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种目光,让宁蔻的心里更加怀疑。
“问我?黄管事有话直说就是,我洗耳恭听!”宁蔻笑眯眯的回答,脸上写着戒备。
黄管事立马指向白九誊的方向。
“是关于你和白公子之间的事情。”黄管事一本正经的开口。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宁蔻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黄管事,你所说的事情,就是指这件事?我和他之间怎么了?”宁蔻抚额,对黄管事相当无语。
“你们两个是不是……”黄管事的两根食指暧昧的对在一起。
“当然没有!”
“没有?怎么还没有?”黄管事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引来了附近瓷窖工人的注意,瞥到那些人的目光,黄管事一脸不爽的冲众人斥道:“看什么看?你们手上的事情都完成了吗?”
被黄管事一阵训斥,无辜的众人赶紧低头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不敢再偷窥。
宁蔻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黄管事,你似乎对大家太严厉了些。”
“哼!”黄管事鼻子里哼了一声:“要是不严厉一些,他们不还登鼻子上脸了?”
“嗯,果然还是黄管事教导有方。”宁蔻附和着。
“那当然了!”黄管事摸了摸自己的衣领,一副很自豪的模样,眼珠子一眼,视线又盯在宁蔻的脸上:“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宁蔻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睁大。
“你跟人家白公子到现在怎么还是没有一点进展?我起码以为你们上次来的那天晚上,就在一起了!”黄管事口无遮拦的说着。
宁蔻的脸露出可疑的红。
不愧是黄管事,当真一针见血。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确实在一起了,可是……
“黄管事,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们还是谈谈瓷器吧,这一次出的……”
宁蔻尴尬的想要转移话题。
不过,八卦的黄管事固执起来,可不是普通人能招架得住的。
“你们两个是什么原因?还是你不愿意原谅他?”黄管事继续问着。
宁蔻抚额,看来……这个问题是绕不出去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宁蔻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我不愿意原谅他,我现在是已经原谅他了,但是……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黄管事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宁蔻。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您黄管事这么正直的人,对着您我哪里敢说假话?”宁蔻继续吹捧道。
黄管事扬起下巴,双手负在身后,很自豪的点头:“这确实是。”
“那我们就继续谈论瓷器的事情,这一次的瓷器……”
宁蔻的话还未说完,黄管事再一次打断了宁蔻的话:“既然你已经原谅他了,就直接说呗,男人嘛,只要你开口的话,他就会……”
宁蔻叹了口气,这黄管事,也太八卦了,第一次发现他有这样的一面。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明天一定会给你好消息,这样你满意了吧?”宁蔻笑眯眯的宁黄管事保证。
黄管事挑起眉梢。
“真的?明天?”
宁蔻连连点头:“没错,就是明天,等明天您一定会收到我的好消息,而且……有了好消息,我也一定让人先通知您!”
黄管事满意的点头,笑的合不拢嘴:“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你放心吧。”宁蔻笑容满面,眼睛几乎笑成了一条缝儿:“那现在……我们可以谈论瓷器的事情了吗?”
“瓷器?”方才还面带笑容的黄管事,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鼻子里哼出声:“你还好意思提瓷器?上一次你摔了我一只净瓶,那可是我最喜欢的?”
宁蔻张了张嘴,无语至极。
是谁说男人都是大方的动物?某个男人在这之前,还说自己非常大肚来着,这时间才过去了几分钟?翻脸比翻书还快。
宁蔻只好赔着笑脸道歉:“黄管事,是我不好,不会再有下次了好不好?”
“不会再有下次了?你上次打碎我一只花瓶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那是一年前的事情,现在才过了一年,你又打碎我一只瓶子。”
真小气,一年前的事情,到现在还记得。
“呃,有句话说的好,人有失常、马有乱蹄,黄管事您德高望重,一定不会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的,对不对?”
宁蔻和黄管事纠缠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瓷窖的事情告一断落,末了时,宁蔻已经筋疲力尽。
与黄管事纠缠,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和体力,得罪一个老顽固,果然没有好下场。
坐在马车里,宁蔻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马车正驶往华城的方向,到了三叉路口时,白九誊驾着马车停了下来。
“前方一边是前往华城,一边是前往湖边小筑的,现在是去哪里?”
