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无语地看着狂笑中的玉兰。十分严肃道:“爷不觉着这事儿有什么好笑。”
玉兰捂着肚子,假装十分正经地回道:“我真真觉着很好笑。”
“噗,哈哈哈哈!”
看着抱着肚子在榻上打滚的玉兰,胤禛十分黑线,他用力喝道:“别笑了,成何体统?”
玉兰一边笑一边拼命点头,用力捂着嘴巴,深呼吸好久才完全止住笑意。
直到她涨得通红的脸终于消停下来,玉兰才赶紧对着胤禛道:“四爷,我拜托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想当然,你虽然有身份,有地位,也有能力,但是再如何你也掌握不了人心的。人家愿意在你身边显露真性情,你就随人家去不成吗?总要拘泥于那些个旁枝末节的有意思吗?”
胤禛的脸更黑了,“爷还轮不到你来教爷怎么处事儿,而且如今明明就是你在爷面前如此放肆,另外,除了你,还有谁敢在爷面前如此放肆?”
玉兰一脸坦然地看着胤禛。
“四爷,你如今才多大?未来还有好几十年要活,凭你的能力,以后肯定会碰上各种各样的能人异世,如果因为你对这个所谓的规矩太过于拘泥,那么你不就会损失很多人才吗?”
胤禛十分震撼地看着玉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爷如今可是还没有开府,你这是想陷爷于不义之地吗?”
玉兰的心略微提了提,“我不知道这些个事儿到底和咱们未来开府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刚才我说的话到底犯了哪门子的忌讳,我知道一点,那就是您以后身边肯定不是一个人,您肯定也不会一直只是个光头阿哥。凭皇阿玛对你和各位兄弟的器重,你早晚是要办大事儿的,届时你若是不能好好和别人相处,处处摆你皇子阿哥的威风,那么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听了玉兰的话,胤禛忍不住沉思,他垂下眼,低着头。
“福晋,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玉兰有些不知所措,她诧异地望着胤禛,反问道:“我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胤禛点点头,“对,你为什么今儿会借着想知道阿林阿的情形来对爷说这些?”
胤禛带着十分怀疑的话一下子把玉兰给惹恼了。她突然一拍桌子。
“你说我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胤禛无语,他静静地看着玉兰,等着她继续说话。
“我若不是想为你好,我刚才说那些话有意思吗我?”
胤禛狐疑地看着玉兰,“你就没想着给爷推荐什么人?”
“推荐人?”
玉兰一下子炸毛了,“什么推荐不推荐的?你现在不过是个光头阿哥,有些事儿你自己都处理不好,还提什么让你去罩着别人?若是我想推荐人,那我还不如直接找达山,反正他手里的铺子多得是,到时候我安排人家去做个掌柜什么的,肯定会比在你手底下成长得快得多。”
玉兰狠狠地拿达山压了胤禛一下,然后她看着一脸漠然的胤禛,心里十分不解气。
“你不要以为你们当官的就是个什么好的?哼!十个官九个贪,剩下那个不是傻子就是大清官。”
“什么傻子?什么大清官?你这话完全就是有歧义,难不成你认为咱们大清一个真正清廉的官都没有?”
胤禛十分生气,他福晋胆大包天,竟然一竿子把大清所有的好官全给打翻了!他固然知道有些贪官是十分可恨的,但是整个大清的清廉之士也不在少数。
玉兰一昂脖子,牛哄哄地顶着鼻子斜眼儿看胤禛,“哼!你们认为的那种清官本来就有问题,为了一个破名声,然后累及妻子儿女,最后甚至是整天穿些破衣烂衫的,有上顿没下顿的,这就是所谓的清官儿?哈哈,别笑死人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说的可不是那么片面的!”
“你这是狡辩!”
“什么狡辩不狡辩的?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个世上本来就不会有真正的清官,因为官对应的应该是民,那么最终决定权也应该是百姓来决定。但是咱们大清如今百姓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只要是一个能辩得清案子,不畏强权为他们做主的,他们就认为那是清官。但实际上,那些个清官真正为他们做了什么?”
胤禛的脸更黑了,他突然一把上前拽住玉兰的胳膊,用力把玉兰往榻上一甩,十分不耐烦道:“你不要太放肆了!”
“啊!”
玉兰赶紧掀开袖子,她看着已经被胤禛掐得有些泛青的胳膊,心里十分委屈。
“事实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你竟然是那般听不得实情的人吗?”
