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禁露出暧昧的笑意。
御王哈哈一笑。道:“那许是人多,才至如此。”
“本王与婉露公主迫不得已之下曾独处过几个时辰,期间未曾有过交谈,婉露公主何出此言?”赵长轻不悦的皱起眉头,澄清道。
御王和婉露一脸讪讪然,表情颇为尴尬。
“犬儿天性确实如此。在家中也这般,御王见怪莫怪。”赵太学见状,及时开口笑道,打破僵局:“习惯就好,内子也常说他木讷无趣,不懂说笑。”
“太学大人客气。此乃真性情也!日后婉露嫁于赵王,本王倒不担心了。”
赵长轻眸光一沉。锋利地从婉露身上扫过,说道:“御王似乎弄错了,与婉露公主和亲的,并非小王。”
平真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将脸偏开。
除了洛帝、皇后,以及赵太学和平真公主之外。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记得很清楚,归降时谈的和亲之人。就是洛国的赵王和御国的婉露公主呀!
“这……?”御国君主讶异道。两国谈判时他在场的,和亲的人明明是赵王和婉露,“赵王当时可是亲口答应的呀!怎可出尔反尔?”
这件事情上反悔了,那谈判中其它的事呢?也一并不作数了吗?
这才是身为王者最担心的问题。
事态严重,若解决得不好,传出去只怕叫人笑话。洛帝威声说道:“关于此事,赵王所为的确欠妥,朕以为双方有必要就此事坐下来详谈一次。来人,摆驾御书房。”
听言,婉露急忙大跨几步到赵长轻身边,小声道:“赵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本王与婉露公主并无私交,单独说话恐怕有损公主名节。”赵长轻严声拒绝道。
婉露不顾一切地猛抓住赵长轻的衣袖,阻止他离开,“赵王难道不想听听‘粮草’一事?”
赵长轻墓地转眸,视线冷冰冰地射向婉露,厉声呵斥道:“此事休要再提!”
“若我非提不可呢?”婉露决绝道。
两人僵持间,洛帝等人已先行离开,他们终于可以放心说话了。
赵长轻愤然甩开婉露的手,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非提此事不可,你意欲为何?”
婉露流露出哀伤的神情,娇声哭诉道:“你为何对我冷若冰霜?难道是在责怪我方才在众人面前责难于你吗?我实乃情非得已而为之啊!我来洛国多日,想尽各种办法求见你,可是一直未能得偿所愿,方才我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故意想引得你的注意啊!为何你看不到我?”
“公主若想追究本王退婚一事,便随本王一同前往御书房吧!皇上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赵长轻依然是那副态度,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身欲随洛帝等人而去。
“你还在为粮草的事怪我吗?”婉露冲着赵长轻离开的背影痛声喊道。为了这件事,她毁得肠子都青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御国也输了,你为何还要耿耿于怀?”
赵长轻半侧身体,毫不留情地扑灭了婉露心中最后的幻想:“婉露公主,本王希望你清醒一点,若公主觉得这件事可以威胁到本王,公主待会不妨开门见山直接说出来。本王不惧。”
“赵王?赵王?”婉露深情的呼唤,仍然唤不回赵长轻决然离去的心。她慢慢收起脆弱的表情,紧紧咬住唇内,眼底升出一抹狠意。
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御书房里,一些关系不大的大臣被屏退,参与这次谈话的,只有和亲一事的关键人物。
“有关和亲一事,今日就此机会,洛、御两国正式会谈一次。朕先表明立场,和亲双方各代表我们两国,为表两国交好的诚意,和亲一事必须执行。御王,你意下如何?”
“臣下也正有此意。”御王点头赞同道。
赵长轻撩起长摆,行至御王面前,拱手致歉道:“此事上,小王确有不周之处,愿一力承担御王的问责。两国和亲一事不会更变,只不过,小王已有正妻,无法另娶婉露公主。”
婉露冷静地问道:“那赵王当初为何应承和亲之事?赵王这般作为,分明是有意戏耍我们御国。”
洛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精锐的眸子在当事人身上来回流转,似在谋算什么。
“本王忙于边关一事,忘了家中定下的婚约,回来之后才忆起此事,婉露公主,实在对不住。愿以茶代酒,向婉露公主赔个不是。”不管婉露接不接受,赵长轻把礼数做全了,很真挚地道歉道。
赵太学连忙说道:“都怪微臣不好,替犬儿盟了婚约在身,他临去边关前微臣才匆忙地告之于他,许是他心系公务,所以引发了这种误会。”
平真拿眼干瞪赵太学,她还没同意这桩婚事呢!心里虽然这么想的,可是却没有开口否认赵太学的话。
但婉露根本不买账,她愤懑地道:“那为何我们来了,赵王才说这样的话?赵王不是想羞辱臣女吗?”
