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风受不得人这种眼神看着她,拍了拍齐义忠的手说道:“你人好好的就够了。今日你若出了个什么事,可教我如何心安。好好休息吧。”
按说陆信风收买人心确实是有一套,这齐义忠作为家里庶出的女儿,只怕是她娘她爹都没这么对待过她,这下势必是要对陆信风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了。这样陆信风这边也算是多了个人手,现在朝堂上前朝遗老太多,璟帝已然觉得束手束脚了,正是需要像齐义忠这样的人的时候。
不得不说齐义忠真是没人这么在乎她的死活过,心下感动不说,更是觉得陆信风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当下就决定只要陆信风说一句话,她是万死也不辞。
陆信风安抚完齐义忠又去庄子里各处看了看,待回到自己小院的时候才发现了个被疏忽了的大事情。各处的人马都已经睡下了,何明华睡了她的房间,她陆信风该睡在哪里?
陆信风也是奔波了一整天,十分的累了,只好钻进东厢同齐义忠挤一挤了。齐义忠也睡下了,不过睡得不沉,陆信风推门进来,她吓得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陆信风也没那个功夫理会她了,让她往里头挤挤就倒在了床上。立马有小厮跟进来给她脱鞋洗脸洗脚。
陆信风被伺候得很舒服,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这一觉无梦,但是陆信风觉浅,半夜就被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吵醒了。齐义忠醒了,正翻来覆去地不知道要干嘛。
陆信风伸过去一只手搭在齐义忠的身上,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齐义忠的声音非常虚弱,还带着歉疚:“吵醒大人了?”
陆信风摇了摇头,摸到了齐义忠的手。这不摸还好,一摸上齐义忠的手冰凉得像是冻起来了,一手的湿汗:“怎么回事,冷?”
齐义忠轻声说没事,陆信风听她声音不对,一摸她额头,也是满额的冷汗,冷得陆信风一个激灵就醒了。
“这是怎么了?今日就说是让你看看大夫的。我去叫人来。”陆信风道。
齐义忠按住了她:“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许是今天在山里头待久了,风邪入体所以才引发了旧毛病,不用大惊小怪。”
陆信风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起来齐义忠曾入过伍,料想这可能是当时受的伤,听到齐义忠说是老毛病,便下床点了灯,就这灯光看齐义忠脸色不好,又给齐义忠倒了杯热茶:“快接着暖暖手,喝一口。这快要入冬了,可不能上姐姐这儿睡一觉给冻病了。”
这是陆信风第一次在齐义忠面前自称姐姐,齐义忠有些吃惊地望着陆信风,陆信风看着她微张着嘴巴,在灯下很有些病弱的懵懂的可爱。美人果然还是要在这种时候看啊。
陆信风呆呆地看了齐义忠半天,恍然发现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当下就敛了心神,看着齐义忠把水喝完了,又接过水杯放在床头熄了灯,这才又钻进被窝。
陆信风一进被窝就把齐义忠抱在了怀里,齐义忠抗拒了片刻也就从了。陆信风让齐义忠背对着她睡,然后陆信风一只手揽过齐义忠的腰放到她的身前握住她冰凉的手。两人就这么紧贴着重新入睡。
陆信风是真困了,齐义忠还是难受,但是陆信风的手放在她身上,她也不敢再表现出来。陆信风的身上确实暖和,慢慢地齐义忠也就没那么难受了,陆信风的呼吸就抚在她的后颈,虽然亲密得有些不适应,但是片刻之后,她也就习惯了这份安稳,渐渐入睡。
陆信风还没有询问案情,一是怜惜何明华身上有伤,二是怕刺激到了何明华,所以等到第二日才要问何明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齐义忠折腾了大半晚,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渐渐安稳。陆信风也不想吵到她,看她睡得沉,便蹑手蹑脚起床出了门。庄子里下人们都忙了起来,见陆信风起来了便有小厮领着她去用早餐。陆信风用完早餐就想去看看何明华。
她走近自己房间的时候,就听见里头闹哄哄的,几个小厮在那七嘴八舌的。陆信风推开门帘走道里间,原来是何明华闹着要下地,几个人都劝他不住。倒也不是真的拦不住,何明华现在有气无力的,谁都能压下他,只是他这未来主子的身份却又让人不敢粗手粗脚地拂逆了他。
陆信风一看就有些火大,你的命是那么多人在夜里点着火把找回来的,就为了你齐义忠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会儿刚睡下你就开始闹腾了!她倒也不是真的在恼何明华,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她的压力太大,昨天何明华和齐义忠闹的这一出让她大半天的心都悬在半空中,这好不容易落了地,还要过来哄这祖宗,陆信风自认没这么温存体贴没脾气。
“都别拦着,何公子既然是伤已大好,那就让何公子爱干嘛就干嘛去。”陆信风站在门前看了里头的闹剧冷冷道。
内室的吵闹声一下就停下来了。下人们看着陆信风昨天的架势还以为这主儿是得小姐欢心的,却没有想,原来也是个不得宠的。也是,长成了这副样子,勉强只能算得上是五官端正,又瘦得没有二两肉,一看就是引不来福气带不来喜气的。能得了宠爱才是奇事!
