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 是为什么呢
“不过 虽说兰陵王男生女相 但这上阵杀敌的本事可是半点都不弱呢 ”似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高纬恍惚的神情 冯小怜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讲:“据说军中将士都很是钦佩他 还在邙山一役结束后特意为他谱了一首《兰陵王入阵曲》 连民间都广为传唱 实在是深得军心与民心之人啊 ”
“兰陵王入阵曲么……”薄薄的嘴唇不由自主地紧抿而起 因着这一番话 高纬原本复杂纠结的眼神霎时沉寂下來 继而 变得冰寒彻骨
“还真是深得军心与民心呢……”
第四卷 一世风流 第七十一章 心寒不已
时间恍如指间沙一般地流逝 转眼之间 距离长恭和清颜上次的对话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之久 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里 朝堂之上的党派纷争依旧是无休无止 甚至愈演愈烈 以斛律光、高长恭等人为首的一众直臣武将几乎和陆令萱一党势同水火 每日上朝无不是唇枪舌战、明來暗往 而身为一国之君的高纬 除了冷眼旁观以外 更多的时候 却是将心思都放在了后宫享乐之上 只要这一大帮人的争吵不影响他回后宫饮酒作乐的时间 他通常都是乐得悠闲自在 对此 哪怕一贯作风强硬刚直如斛律光 也是只能报以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一日 高纬又是按照惯例 用一种相当令人无语的借口临时罢了早朝 好在齐国群臣早就见怪不怪 彼此蓦然摇头间也就鱼贯着出了议事大殿 就在长恭一行人即将迈出大殿之时 一道颇嫌尖锐的嗓音却是极为突兀地响起 只在一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兰陵王爷请留步 ”
“姚内侍 ”俊眉下意识地微微蹙起 长恭对于面前这个曾经近身服侍过高湛的宫人委实沒有多大的好感 因此口气也是冷淡敷衍得很:“找本王有什么事么 ”
“呃……”被他不经意间带出的冷肃森然吓到 原本快步想要走近的姚内侍却是在三步之遥的位置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他连声音都是收敛和压低了不少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 似乎是唯恐长恭会因为一时的不爽而直接出手了结了他:“那个 启禀王爷 其实是皇上有事传召……”所以他才会跑到这玉面修罗跟前送死 否则 哪怕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做这种吃饱了撑得的事啊
“皇上 ”眉宇间的郁色越发浓了几分 长恭当下便是出声询问:“可有说明是什么缘故才要传召本王的么 ”明明说是龙体欠佳所以才罢了早朝 眼下却又心急火燎地找他过去 这自相矛盾地也未免太过明显了点吧
“这个……皇上倒是沒有说 ”维持着恭敬行礼的姿势 姚内侍回答得颇有几分忐忑:“奴才只知道皇上在舞月楼等您 其余的 想必王爷去了也就明白了 ”
“搞什么名堂 ”还沒等长恭有所反应 一旁同行的赵郡王闻言倒是有些怒了:“这一大早的 不上朝也就罢了 你还让兰陵王去舞月楼 本王看你根本就是在假传圣旨 ”
这舞月楼乃是众所周知的宫中舞乐坊 高纬在这个时候让高长恭去那儿 摆明了就又是白日宣淫去了 放着一大群朝臣不闻不问 把国家大事当成儿戏对待 叫他怎么心平气和
听得这最后的四个字 姚内侍不由自主地双腿一软 竟是“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來:“冤枉啊 奴才真的冤枉啊 几位王爷 斛律将军 请务必明鉴啊 奴才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假传圣旨 这……这的的确确是……是皇上的口谕啊 ”
在宫中混迹多年 精明如他 自然懂得赵郡王其实是在指桑骂槐 可是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王爷 身份摆在那儿 他压根儿就不能顶撞 至于皇上 则真真切切是他如今的正牌主子 他无论如何也得把这条大腿给抱好了 所以含糊其辞之类的方法往往最管用
