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依依突然发觉自己想远了,这里是花都,她们这些女子根本不需要别人来爱慕自己。只要她们觉得时间一到,需要生育了,就会去小倌楼挑选自己中意的男人配种。配成功了,将男人一踢,留着又有何用。
阮依依突然很同情的看着颜卿,心想,幸亏他不是花都的仙医,否则,他长得再英俊,有天大的本事,到头来,还是要被众多女人骑在身上,永世不得翻身。
颜卿见阮依依的眼神古怪,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说道:“又胡思乱想了?”
“没有,只是跟李将军闲聊……”阮依依假装咳嗽两声后,又看着李菁燕,问她:“你为何不叫我师叔陪你练啊?”
一个人在这里练武,太寂寞了。
李菁燕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挠挠头,说:“你师叔说,他白天练得太累,得休息。”
阮依依了解的笑笑,看来李菁燕还当真去房里找了项阳。别看项阳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夜生活丰富,那都是在酒肆青楼里混,再不济也是在哪个王孙贵族的府上喝酒,要他半夜起来练武,他宁愿把自己阉了怕是也起不来。
李菁燕见阮依依笑得很开心,直觉她这般愉悦是跟她身后的颜卿有关。白天项阳他们调侃时,零碎的提到颜卿和阮依依之间的故事,她在旁听着,知道他们是一对情侣。既然这次来是为了治病,如今颜卿病好,阮依依也开始在恢复,想必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水境。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李菁燕估摸着,他们一走自己也没有理由待在这里。水境是每个习武之人都想来的地方,在这里习武,可以吸取日月精华,将自然的力量转化成无尚的内功。她以项阳为由破戒进来,这几天是马不停蹄的练,功力大增。
但假如他们要离开,自己就是再稀罕这里,也不可能留下。
“我们可能还需要再待上一两个月。”颜卿回答道:“依依的身体正在恢复当中,水境很适合她休养。只要鱼娘不赶我们走,我们还会在这里赖上些时候。”
李菁燕一听,大喜过望。她不着痕迹的笑笑,然后收起地上的兵器,客气的跟他们告辞,回到芜情苑。
既然还能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月,就不急于一时。李菁燕临睡前还想着,明天该找项阳继续比划。只要他不走,她也不走。
阮依依等李菁燕走了后,赖着颜卿要去树上睡。这里的树大多是花树,不象佛牙山的参天古树那样高大茂密。颜卿带着她,几乎把整个水境都转完了,终于找到了一颗千年梧桐树,抱着她两人勉强挤在树杈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整晚。
天刚蒙蒙亮,颜卿见露水重,几乎快把他们的衣裳都湿透,怕阮依依着凉,抱着她,避开早起的花使,回到芜情院。
随后的几天,一切按部就班,直到一天早晨,颜卿抱着阮依依偷吃完花蜜回来,刚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吵架。
阮依依担心是他们偷花蜜的事被花使知道了,来找麻烦,挠着头不安的问颜卿:“师傅,有人打上门了吗?”
☆、一百五十七章 你这个七负心汉!
阮依依刚说完,忽然听见桌椅板凳突然碎裂的声音,好象有人一巴掌拍在上面,然后那些桌椅板凳就会象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立刻变成了木屑粉末。
颜卿拿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他听到项阳扯着嗓子喊“你到底讲不讲理”时,他毫不犹豫的推门进去。
里面果然如阮依依所猜想的那样,没有一个家俱是好的。
唯一幸存的是那张木板床,因为项阳正站在床边,身着中衣,连袍子都没有套上,正气得暴跳如雷的对着李菁燕吼。
阮依依听了几句才明白过来,原来李菁燕睡得比狗晚,起得比蜜蜂早,整天练武。今天,她也不管项阳愿不愿意就推门进来,拉着他要他去跟她到院子里比武。
这本来也没什么不对,因为前些日子项阳都是这么舍命陪君子的。但是,现在颜卿出关,又治好了阮依依,项阳觉得大家都可以松口好好休息两天,所以拒绝了李菁燕昨晚的要求,顺便,把今早的要求也拒绝了。
李菁燕觉得项阳是存心利用她,现在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项阳则觉得李菁燕简直不可理喻,早晚都练就象索命鬼似的,根本不给人休息的时间。
两人一语不和就叫了起来,越叫越凶,李菁燕一掌拍在桌子上,把桌子变成了粉末。项阳不甘示弱,一掌拍在凳子上,也化成粉末。最后,房间里所有可以化成粉末的都化成了粉末,除了这张项阳决定待会还要睡的木床。
颜卿和阮依依的出现令李菁燕倍感难堪,她气得一跺脚,冲着项阳大叫一声“你是个负心汉!”,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水境。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项阳先是愣了一会,后来才反应过来,李菁燕骂他“负心汉”,也气得火冒三丈,明知道她已经跑走,还是忍不住的对着她跑走的方向,大声说道:“你们花都的女人太不可理喻理!我们男人就不人了啊!我们也有尊严的!你真当我是狗啊猫啊能随传随到啊!真是不可理喻!”