胤禛被玉兰的哭声搅得很心烦,但是他又没法子拉下脸来说他不想听。胤禛焦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外面的人都散了没?”
哽咽中的玉兰用力一擦眼泪,猛吞两口气,迅速将泪水憋了回去。
“你放心,方才我已经吩咐翡翠将所有的人都调开了,咱们现在说的话谁也听不到,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别人讲。
胤禛略微放下了心,但是他看着一脸强忍的玉兰,他心头的火无法消散。
“爷觉着你是额尔赫的亲妹妹,那你应该有他的几分机灵,但是为什么爷如今觉着你就是个没长脑子的蠢蛋呢?”
玉兰觉得当真是委屈极了,她本来就是额尔赫啊?虽然胤禛不知道,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而且她刚才说的话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就是些很平常的话啊?
瘪着嘴,玉兰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胤禛既然提到了额尔赫,那她倒要听听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是非对错
胤禛摆摆手,“首先,不论你说的是对是错,当你说出来的话不合时宜的时候,那么它就是错的,就是不该说出口的。”
“其次,你是四福晋,你是堂堂四福晋,你竟然对爷说咱们大清没有清官?你这是想干什么?爷不论你究竟想说怎样的官才算得上是清官,但是爷告诉你,百姓需要清官,咱们大清也需要清官。不论你心里是怎么认为的,你都给爷吞下去!”
“第三,福晋,你是女子,你是女子好吗?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你分内的事情你做好了几件?分内的事情你都没做好,你考虑那些个朝堂上的事情做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这府里太小了,你想干政?”
越说越激动的胤禛突然一甩胳膊,激荡的衣袖猛地从玉兰眼皮子面前划过。
“第四,福晋,你是不是自认为自己很坦诚,是不是自认为自己很伟大?”
玉兰眼睛一闪,她激动的连连摇头。
“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而已,因为……”
“福晋,”胤禛用力闭上眼睛,硬邦邦道:“福晋,爷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不着调,不论你说的那些对不对,但是记住爷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爷不希望你未来会成为一个令爷厌恶的人!”
胤禛抬起脚,怒气冲冲的背对着夕阳走出门去。
玉兰看着胤禛的背影越拉越长,再越来越短,最后一个拐角,消失不见了。
“福晋,您怎么就这样子坐在地上?”
踏着夕阳而来的翡翠心里十分着急,方才四爷好像十分生气,但愿和她们家福晋无关。
“快。福晋,咱们快起来,今儿天气虽然还好,但是倒春寒还没有过去,您这万一受了风寒可怎么办?”
失魂落魄的玉兰什么话也没说,她看着翡翠在她面前忙来忙去,心里的空虚突然有了些着落。
或许她方才是错了,但是最错的不该是她说出口的话,而是时机。如今的她虽然很骄傲,认为自己反正有着福晋这个头衔。又有康熙的支持,那么她什么事都不管也无所谓。
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尽管现在的管家权也是她的。可是她实质上也就是个挂名的,大家都在各司其职,有她没她没什么两样。若是当真碰上什么事儿了,那么她指使不动人的时候,就是出大问题的时候了。
打起精神。玉兰将方才的不安和突如其来的恐慌暂且压下。
“翡翠,你把高嬷嬷叫过来,我准备将府里的事情好好理一下。”
“真的?”
翡翠惊喜地看着玉兰,十分欢快地应道:“奴婢这就去!”
待翡翠离去,玉兰独自一人待在空荡荡的卧室里,一个闪身。带着眼角的一滴泪水进入了药田。
“啾啾啾啾!”
还不待玉兰站稳,小黑突然一个俯冲,飞速在玉兰头顶上啄了两下。接着便待在她头顶上不动了。
玉兰伸手摸摸头顶上的小包,宠溺地摸了摸站在旗头上的小黑。
“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子欢迎我的?若是哪天我进来的时候没带旗头,那你是不是就直接抓我头发上了?”
“啾啾!”
小黑扭过脑袋,躲开玉兰伸过来的手,显然它如今十分生气。
“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久没来见你;是我太胆小了,一直说自己想在皇宫多么多么自在的活着。一直仗着自己有超人一等的耳力和眼力,再凭着自己的感觉任意妄为,整天就想着躲避和弃世。我这般消极实在是不应该,小黑你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啪嗒,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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