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梦垂下目光,怕不是没有胜算,只是加上她,他不愿意冒险吧?
“你中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秦悠梦忙将他扶住,让他靠在她的身上,为他擦去唇边血迹,语气是她不察的急迫。
南宫凝渊惨白着脸,薄唇轻启,淡淡道,“本王没事,休息一下便好了——”
“若是休息有用,你的脸色怎么越来差了?”秦悠梦白了他一眼,说谎也不编个好点的理由。
望着面无血色的南宫凝渊,秦悠梦心乱如麻——
黑衣怪又没带戒指,怕是已经防着她了!
就算她为他夺得了戒指,也不一定能回到现代!
反而有可能被送给南宫绯若,借此拉拢水惊墨!
秦悠梦眯起了眼,暗暗下了决心,她不能再这么消极以待,将希望寄托在冷血的魔鬼身上,也该主动出击了!
而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南宫凝渊!
“你知道是什么人刺杀你吗?”秦悠梦望着他俊美的侧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南宫凝渊冷笑一声,“想杀本王的人多了,但在这个时候刺杀我,怕是不想我找到戒指,如果本王没有猜错,应该是偷戒指的人——”
“你找不到戒指的话,后果很严重吗?”
“朝中局势不稳,谁若得到戒指,便能得到君心臣心,若是我无法得到戒指——”南宫凝渊顿了顿,神情严肃道,“怕是大势已去——”
“皇上这么宠爱你,定会——”话说到一半,连她都没有底气,继续说下去。皇上若是宠爱他,又怎么会将他置于风口浪尖?皇上若是宠爱他,又怎么会将这么危险的任务交给他?
“皇位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秦悠梦垂下目光,心中有些伤感。
南宫凝渊愣了愣,淡淡道,“我的母妃是云楚国公主(花晚秋),当年我的母妃为了嫁给父皇,与云楚国皇室决裂,被父皇锁在寒霜宫中,若我无法夺得皇位,将来,无论是谁继位,我和母妃都难逃一死——”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秦悠梦怔了怔,心又无端痛了下。
南宫凝渊动了动唇,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一群黑甲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安少言。
安少言摇着一把扇子,直直的走了过来,无视她诧异的目光,对南宫凝渊恭敬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主子恕罪。”
南宫凝渊摆了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腰挺的直直的,宛如的不败战神,骄傲的让人膜拜。
“此地不宜久留,快点离开——”南宫凝渊神情淡漠,目光扫过十几名黑甲兵,冷冷的吩咐着。
“是——”整齐利落的声音,可见平时训练有素。
南宫凝渊走了几步,见秦悠梦还愣着原地,又折了回去,拉着她的手,笑道,“傻站着不走,是想留在这里吗?”
说完,也不容她拒绝,握紧了她的手,缓步向前走。
安少言挡在门口,眼里露出寒光,冷冷的扫过她,“王爷,不如将她杀了,嫁祸给黑衣人,这样一来,水丞相也会插手此事,云楚国的那人也会兴师问罪,可谓一举三得!”
秦悠梦眼睛眯了起来,她和安少言还真是相看两相厌,当初在济世堂怎么没将他拍死!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秦悠梦闭上眼睛,骄傲扬起下巴,等待最后的判决,却听一道淡淡的笑声,“少言不得对未来的王妃无礼,若是吓到了王妃,本王便割了你的舌头……”
南宫凝渊将她扶到马上,眸底漾着清浅的笑,秦悠梦移开了目光,心中却在想:这玩笑是真是假?而她会是未来的王妃吗?
☆、43、竹影白衣
清晨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缓缓吹入小窗中。
秦悠梦将披风披在身上,带起宽大的黑色风帽,缓步走到门口,望着晨曦的微光,浅浅一笑,心道,时间过的这么快,一晃三天都已经过去了,是时候,去找千玉寒了。
就在她心情大好的离开渊王府后,两道黑色的身影自暗处蹿出,一人尾随在她的身后,一人则回到了王府中。
书房中,一人轻皱着修眉,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一人站在书案前,眉宇之间满是忧色。
“查出是什么人了吗?”南宫凝渊将奏折扔到桌上,冷冷的抬眸问道。
安少言目光一冷,摇了摇头,“那些黑衣人全部自尽,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南宫凝渊没有说话,单手撑着头,似乎思索着什么。
突然的沉默,空气都开始结冰。
良久,不见南宫凝渊吩咐,安少言单膝跪地,拱手道,“这次主子以身犯险,成功引出幕后凶手,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降罪——”
“你跟随我这么多年,何必如此见外?还不赶紧起来——”南宫凝渊见安少言又自责起来,忙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心中暗自懊恼着,如此紧要关头,他竟然会想起水惊语?
