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风揽着陆父又说笑了一番,陆父的心情这才好了。
其实陆信风那话倒不完全是打趣,陆父也才三十多岁,这才她前世,好多人也就是个刚结婚的年纪,三十多岁才有头一胎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在古代,三十多岁已经是做爷爷奶奶的年纪了。不过也是,古代的医疗科技人体素质都比不得后世,生子仍然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更别提高龄了。
陆信风安抚好了陆父,这便回去休息了。其实算下来,她活的年份,倒是比陆父还多了好几年……这样一想,人生便尴尬了起来。
这样一想,也是个找个人定下来了。
这样一想,也是该考虑结婚了。
这样一想,竟是找谁结婚都不太合适了。
这样一想,真个要对天大喊:上天啊,赐我一个精壮的男人吧!
倒不是陆信风喜欢孔武有力的男人,上一世其实是很有些恐惧阿尔法型的男人的,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个搞笑的电影,自己娱乐了自己一番吧。
陆信风其实不是那么挑剔的人,只是现在这个社会环境让她完全没机会去接触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罢了。陆信风一想起来又觉得有些挫败,算了算了,还是入乡随俗地去盲婚哑嫁吧。再拖又能拖到几时呢?
第 5 章
这日天朗气清,陆信风一袭官袍率着两个人站在何府门口,有案子了。
护城河里漂着一具浮尸,是未嫁的男子。这打头一个发现的,便是他认识的人了,何府的大公子,何明华。
这本不是个大案子,那未嫁公子被查出已有身孕,被定了个自尽也就结案了。可是这回这个,却没这么简单。定案的卷宗被送到刑部,陆信风看了就觉得有些蹊跷。她思索了一下,这几年京里无缘无故死了的未嫁公子,竟似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陆信风查了近十年来的卷宗,这已经是第七宗了。
何明华称自己出城时被着有人往护城河里看了一眼就撞撞跌跌地往回跑了,他走过去时也是好奇往护城河里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的。
陆信风今日来不过是来核对一下记录的,陆信风翻看当时的记录,只觉得很有些蹊跷。按说核对记录这个事,本不该是陆信风的事,平日里随便委派个小吏就成了,只是这次,何将军府上未嫁的公子,若不是有几个身份,只怕轻易是见不到人的。加之这案件确实古怪,陆信风这才自己来了。
进何府倒是不难,见何明华之前陆信风将何府上下三姑六婆都见了个遍。何素衣何铁衣姐妹俩非得拉着她,只说多年不见,甥女是青年才俊,陆大姐真是好福气。两姐妹说着说着,两家的正君又都领着花枝招展的儿子们打那门前过了两圈,陆信风扫了两眼,没见着何明华。
陆信风这才得了个空说明自己的来意,何素衣何铁衣姐妹那脸色几经变换,终于差人去找了何明华来。陆信风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何明华就被小厮搀来了,衣着倒是得体了许多,只是脸色比在香山寺上见的,还要差几分。别问陆信风怎么能知道脸色的,只是面纱挡着,怎么着也不能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
陆信风命身边的侍女取出纸笔记录,自己开始询问一些细节。
何明华面色不好,坐下后手不自觉得扶了下腰。
“何公子可是有恙?”陆信风要给自己的问询打开一个和蔼可亲的突破口。
何明华闻言一怔,这和查案有什么关系,若说是关心……又未免太生疏了一点。
“无妨。大人您可以问了。”何明华说道。
“不知公子八月初十那日一大早出城是有何事?”
