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询问地看看凤静熙。
凤静熙问她:“你记得他们是谁么?”
沈容容倒背如流:“陈林,王府内院的内侍总管太监,是你跟前的老人,在宫里就伺候你,办事有条理,性格温和坚韧、恪尽职守,忠于你,不喜欢沈容容。”
凤静熙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陈林进来恭恭敬敬给二人请安。
凤静熙低声道:“陈公公请起。”
陈林起身站在距离床榻三尺处,就见凤静熙整个人埋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来,一头冷汗,瘦得几乎脱型,不禁眼眶微红,哽声唤了一声“殿下……”,碍于身份,却不敢再多言。
凤静熙淡淡道:“这些日子,府里劳公公与陆总管费心了。”
陈林拭着眼泪,哽咽道:“不敢,这是老奴应尽的本分。”
凤静熙咳嗽了几声,慢慢道:“你同陆总管说,外院的事,让他看着处理。若有拿不定主意的,”他看了沈容容一眼,垂下眼睫道:“让他去问容容。”
陈林闻言一怔,还没回话,就见在府里伺候凤静熙日常起居的近侍太监常德端了鸡汤进来。
昨日太医给凤静熙看诊之后,沈容容就留了长平伺候,常德见凤静熙不发话,只得离开,又不敢回屋休息,就一直守在外间伺候,后半夜,长平拿了一张方子出来去小厨房熬汤,借着送鸡汤的机会,他才进了内室。
往常陈林在的时候,都是陈林亲自伺候凤静熙,如今,陈林自然而然上前要取碗盅,没想到沈容容先一步接了碗盅。
见她竟然亲自喂凤静熙,陈林、常德俱是一怔。
沈容容正同凤静熙解释:“人参药好性奸,你吃了能吊一时之气,实则后患无穷,我又加了几味药让长平一同熬了鸡汤,等你熬过这几天,咱们再慢慢调养好不好?”
凤静熙问都不问,点点头,含了她送上来的汤,只是刚喝了几口,他脸色一变,侧身呕了起来。若不是沈容容手快扶住他,他已经滚下床榻,但那一口污物几乎都呕在了她的身上。
陈林、常德俱是一惊,尚未回魂,又是一震,只见沈容容面不改色,带着长平麻利地伺候凤静熙漱口、擦嘴,换了干净的中衣,扶他重新躺回迎枕里,同他低语几句,见凤静熙轻轻摇了摇头,她说了声“好找照顾他,我换件衣服就出来。”,转进侧间不多时,果然只简单换了件常服便出来,净了手,又坐到凤静熙身边。自始至终,沈容容神色如常,像是十分习惯这种情况,完全不复往日与凤静熙之间的疏离淡漠。
见陈林、常德二人还在,她笑着摆摆手:“两位各自去忙,留下长平就行,有事我让长平去找你们。”
二人目光皆转向凤静熙,没想到凤静熙居然冲他们点了点头。
无奈,二人只得退出屋外。
出门前,凤静熙忽然开口叫住陈林,他看着陈林,目光中一派了然,淡淡道:“公公,不可私查容容。”
陈林脸色微变,终于忍不住飞快看了沈容容一眼,回头迎上凤静熙沉静的眸子,他心一沉,低声道:“老奴记下了。”说罢,带着常德躬身退出寝室。
待二人离开,凤静熙慢慢闭上眼睛,就听耳边沈容容笑道:“他们看我的目光,好像我是匹害群之马。”
凤静熙勉强睁开眼,声音低弱:“陈公公并无恶意。”
沈容容安抚地拍拍他,笑道:“开玩笑而已,我知道他们担心你。”说罢,又皱起眉头:“你别说话了,好好歇着。”
凤静熙低声道:“你也去歇着吧,让常德进来伺候……”
沈容容瞪他一眼,不高兴道:“他能有我伺候的好?!”好歹她可是专业的。
凤静熙闻言微愕,看着沈容容一双杏眼里忽闪的不满,苦笑一下,依言闭上眼睛。
门外,陈林与常德一路无言走到僻静处停下。
常德低声道:“陈公公,您看这……”
陈林道:“从长平那里可探得什么?”
常德微躬身,道:“长平只说,王妃曾于别苑失足落水失去了记忆,之后就性情大变,照顾殿下十分尽心,饮食起居、用药进补一律亲自服侍。”
陈林不语,昨日王爷回府,他与陆翁堂便觉有异,只因一向拒殿下千里之外的王妃竟亲自守在殿下身边,今日一早,陆翁堂与他传了消息,说是问过随行侍卫,在别苑,沈容容借口凤静熙需要静养,侍卫一律不得入内院,只沈容容身边几个陪嫁亲随跟了进去,期间,内院消息全部隔绝,侍卫曾试图打探却一无所获,只知道大约四个月前,内院曾请过大夫给王爷问诊。
他沉吟片刻,嘱咐常德:“你且专心伺候殿下,凡事机警点,明白么?”
