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串成珠花又往小店里或是走街串巷去卖,也就挣个手工啥的。
而这位客人明明看上去像个有钱的,怎会想买这些东西?
姜凤看了看那盒子里的各种小珠子。果然是各种材质的都有。
手工打磨出来的没有机器出来的圆,差不多每一粒都是独特的,有些不大值钱的玛瑙和青玉就那般地混着放在一处,彩色斑斓看着倒是很漂亮。
连原本对姜凤要看最不值钱的散珠觉得十分意外的望月,瞧了也舍不得移开眼了,心想就算是夫人不买。等哪天自己再偷偷来买上几把回去玩。
姜凤这回倒是手一挥,把他们家的散碎珠子都给包圆了,还在这家店里买了一小捆的细银丝。和好几条银链子。
虽都是不值钱的,但加在一起,倒也值个几十两银子。
在店小二有些奇异的目光下,姜凤一行人出了店。
望月眼巴巴地望着姜凤,“夫人。您买这么些珠子,可是要串珠花用的么?”
姜凤看他那模样。笑道,“差不多,到时候可还得你来动手哩。”
望月听的两眼放光,挺了挺胸膛,“夫人放心,在这些人里我最可是第二手巧的。”
姜凤不由得有些好奇,“那第一手巧的是谁?”
“是乔霜啊。他看着那般胆小怕事,可一双手巧得很呢,不管是梳头还是针线,都比我和松风强多了,夫人看,我身上挂的这个络子,就是乔霜打的。可惜乔霜这会在庄子上,不然也能把他拉过来一道串珠子玩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夫人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不大值钱的珠子,可不是为了消磨时光么?
姜凤也不大在意地一笑,“那就留一点珠子,等碧泉带他回来时让他试试。”
说起那个碧泉身边的乔霜,好像碧泉也没怎么看重他,上回从桃花坡回城,就把乔霜丢在了庄子上,说是他得了风寒,正好养一养,倒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反正姜凤怀孕这几个月以来就没见那小厮。
路过布庄的时候,姜凤又进去买了些品质最好的……丝线。
望月已是毫不惊奇了,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串珠子用的,笑嘻嘻地帮着挑,然后把丝线收好带着。
然后路过古董店,姜凤也是逛遍之后,才在那不怎么值钱的一摊里选了根木头簪子。
嗯,夫人好似对木头簪子特别喜欢,虽然妆盒里各种材质的都有,但能被她戴在发间的一般都是木质的或是玳瑁珊瑚之类。
这一趟买了不少小零碎,大约是钱花出去了,而喜欢的东西到手,姜凤的心轻一下子就好了不少,正好也逛的有点累了,看到自己从前常去听书的那家茶馆,便带着望月走了进去。
巧的是,她常去的那个座位仍然空着。
姜凤坐了过去,示意望月也坐在桌边,望月想了想,虽是老实地坐着,却是坐姿很小心,随时都要起身服侍一般。
而林家的两个护卫也另找了邻桌坐下。
姜凤叫了壶茶和几碟子点心。
因走了这半日,倒是有些饿了,便拈起一块来边吃边听茶馆里的先生说书。
唉,果然由奢入俭难啊,这才几天,怎么原来吃着好吃的点心,也不是从前那个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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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7 闲听说书闻消息
“上回书说到那北番蛮子因关外大旱,草场枯黄,牛羊饥渴而死,而北蛮子们的皇族却又争斗不休,无暇民生,那些蛮人便纠集而起,纷纷到我浣花国来烧杀抢掠……”
“杀虎关被蛮兵屠城之后,这第二个滋扰的便是铜仁关,那铜仁关城小,军兵也弱,守城总兵是个胆小如鼠的,竟然弃关而逃。把城内的两千老百姓就这般地抛在了蛮子军队眼跟前,那些蛮人见有此好事,那还有客气的,直如猛兽貔貅一般,进得城来,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好些家里有男女壮丁的,想着反正也是一个死,何不跟他们拼了!若是不拼,也像上一个杀虎关一般,家中男子老幼尽被杀害,年青女子尽被掳去做奴,也都是生不如死!”
“这些平民百姓,平时哪里弄过刀枪。虽是一时血性,但终是气力不如,终是能伤到蛮兵的十不存一,倒被蛮人砍瓜切菜一般,大肆杀戮,铜仁关顿成了修罗地狱,处处惨叫哀嚎,血光冲天,眼看着铜仁关也要走上那杀虎关的后尘……”
“狗蛮子该杀!难道我堂堂浣花朝就这般任蛮族欺凌不成?”
那观众席上一个女子听得义愤填膺,啪地一拍桌案,桌上的茶水茶碗都跳了起来,倒是洒了一桌。
“就是!就是,那弃城而逃的总兵姓甚名谁,是哪家生出的这软蛋孬种!真她大爷的给咱娘们丢人!”