颜卿一直很耐心的等项阳发泄,终于听他把这些解气的话全都说完,才板着脸,严肃的问项阳:“你对人家女孩子做过什么?!”
项阳百口莫辩,他气恼的张张嘴想骂人,可是当着颜卿的面又不敢,只能自暴自弃的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擂着床架大声叫道:“扰人清梦,犹如杀你父母!我哪有对她做什么!是她对我做了什么!”
“咳咳咳!”阮依依终于憋不住的笑出声来,她不但笑得很大声,还被自己呛住了,一边笑着一边用力咳嗽,好象刚才项阳说了什么很值得开怀一笑的故事。
颜卿则板着脸,不悦的问道:“你哪来的父母?”
项阳真身是公狐狸,他的父母肯定是对狐狸。只不过,这对狐狸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生的小狐狸会突然的走上了修炼的不归路,一修就修成了人,还成了仙医门下的弟子。
算起来,项阳有三千岁了,他的父母早就化成了灰,所以颜卿才会有刚才这样一问。
项阳本来想解释一下,他刚才是用了打比喻的手法来形容内心的愤怒。但是,他看到颜卿冷若冰霜的脸,知道他也误会了自己,以为他过河拆桥——尽管项阳确实有这个想法,但他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师兄,早也练晚也练,就算是铁人,也练成铁水了……”项阳再也不敢擂床架,他讷讷的站起来,在颜卿面前低头抱怨:“我陪她练了好几天了,手脚都扭伤,确实需要休息几天。”
阮依依知道项阳辛苦,她怕颜卿真得会责怪他,便上前替项阳说话。有阮依依在旁说情,颜卿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不再象刚才那样黑,但他还是教育了项阳:“你怎能失信于人,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做到最好。”
这点,阮依依是赞同颜卿的,虽然觉得有点委屈了项阳,但当初项阳利用李菁燕来刺激鱼娘时,就要想到会有今天。
“师叔,快去追人家啊!”阮依依小声提醒他。这个时间点,凭着李菁燕的武功,恐怕早就顺利的离开了水境。但是,他总站在这里,颜卿身为师兄总是会循循善诱,敦敦教导,阮依依要他去追李菁燕,实际上是曲线救国,要他先离开再说。
项阳看了看满屋子的木屑粉末,又回头瞟了眼唯一完好的木床,自知再也不可能躺回去睡大觉,只能捡起挂在床边的琥珀色长袍,系上一条黑色腰带,上面镶着一颗鸽子蛋大的祖母绿,随便的将长发挽了个髻,用玉冠固定好,这才抬脚要去“追”李菁燕。
颜卿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当他看完项阳把这一切都弄好后,在他前脚跨出房门的那一霎那,突然说道:“知道去哪里追吗?”
“不知道……”项阳老老实实的回答,在心里嘟囔着:“女人真是小心眼,麻烦。”
当然,项阳只能腹诽,不敢说出来。他现在是别想再睡了,只要别再惹怒颜卿就好。
颜卿叹气,他也能理解项阳,毕竟他和阮依依能得救多亏了他“舍身取义”牺牲自己。但是,颜卿自认为自己身为项阳的师兄就要好好教导他做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卸磨杀驴的无情无义的男人,这样的伤女人的心。
“她既然是大将军,必定会有自己的府邸,你去她的府邸认错吧。”颜卿话音刚落,项阳就露出一张苦瓜脸来。他求救的看着阮依依,希望她能帮忙说句话,阮依依却对着他耸耸肩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确实,刚才看到李菁燕红着脸又愤怒又羞辱的离开的样子,阮依依身为女性,肯定是站在李菁燕这边的。不就是去道个歉嘛,这对于男人来说,是件非常简单容易的事。
“师兄,你知道外面是沼泽地,我没办法出去。”项阳说了句大实话。
阮依依扯着颜卿,有些担忧的说道:“师傅,今天是双号,我们可不能去招惹她。”
项阳听着频频点头,香瓜深陷沼泽的场景大家都心有余悸,项阳再胆大,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命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