“去华城吧!”宁蔻有气无力的说着。
“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已经没有精力再处理其他的事情。”白九誊关心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
“这个不用你管,现在去华城!”宁蔻严肃的说着,强硬的语调不容人违抗。
白九誊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宁蔻这么坚持,他只得耸耸肩,扬起手中的鞭子,打在马臀上,催促着马儿前行。
马儿再一次行驶着,坐在马车中的宁蔻微微睁开眼睛,她望着车顶,昏昏沉沉的想着。
今天阿丙和明日两个都给他制造了这个好机会,倘若这会儿他就回小筑的话,这两人的苦心就白废了,再说了,她也不想再拖那么长时间,拖泥带水也确实不是她的风格。
回到华城的话,她再找机会跟他说清楚。
除了这件事,还有另一件事令她很气愤。
出了瓷窖之前,黄管事才告诉她,原来,华城内外的各管事们,均纷纷猜测着宁蔻与白九誊有没有和好,而且……还下了赌注。
平时老实八交的黄管事,居然也参与其中,当从宁蔻的嘴里得知宁蔻与白九誊暂时还没和好的时候,黄管事心里那个高兴呀,他表明自己就赌的她与白九誊还没和好。
这些闲着没事的混蛋,拿着她给的薪水在背后设立赌局,赌的人居然还是自己。
当然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然还是正在驾车的某人。
“你在想什么?”正在驾车的白九誊突然开口,引起了思索中宁蔻的注意。
她的心倏的被撞了一下,略显慌乱的回答:“没想什么。”
“在瓷窖中,黄管事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白九誊又问。
宁蔻狐疑的眯眼:“你听到什么了?”
“就是没听到,所以才会问的。”
宁蔻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听到,如果他听到了的话,那可就惨了,还好没有听到。
“反正是与你无关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宁蔻语调平淡的回答。
“你们说话的时候,似乎在看我。”他指出一点。
“看你也不代表是在说你,白族尊主您想太多了,这个时候你该想想你们白族的事情才对。”宁蔻冲了一句。
只因白九誊看不到,若是看到她可疑泛红的脸,就会知晓她在撒谎。
“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白九誊微笑的说着。
“对,是你想的太多了。”宁蔻回答的又顺又快。
说完之后,两人没有再有交谈,而宁蔻心里懊恼不已,刚刚明明就是一个她开口的好机会,可惜又因为自己好强的性子给错失了。
时间已是半下午,斜阳洒在皇宫之中,给皇宫内五彩的琉璃瓦铺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整个皇宫看起来更加的金碧辉煌。
御书房中,皇甫正雄认真的低头批阅着奏折,尚且年轻的他,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这些年皇甫正雄成为皇帝,不断的将庆国发展壮大,整治了那些贪污舞弊的官员,成为了一代好皇帝,可是,当一代好皇帝,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他的青春。
旁人看不到,皇甫正雄身边的那些近侍,却是将这些都看在眼中,也非常心疼皇甫正雄的努力。
另外,让他们非常担心的,就是皇甫正雄对云半夏的执著。
因为对云半夏的执著,竟然会留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在身边宠爱,虽然两人并没有跨越禁.忌的那道防线。
正是永嘉公主。
近侍站在门口处,一边看着认真批阅奏折的皇甫正雄叹气,一边守在门外。
突然,永嘉宫的一名太监一脸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那名太监在近侍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近侍听到,惊讶的脱口叫了声。
“怎么了?”批阅奏折中的皇甫正雄,不满听到有人打扰的声音,皱眉厉目射向了那名近侍。
近侍浑身瑟缩了一下,挥手命那名太监离开,脸上带着纠结的表情,双手不停的摸索着。
“皇上,是那个……”近侍纠结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有话直说,你知道朕不喜欢别人欺瞒于朕!”皇甫正雄的嗓音中掩不住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