赵氏了然,韩昭旭生母于家于国实有大功,的确不是一般妾室之流,其所出之子也不能当一般庶子对待:“如此,韩昭旭虽没有嫡子之名,也有嫡子之贵了。”赵氏身为正妻,育有嫡子,自得庆幸韩昭旭只是次子,不免又叹息一番其生母如此巾帼,竟难堪正室。
“那这孩子能在家里做客几天呀,我好再安排安排。”这么贵重的孩子,只十五岁,难得没有培养出骄横之气,身边就带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过来,衣食住行多是要赵氏亲自安排了。
沈葳笑道:“什么时候信国公回来就会把儿子带走了。其实元瑜自幼长于西北,之前也没有出过京师,这几个月来跟着巡查盐务,大家都是忙得连轴转,身心疲惫。不如让惟佑请假,带着他在严州府转一转,看看江南的风物。”
“大郎是要让惟佑弃文了?”看来沈葳把韩昭旭拐过来还是有私心的,为了下一代铺排人脉关系。韩昭旭没有公爵之位,显然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将来必受朝廷重用。沈家长子若能成为他的好友也是受益无穷。
沈葳意味深长道:“科举之路太难了,万中取一的搏杀之路。我们沈家这么多年来,嫡枝旁支多少年了都没有培养出个进士来,就算中了进士又如何,还不是从八品七品开始爬,一生止步于五品的是大多数。我的两个孩子不必都专研此道。再说了,现在沈家已经过了低迷之期,几十年的人脉尚存一二,皇上会记得我一次,就会记得我第二次,惟佑还是跟我从武将起家容易出头些。我也观察多年了,问了私塾里的先生,惟佑在学问上的天赋也不如惟俊,过了今年,惟佑的修束就不用再交了。以后我把孩子带在身边教养。”
赵氏也不多置喙,两个孩子的前程夫妻二人不是讨论一天两天了,如今沈家有了起色正是要下决断的时候,再说,男孩子的教养多归当父亲的决定,沈葳说的头头是到也不会委屈孩子。
沈葳喝干了茶道:“说到科举,今日我问了三弟了乡试之事,三弟说有几分把握。三弟未到而立之年,若能一举得中,前途也有说法了。”举人虽比进士差了一大截,也算获得了入仕的资格了。
赵氏给沈葳添了半杯茶,笑道:“三弟只说有机会能中举你就那么开心了。对了,何家大哥这次也去应试了,只是十几岁的秀才还算多,举人就少见了。何大奶奶秋闱后还约我去做客,但是你不在我也不能应下什么,不想虚与委蛇的就推了,如今你倒是给我一个说法,到底中不中意何家大哥,难道真要桂榜放出来再说吗?”
沈葳自信的笑道:“怎么,你还怕那个孩子跑了不成。放心,何家大爷贼精的,我现在就给你句痛快话,如果何家大哥中举,伊儿就是他家的人,若是不中,我也有别的安排,总之,伊儿十七之前我一定定下女婿。”
作者有话要说: 击鼓抗金德梁红玉就是韩世忠的小妾,那么强悍的小妾在侧,韩世忠的老婆该怎么活呀,我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现在可以问问大家。
话说我今天早上看了收藏,收藏掉了三个,我懵了,我以为把男主拉出来了大家会喜欢的,有追文的动力了。是我写蹦了吗,我写的很欢实呀,一直思路清晰,没有动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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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
女人要分享了秘密才能成为闺蜜,男人要较量了力量才能成为兄弟,这话是不错地,思伽的两个哥哥昨天晚饭时还叫韩昭旭“韩世兄”今天就改成韩二哥了。武将之家,男子自幼习武,惟佑十四岁,惟俊十岁,读书至于也是勤武不辍,每天要练上两个时辰,看到韩昭旭就是个练家子,怎能不跃跃欲试。韩昭旭不想占年龄的优势,让沈家两兄弟一起上。打虎亲兄弟,韩昭旭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哥俩儿挨头讨论了番战术,就开打了。结果……
结果惟俊对着几个姐姐妹妹,说的兴奋,就跳下椅子在厅中比划起来:“韩二哥一个凌空,以棍对棍,就震掉了大哥的棍子,反手一记屈打,也缴了我的棍子。韩二哥也不占我们的便宜,徒手比划,一击重拳挥出,大哥后跃着格挡,待我去扫二哥下盘,韩二哥腾空向前,和大哥又拆了十几招,反正最后一手锁了大哥颈骨,一脚采了我的胸口,把我们同时治住了,好厉害呀!我明天要再去请教一下摆住我的那套腿法。”