赵长轻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御王颇为紧张地瞥了瞥洛帝等人,瞧他们不动声色,似乎是想让当事人自己来解决此事,于是识趣地抿上嘴,没有插话。
“本王曾写信致歉,将此事坦诚相告,并且推荐了我朝中出类拔萃之辈以供挑选,望婉露公主另择良媒,这番计较,足以表示本王道歉心诚,又何来有意羞辱一说?”
婉露矢口否认道:“赵王何时写过信件?臣女没有收到。”
赵长轻冰利的锋芒冷冷看着婉露,“公主以为,本王会怀疑手下的人办事不利吗?”
“那是赵王的事,臣女没有收到,就是没有收到。”婉露强硬的道。
赵长轻失去了耐心,冷声说道:“没有收到不要紧,现在通知你,为时未晚!”
平真咂了咂嘴,一眼瞪过去,低声提醒道:“长轻,注意你的气节!”
“儿子大了,自有自己的考量,你说他作何?”赵太学暗暗地扯了一下平真的衣袂,轻声道。
“洛帝陛下方才也说,和亲关乎两国交好的诚意,并非你我二人的私事,赵王怎可擅自做主?”婉露步步紧逼道。
赵长轻毫不动容,一双深若幽谷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婉露,缓声说道:“婉露公主似乎曲解了皇上的意思,两国和亲势在必行,只要能代表着各自的皇朝,谁与谁和亲,意义都是相同的。”
“强词夺理!”婉露恨声道。
御王看不下去了,愤恨地说道:“这未免欺人太甚?婉露好歹是公主,御国固然战败,也不至于让一个公主出来受委屈。洛帝?”
洛帝轻抿一口茶,看了御王一眼,慢然说道:“洛国一向注重德礼,赵王有婚约在先,岂可食言于人?若叫婉露公主为妾,这才是委屈了公主之尊,朕怎能答应?不过御王大可放心,我朝中未婚的皇亲大有人在,出色的不在少数。”
“敢问那位女子何等身份?婉露是公主,应该比任何女子都更能配得上赵王。洛帝为何不让那位女子另嫁旁人?难道,他们已经完婚?若不然,叫她为妾也可。”御王不服气地替女儿争取道。
“父王,别说了。”婉露哽咽道:“定是女儿自身不足以媲美赵王的妻子,所以赵王才如此对待女儿。赵王是出色的男子,该出色的女子相配。”
“婉露啊,赵王这般待你,你还要为他说好话?”御王恨铁不成钢地气道。
洛帝与皇后对望了一眼,两人脸上不约而同地浮出尴尬与惋惜的复杂之色,越看婉露越觉得顺眼,如果长轻要娶的那位女子能如婉露公主这般体贴懂事那就好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来场比试
“陛下。”婉露忽然‘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痛下决心道:“臣女愿效仿太学大人与平真公主,与赵王的妻子共侍一夫。”
众人始料未及,御王皱起眉头,沉声唤道:“婉露?”
他们是战败国没错,但是洛国先祖皇帝有错在先,他们大可不必败得如此没有尊严。
“女儿心意已决,父王莫再相劝。”婉露坚定地看着御王。
“婉露公主,不管你听谁人说了什么风言风语,朕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在我们洛国,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平妻’这一法案,平真公主贵为公主,怎会与别人齐肩,共为正室?这像话吗?赵太学的正妻,从来只有她一人。”洛帝语气颇为不悦地说道。
民间有流传‘平妻’的说法,有些商贾之家因为家族利益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在洛国的律法上,从来不承认‘平妻’的地位。平真是先皇最疼爱的女儿,她执意要嫁给已有正室的赵仕寅,先皇拗不过她,最后在赵家的族谱上抹去了正室的名字,改成了平真。
严格来说,‘平妻’只是平真一厢情愿用来安慰自己良心的说法。
平真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赵太学在袖下按了按平真的手背。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犯下的罪过,理应由他们一起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