她这一说,登时打开了听众的话匣子,纷纷声讨起蛮兵和本国的软蛋总兵来。
“那窝囊废现下在什么地方?朝廷可是治了她的罪?”
这种临阵脱逃而且不顾全城百姓的武官,按律可是应当全家入罪,本人当斩的。
说书先生瞥了一眼,眼角微塌,语气苍凉。
“月前这位总兵被羁押在刑部大牢。三司审议该抄家问斩,不过却有人力保,说这位是知其不可而走避,只为国保全军力,不但无过,还有小功呢。”
“她爷爷的,这是哪来的糊涂虫,说这还是人话么?”
“我看这不是糊涂虫,这分明是睁着眼说瞎话!不是那逃跑总兵的亲戚,就是收了他家的礼……”
听众们群情激愤。那说书先生听了几句,却是一拍醒木,道。“各位客官且慢论道这逃走总兵的罪过,咱们不过都是小老百姓,这定罪问斩可都是官老爷们的事,众位却可想不想知道那铜仁关的老百姓命运究竟如何?”
处于义愤中的众人声音渐熄。
姜凤听到这里,心中却有一丝怪异。
先前的英飞宇传奇。姜凤也听了几个月了,似乎都讲到了英飞宇回朝,接下来的情节就到了皇子心生意动,求皇姐赐下婚事,英飞宇得封英王了。
因这后半段与现实相差太大,姜凤也就没了兴趣听。而且后头诸事纷至,姜凤身在林府,就好长时间没过来了。
这应该不是说的英飞宇了。
可跟北蛮打仗的故事里。似乎除了英飞宇也没有其他出名的将领啊。
而且,看这茶馆里的气氛,却是跟从前不同。
从前说书先生说起北蛮军队的残暴,大家虽然仍然愤慨,却不像现下这般群情激愤。咬牙切齿的,难道说……
“那铜仁关城内男女老幼。面对北蛮的屠刀,正是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之时,忽然只听北蛮兵的惨叫连连,连声高呼蛮语,众恶鬼蛮子原本正耀武扬威,肆无忌惮地杀人取乐,听了他们这些蛮语却都是脸色大变,直朝一个方向赶去。”
听众听到这里,都是屏息凝神,诺大茶室内,鸦雀不闻。
“却见铜仁关南北大街上,自打城北处杀来了一员小将,身后领着数百武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都是身披金甲,威风凛凛,自城北处杀进城来,见北蛮子祸害我浣花百姓,早把心肺气炸,怒气冲宵,一心要为我浣花老百姓复仇,让这些北蛮子有去无回,把狗命留下!”
姜凤听到此时更是诧异。
便悄悄地问了也听得入神的望月一句,“最近可是边关有跟北蛮的战事?”
望月点点头,极小声地道,“是呢,也是才听说没两天,不过听说北蛮军已被打退了。”
虽然声音极小,还是遭到了旁边人的几个白眼。
“只见那小将军,面带金色面具,外露一双眼,明如秋水,寒似刀光,看着那些恶鬼般的北蛮兵更是凌厉如冰箭严霜一般,手持长剑,剑光左劈右刺,舞得密不透风,而那些原本还在老百姓面前凶神恶煞般的北蛮兵,遇到了那金甲小将军,就好象是冰雪遇上了烈阳,一个个都不堪一击,有的还未瞧清小将军的影子便稀里胡涂丢了命,有的厉害些的,也能挡上一招半式,但那也不过是多喘了几口气罢了……”
“不单小将军骁勇,就是他带着的金甲军也都是人人英勇杀敌,未过一柱香的工夫,便将数百北蛮兵斩于马下,那北蛮兵手上沾满了我浣花老百姓的血,倒是死有余辜了!”
只听得茶室内这时才有不少喘大气的声音。
“此时蛮兵也不过才千人,这般损兵折将,哪里肯依,那为首的蛮兵大将便一把抢过了号令兵脖子上的骨笛,拼命吹响,却是集结蛮兵的信号,那蛮兵无论身在何处,都要迅速集结到一起的。登时便有不少正在老百姓家里杀人抢劫的蛮兵不情不愿地停了手,就朝南北大街涌过去。”
“好些人脖子上挂着,背上扛着,什么金银布匹等抢来的东西,却是哪里舍得丢下,嘴里还骂骂咧咧地,直道那蛮酋扰了他的好事。却不想城里的百姓正恨得椎心泣血,怨气冲天,以为本无幸理,没想到天降金甲军,解救了他们,登时士气大涨,也都拿起家中的刀杖布袋等特,冲到大街上头,金甲军跟那些蛮兵厮杀正酣,这些老百姓就拿布袋套了落单的蛮子,就地捶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