“是,多谢主子——”安少言从地上起来,又继续道,“眼下离大限之期,只剩下十天,为今之计,只剩下——”
“主子——”安少言说了半天,见南宫凝渊似乎没有再听,轻咳了几声提醒道。
“哦,你刚说什么?”南宫凝渊回过神来,墨眸闪过一丝懊恼,轻扯着嘴角,淡漠道,“少言,你继续——”
“属下再说,不如严刑拷打水惊语,只要主子将她交给属下,属下定会让她老实交代——”
南宫凝渊眼睛眯了起来,安少言号称地狱阎罗,若是将那丫头交给他,还有命活下来吗?就算活下来,估计也会疯了?
“主子,认为如何?”
南宫凝渊狭眸一眯,岔开了话题,“在戒指被偷之前,并没有外来的人,所以凶手一定在华都之中,而华都之中,能盗取的戒指的,不过六人,父皇,南宫绯若,南宫银羽,千玉寒,水惊墨,慕容狂楚——”
“主子所言甚是——”
安少言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书房的窗子突然被风吹开了,一道黑影飘到了角落了,用冰冷的声音恭敬道,“回禀主子,水惊语又离开渊王府了,应该是去往千竹屋了——”
南宫凝渊没有说话,批阅奏折的狼毫却生生断成两截,沉默了半响,似乎极力压制情绪,良久才淡淡道,“继续监视,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禀告——”
“是——”一道利落干脆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风吹窗子的闷声,一瞬间,书房,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静。
“少言,继续说吧——”
安少言嘴角噙着森冷的笑,提醒道,“恕属下多言,夫人还被囚禁在寒霜宫中,主子若是动情了,不忍心下手,属下自会为主子扫清一切阻碍!”
“混账!”南宫凝渊怒喝了一声,发现自己太过于激动,又缓缓的坐到椅子上,目光变得深沉冰寒,冷冷道,“这件事,本王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暗中盯着南宫银羽和南宫绯若便是——”
“主子——”安少言还想在说些什么,但见南宫凝渊摆摆手,不耐的说道,“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
一片绿竹轻轻摇曳,明澈的湖水泛着清波,一座别致的竹屋在山水间,显得静谧清幽。
刚走进竹屋,便听到痛苦的呻吟声,秦悠梦脚步一顿,缓缓的靠近,透过门缝望去,只见一个人狼狈的爬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痛苦的抽搐着,猛烈的咳嗽着,发丝凌乱的披在脸上,隐见一双狂乱的眼,空洞的没有任何焦距,似乎已经痛到了麻木,只剩下呼痛的本能。
秦悠梦心中一惊,下意识推开竹门,慌忙的冲了过去。
“出去!”听到急切的脚步声,千玉寒抱着自己后退了几步,将头深深埋在头发里,冷冷的呵斥着,声音有气无力,也少了平日的冷冽和威严。
秦悠梦脚步一顿,却依然向前走去。
听着逼近的脚步声,千玉寒咳得更厉害,气急败坏道,“滚!给我滚!”
秦悠梦不顾他冷言冷语,缓缓弯下腰,用胖胖的手将他的凌乱发拨到耳后,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心也紧了一下,轻声道,“你似乎病的不轻,告诉我该怎么做?”
千玉寒身体一一颤,似是没有想到来人是她,清眸闪过一丝诧异,吃力的推开她的手,费劲的背过身去,冷冷道,“出去,下午再来——”
轻颤的背影泄露他的脆弱,秦悠梦轻叹了一声,还真个骄傲的人!
“出去!我叫你出去!”见他还不走,千玉寒强低声嘶吼着。
“你要是死了,本小姐以后找谁看病!千玉寒,你给我听着,你若是敢死了,就是阴曹地府,本小姐也要将你捉回来!”
千玉寒身体一僵,趁着一秒的空当,秦悠梦轻轻的扳过他的头,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手轻轻扶着他的胸膛,一边为他顺气,一边淡淡说道,“将腿伸长,放松自己,深呼吸,再慢慢的吐气——”
在她的细心照料之下,千玉寒的“伤”似乎压了下去,呼吸渐渐的平稳,秦悠梦嘴角轻轻上扬,正要将他扶起来,突然一道幽香入鼻,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宛如游离在梦境之中,即使整个人缓缓的向后倒去,仍是不住的轻轻呢喃,“你没事了吗?真是太好了——”
千玉寒清眸划过一丝幽光,吃力的将她扶到一旁,脸色惨白如纸,指甲深戳进肉里,又狼狈的摔到在地,即使极力的忍受着,仍压不住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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