常德心领神会,又行个礼,转身匆匆离去。
打发了常德,陈林站在原地望着凤静熙居住的三苦阁又沉吟了片刻,方转身离开。
陈林亲自去了外院找陆翁堂。
陆翁堂三十开外,中等身材、面白无须、长得并不出众,但一双眼睛精光内敛,此时正在外院理事,见陈林来了,即刻撂下一众管事,携了陈林到内堂。二人落座,陆翁堂开门见山问道:“可查出不妥之处?”
陈林摇摇头,慢慢道:“殿下不许你我私查王妃。”
陆翁堂闻言一愣,见陈林不像说笑,忍不住眉头一皱。
低头思虑半晌方抬起头道:“我听随行侍卫说,此番归程遇袭,殿下的腰伤,是因为替王妃挡了一箭。”
陈林听了,虽皱了皱眉,却一副不以为怪的样子。
陆翁堂挑挑眉。
陈林道:“从昨夜到现在,王妃一直在殿下身边伺候,今早,殿下呕了王妃一身,王妃连眉都没皱一下。”
这怎么可能?!陆翁堂愕然,脱口道:“她不是一向对殿下避而远之?”
陈林看他一眼,慢慢续道:“殿下让你这些日子有拿不定主意的,就去回禀王妃。”
陆翁堂一听,真是有些坐不住了。他皱眉看着陈林:“老陈,兹事体大,你莫要诓我。”
陈林苦笑道:“这是王爷亲j□j代的。”
纵是陆翁堂一贯沉稳自持,此时也不免有些摸不清方向,抬眼看看陈林,也是一副沉思难解的神情,一时间,二人皆是如坠五里雾里,只觉疑团重重。
沉吟半晌,陆翁堂只得道:“对王妃,且再观望观望吧。”虽然凤静熙下了命令,不许他们私查沈容容,但他对王妃沈容容忽然一改旧态的事始终不放心,总觉得也许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何况其中还可能牵扯太子……抬眼果然看到陈林眼中也同样思虑重重。
陈林无奈道:“也只能姑且如此。找机会,我会在试探一番。”他看了陆翁堂一眼,问道:“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陆翁堂摇头道:“东宫与贤王那里暂且还没有动静,安平侯府昨夜曾派人去过一趟安王府。”
陈林道:“廉王那里可有消息?”
陆翁堂面色沉重,沉声道:“五殿下前日有飞鸽传书,说南疆一行,确证当年在殿j□j内种下蛊毒的养蛊人已被杀死,蛊毒无解。但他已请了神医慕容黄芪,大约半月后既可抵京。”他顿了一下,低语:“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慕容神医身上……”
陈林闻言,神色凄然:“殿下已经受了这么多年苦,难道就真的……”
二人不禁相对黯然无语。
这时,就听门外有人通禀,说内院常德来找陈林。二人忙让常德进来,听了常德的来意,又皆是一愕。不为别的,只因常德来说,沈容容吩咐让把她的日常物品都搬到凤静熙的三苦阁,她不住自己的院子了。
☆、第 13 章
陈林冲陆翁堂递了个眼色,见陆翁堂会意地点了下头,便告辞,跟着常德匆匆回三苦阁。
路上,陈林不悦地责备常德:“怎么不在殿下身边伺候?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点规矩都不懂了?这种事情,你找个人通传就是。”
常德小声道:“王妃说,殿下身上有伤,她要亲自照顾。就把我打发出来给您送信。”
陈林听说竟放了沈容容一人在凤静熙身边,不由心里一紧,脚下步子更快,一边问:“现在殿下情况如何?怎么就让王妃一人照顾着殿下?”
常德沉痛道:“殿下勉强进了半盏鸡汤,后来太医院送来的药熬好了,大约当时殿下正疼得厉害,吃下去的汤药又全呕了出来,还咳了一口血,都吐在王妃身上。”常德同陈林一样,跟在凤静熙身边多年,自是知道蛊毒的厉害。
陈林沉默,每次蛊毒发作,总要去掉凤静熙半条性命,之后就算如何调养,凤静熙的身子仍是日渐衰弱。
他打起精神,继续问道:“王妃说了什么?”
常德沉默片刻道:“王妃替王爷收拾干净之后,就问除了银霜炭,可还有其他法子取暖。说久卧伤肺,殿下屋里烟气过重,对殿下的身子不好。“
陈林一怔,道:“烟气过重?”需知因银霜炭无烟、易燃、不易熄,乃冬日上用取暖之物,便是宫中也是以此取暖。他顿了一下,又问:“可还说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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