思仟笑的腼腆道:“韩家世兄来我们家是做客的,二弟怎么好天天缠着他打闹。”
思伊也道:“是呀,来做客的,万一是打伤了,就是磕磕碰碰的也不好,再说了,二弟,姐姐说实话,你远不是韩家世兄的对手,他和你对打,能施展开来吗?你是高兴了,人家束手手脚的多不自在。”
“大姐姐说的是。”惟俊说的激动,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却:“不过我们和韩二哥比划的时候,爹爹都在场看着的,不会出意外的。哎,学堂里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和大哥也是憋得慌,大表姐夫,大表哥能来助阵就好了,这样双方也能打的爽了。”
思伽噗呲一声笑了道:“二哥你是喜欢韩二哥嘛?这是要找回场子的架势,还想找齐了人手群殴他一个。”
惟俊睨了思伽一眼,摇头道:“你们女孩子就是不懂,习武之人最好切磋,不断切磋实战才能精进,不然就是天天练几十遍还是花拳绣腿。不说了。我要回屋睡觉了,嘿嘿,明天学堂放假,正好大哥明天要带着韩二哥逛逛州府的,我今晚和大哥说说也带上我。”
主讲的人都不在了,沈家姐妹也各自回屋安置了。
思伊回到自己的左次间,梳洗一番后,看到贾嬷嬷正在床榻下铺被褥,急道:“嬷嬷都多大年纪了,便是家里人手不够,也不必嬷嬷值夜。”
贾嬷嬷手下不停道:“两个丫头凑好了身上不爽利,下面的人都是粗手粗脚的,老婆子怎么能放心,正好,也静静的能和姐儿说说话。”
贾嬷嬷服侍了思伊脱了外衣,躺进床铺里,掖好夹缎薄棉被子,放下最里层的纱帐,便在床榻下躺了。叹了一口气道:“虽然闺阁之女只能依父母之命,不能过问婚姻大事,但是实际上当父母的都会和女儿说说的,女儿家私底下问一问无不可,大姐也不好一直腆着性子,现在这个时候,该去问一问大奶奶的,不然,越过大奶奶去问大爷也好,大爷可是姐儿唯一的依仗了。”
思伊羞涩的道:“今日一早,娘和我说了,爹说桂榜发放之后就考虑我的亲事。”
贾嬷嬷试探道:“大爷是准备在乙榜下给姐儿抓个夫婿吗,那韩家公子,大爷就没有心思了?,老奴看韩家公子倒是个好后生。”
思伊侧过身子,脸色黯淡道:“嬷嬷这个心思在我这里露过就算了,公门之子,便是个庶子,也不是我可以肖想的,我早就清醒了,侯服玉食已是过眼云烟,我如今,连一个吏部主事之子都攀不上。”思伊的舅父上届春闱考中了进士,一入官场,就是正六品的户部主事,前途正盛。
贾嬷嬷不由酸涩,思伊是她一手带大了,没人比她更了解贾家退亲对思伊的打击,道:“姐儿千好万好,是贾家浅陋,妄为诗书传家……”
“嬷嬷别说了,贾家总是我的外家,不可不敬”
贾嬷嬷抿了抿嘴,又道:“姐儿,我们和韩国公府如今还能说上话,就是你没有心思,难保别人不起心思。”
思伊笑道:“沈家爵位仍在,这事还有商量,如今有了心思又如何,不过是现在徒添烦恼,将来情意难平罢了。”
贾嬷嬷料想的没错,沈府里,还真有个艺高人胆大的。
方氏拿着两片桃木板梳通着思仟的发根,一下一下压过头皮,直过了两刻钟才停歇,又拿何首乌汁把发根都抹了,拿块方布把头发挽成一个大包,待明天再清洗。思仟舒服的眯着眼睛道:“姨娘,这些事我身边的珊瑚都会了,你不必自己上手的。”
方氏郑重道:“二姑娘什么都长得好,唯有这头发欠了浓密。女儿家,除了脸就是头发最重要,这几年每五日一养护,从根上养上来才好。”
屋里灯火阑珊,只有母女二人,方氏看着镜中女儿的面容,已出落的清丽儒雅,又高兴有担忧的道:“二姑娘已经十三岁了,是时候相询婆家了。”
思仟小脸一红道:“大姐姐还没有定下来,哪里能轮到我了。”
方氏意有所指道:“大小姐定不下来,那是别人不上心,如今家里正住着一个,模样身家样样出挑,姐儿自己该上心些。”
纵是思仟心气高,闻言也不禁一愣道:“姨娘说什么呢?韩家二哥那个身份,大姐都怕轮不上,怎么会落在我头上。”
方氏把布包用别簪子固定好,自怨道:“只怪你为何不托身到大奶奶身上,偏偏落在我的肚子里,我这十多年来一身一心都在你身上。原来还想着给你生个亲兄弟,将来好有依靠,如今出孝都一年多了,你爹来我屋里坐过几回,过夜更是一次也没有了。我算是瞧明白了,大奶奶是容不得我,揽着大爷就她和丰儿三个人过。大奶奶眼里瞧着大方,心里针尖似的计较得清楚,当年我怀上你的时候她就容不下,后来听说太太要把她的儿子满周岁了就抱去养,才换了心思留了你。我就怕她在你亲事上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