何明华一听陆信风的声音,本来心里是欢喜的,可是却没曾想陆信风这语气是不管他的死活了。也是,他这么个……一无美貌二无闺誉的男子,怎么配得上她。她这是思虑了一夜,想明白了他的不好了。
何明华一想到此处,眼里的泪水就要落下来,只是一想陆信风这是要和他恩断义绝,却是再也不能容忍自己在陆信风面前流下半滴眼泪。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府,去把那银边的神仙草寻回来,给冯爹爹熬药续命。他何明华可没时间再耽搁在这里了。
陆信风一出声,下人们也都不敢再拦着何明华。何明华到底是有伤在身,一下床走了两步,便跌倒在了地上。下人们不敢上前,陆信风看着将哭未哭的何明华,心里只有无奈。她走上前去把何明华扶回床上,温言道:“大夫都说了,你这伤激动不得,也见不得风。怎地一定要出去呢?知道你惦记冯爹爹,我一大早就差了人去山里给你找药去了,也已经有人送了药去何府了。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养病。这都快入冬的天气了,你这样怎么能出得门去,我差了香山寺的人去你家了,只说你是要在山上住一段时间。”
何明华这么一听哪有不哭的道理,陆信风竟然是什么都安排好了,言语之中也全是为他着想的。
陆信风气苦,原本以为这何明华是个清快爽朗的,却没想也是这么爱哭。只是哭就哭吧,总比什么都憋在心里要好得多。
陆信风听着那哭声觉得心中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表现得太明显,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似乎是家里来的人,陆信风便吩咐小厮去把人引进来。这人一进来,陆信风才发现是璟帝手下得力的人,御史郑平。
陆信风心里一咯噔,这郑平不是想着要怎么参她一本的吧。郑平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脸色惨白地看着屋里的这一幕。陆信风也知道齐义忠这是为自己担心了,这女未婚男未嫁,就同处一室,还是一大清早地被御史撞见在内室,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更何况这是圣上赐婚的,她陆信风这么不尊敬,就是参一本欺君也不为过。
陆信风自然是知道以自己今时今日的荣宠,这事璟帝是不会计较的,更何况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还是镇定自如地和郑平寒暄了几句,看着齐义忠的脸色确实是不好,还没睡上一两个时辰就被这郑平叫了起来,又走过去扶着齐义忠坐下。齐义忠原本还要推辞,她品阶低下,是没资格在这两人面前坐下的。
陆信风赶忙向郑平告罪,直说齐义忠昨日受伤又引发旧伤是如何严重。郑平看着齐义忠半脸白皙俊俏,半脸全是乌黑泛绿的膏药,还只当她真是和恶徒搏斗了,直说辛苦了,还伸手虚扶了齐义忠一把。
齐义忠哪有陆信风那般的胆子,只是不确定地看着陆信风,陆信风朝她眨了眨眼睛,就把她按着坐下了。
三人坐定下来,陆信风让人在何明华的床前摆了个屏风,这才挑起了内室与外间的帘子。这样就方便询问案情了。何明华的情绪稳定下来,案情叙述得也比较清楚,只一个时辰陆信风等便问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带着一众家丁回了京城。
何明华的记忆其实也不能对案情提供多少帮助,何明华一开始觉得自己是失足掉下了土崖,头上的伤是在地上磕的。陆信风一细细询问细节,他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最终所有记忆都被重新组合修复完全。的确是有人敲了他一棍子,他这才滚了下去的。他在山上采药,刚找到银边神仙草之后正准备回转,有人打了他,再醒来就见到陆信风。
这也就是说何明华在那土崖下是被人搬动了的,也就是嫌犯也是下过那个土崖的,必定是对这片山头的情况极其熟悉的。
相反是齐义忠和那歹徒打了个照面,齐义忠因为身上旧伤犯了靠在路旁休息,因为坐在了草丛里,那恶人走过她旁边的时候并未发现她,所以她便悄悄起身随着跟了那人一段路,不料却被那人发现了。齐义忠原本也不知道这蒙着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她们要找的人,可是这人一回头,那眼神却是凶恶得很。齐义忠说到这里还请了一回罪,她当时看着那眼神居然还后退了半步,着实被吓着了。齐义忠说若不是她先胆怯了,如果立马与那歹人搏命,肯定是能制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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