何明华又是脸色一变,陆信风问的只是一个常规问题,却是连在旁边坐着的何素衣两姐妹面上都不怎么好看了。何明华吸了一口气说:“我爹在城外给我留了一处庄子,双月初十是收租子的日子。我那日是赶早去收租的。”
“没有侍从也没有坐轿乘车?”陆信风又问道。
何明华脸色又是一变,却是不再开口了。陆信风再看何素衣姐妹俩的表情,心知这不是个合适的询问环境,当下对何明华说:“在下对这案子却有不少不明白的地方,看来还是要劳烦何公子去衙门里走一趟了。软轿就停在外面,不会有人知道公子您去过刑部的。这案件牵扯甚大,如若公子能协助刑部破案,也算得上是大功德一件。”
陆信风话说到这份上,何家也不好阻拦,加之何明华自己也愿意去一趟刑部,几人便就要出门。那何明华在站起来的时候居然直直地就往下坠,幸亏他身后的小厮力气足,及时把他拽了起来。
“公子可是身体不适不能出行?”陆信风关心道。
“不妨事,只是坐久了。”何明华随意拣了个理由。
陆信风自然知道这只是个借口,看着何明华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何家,也就和何家两位大人行礼道别,领着何明华去刑部了。
陆信风来的时候是坐轿的,现在轿子让给了何明华,自己就只能在轿子外面走了。
刑部里面因为这个案子,是忙翻了天。陆信风这回一回来,就看了京城近十年来的卷宗,当然不是一个人在看,刑部的人都在加班加点。她稍一研究,又觉得不对劲,居然发信出去要各地衙门半个月内誊抄好二十年来类似的年轻男子自杀事件送至刑部。
刑部的大小官员居然有些怀念陆信风在江南治水患的日子了,让她继续去折腾江南的大人们吧。
在刑部的一众人员看来,翻出来定案十几年的卷宗,无疑是在自己折腾自己,查出来不对劲又能如何呢,而且十几年死了几个不守夫道的男子,算得了什么大事,甚至有人说,死了才好呢。
陆信风一听,怕底下人态度不对导致工作不认真,当下解释道:“不守夫道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怎地就该死了?纵是有人该死,那也有国法家法,何时轮到一个连面都不露的人物来替天行道了?各地衙门是吃什么的,我们刑部的俸禄又是白拿了么!再者,你只看到了卷宗上写了七个人,那还有那些忽然得疾病死了的公子呢,还有那些死了也没有人发现的呢?这事,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陆信风不想灌输什么每条人命都重要这样的事,因为这不是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也不想说假如是你们的兄弟如此遭遇你们会如何,因为她们当中有些人只怕是第一个要置自己失节的兄弟于死地的人。代沟太大,陆信风实在是无力改变,也不想被当异种。
陆信风领了何明华去刑部,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何明华的爹死时,何明华已经十二岁了,算是半个大人了,他爹的嫁妆里的那两处庄子,自那之后地契就牢牢地攥在他手里,没让何家的人得了去。何明华初十那日确实是去收租子的,因为庄子的收益何明华只给何家六成,何家的人不许他坐马车坐轿子去庄子上,再加上他平日里也没有用惯的小厮,只有一个从小带大他的爹爹跟在旁边,那日冯爹爹身上不好,所以是何明华一个人去的城外。再来的事情,就是卷宗上记录的了,何明华看到有人往护城河里扔了一个麻袋就慌慌张张地跑了,他再过去的时候,就见着那……
陆信风看着何明华一边回忆一边发抖的样子到底是不忍心,看着何明华颤抖着张了几次口却怎么都说不出“尸体”两个字,赶忙止住了他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日多谢公子了,在下差人送你回家。”
何明华起身行礼,陆信风伸手拦住了,凑上前去轻声说道:“明华哥哥怎地在家也不好生休养,看着比上回见着还单薄了呢。”
这只是普通的一句表示关心的话,在这里,就算得上是调戏了。陆信风说出口便有些后悔,因为她看到何明华的耳朵红了。
何明华这几日本就因为带了晦气回家被罚跪了好几天的祠堂,正是虚弱无助的时候,陆信风这话,还真是,让人很想放心地哭一场呢。他终究是不能回到那个爹爹还活着,陆信风跟在自己后面叫自己“明华哥哥”的时候了。不过长大也未必尽是坏事,陆信风现在也是个顶天立地为民请命的好女人了。这可真是好。
陆信风送了何明华的轿子到衙门口,一女子见着陆信风的官服,就一把扑到轿子前跪着。看着像是伸冤,看来是误以为轿子里坐着的是比陆信风官儿还要大的人物了。
何明华的轿子就这么被拦在半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陆信风应允不管有什么冤屈她都会细细聆听,那女人才从轿子前面退开,陆信风扶起她,眼泪鼻涕被蹭了一身。陆信风放下那女人,又凑到何明华轿子前轻声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要放宽心,如果害怕多找几个人陪着之类的话。
何明华听着这话想着自己这几日都是陪着死人牌位过的,不免觉得好笑,他哪里能找得到几个人陪着?能找来几个人哪里至于一个人去收那二两银子!但是陆信风的话却还是让他的心一阵阵柔软得发疼。
陆信风听到何明华把他父亲的嫁妆都攥在自己手里,也暗暗明白这个何明华大概也是个不会吃亏的人物,不过出于道义,她还是上前来宽慰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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