“口谕……”孝珩神色古怪地瞅了他一眼 那随即展露出來的笑容却是令人感觉到了嗖嗖的凉意:“你倒是会说话 ”
“广宁王谬赞 奴才愧不敢当 ”战战兢兢 姚内侍此时简直是叫苦不迭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亲自來办这种棘手的差事 这高家的王爷 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他夹在其中 真是两头为难 分明就是來传个话的 为何到头來都成了他的过错了
“好了 既然这样 本王就随你走一趟 ”对他的这副丑态也实在是沒有了再继续瞧下去的兴趣 长恭面色平淡地应了下來 转头看向一直沒有说话的斛律光 他的神色并沒有多大的起伏:“斛律叔叔 那我就先过去了 ”
“嗯 ”点了点头 斛律光面容沉肃 显然也是不悦至极:“不管怎样 万事小心 ”如今的皇上这般形状 他是真的不确定他会不会继续干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來
“我会的 ”稍稍颔首 长恭跟一行几人略微示意 这才跟在姚内侍身后朝着舞月楼的方向行去 不知为何 这一次 他的心跳却是骤然狂野了起來 那感觉 就好像他正朝着某个不可预知的危险一路行去 每一步 都只是更临近死亡 莫名的 使人心寒不已
第四卷 一世风流 第七十二章 兰陵入阵
舞月楼距离议事大殿并不算很远 以姚内侍急切想要摆脱身后之人的心情 赶路的速度自然是慢不了 所以 及至长恭缓步进入楼中之时 一支舞曲才将将开始 漫天飞扬的丝竹之声 就那般无所遮拦地闯入了耳中 尽显颓靡的意味
“微臣参见皇上 ”眼观鼻鼻观心 长恭目不斜视 走至高纬面前便是躬身一礼 那平淡的模样 似乎满殿的衣香鬓影对他而言都是过眼云烟 完全不需要给予过多的关注
“长恭哥哥 你总算是來了啊 ”尽管坐在原地沒有动弹 但高纬看向面前之人的眼神却是下意识地掺杂进了些许亲近的味道:“都是自家人 无须多礼 还是先坐下吧 ”
因着这声久违的称呼 长恭的心绪稍稍紊乱 最终却也只是毕恭毕敬地依言执行:“谢皇上隆恩 ”
示意一旁伺候的宫女斟酒 高纬在跟长恭略作寒暄之后便是继续将视线放回了大殿中央的那一群舞姬身上 连带着出口的话语都是有意无意地透出了几分轻佻:“这是楼里刚刚训练出的一批舞女 不仅能歌善舞 还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 长恭哥哥若是有兴趣的话 不妨带几个回府 ”
接过宫人递來的酒杯 长恭连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淡然:“皇上有心了 只是微臣府上已有王妃 再带其余女子回去 恐怕不妥 ”
“清颜嫂嫂么 ”浅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高纬却是不甚在意地轻笑出了声:“想我齐国贵族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嫂嫂素來深明大义 想必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吧 ”
“不管她介不介意 微臣却是万万不能够这么做的 ”璨若星辰的一双黑眸氤氲着似有若无的柔情 长恭嗓音轻微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既娶了她 那自然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又怎么可以让其他任何人介入我们之间呢 ”
“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从來沒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高纬乍听之下几乎是当场就愣住了 沉默了好半晌 他最终也只是淡淡一笑就略过了这个话題:“呵呵 有清颜嫂嫂那么个绝世佳人在前 想來一般女子也是难入长恭哥哥你的法眼 朕就不强求了 ”
“那微臣就多谢皇上了 ”拱手一礼 长恭在礼节方面是丝毫都沒有疏忽 虽然今天的高纬处处都透露出想要亲近自己的意思 连出口的称呼都与幼时一般 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高长恭 又哪里还能和从前一样亲密无间呢 随时谨记君臣之道方才是上上之策
“不知皇上今日特意召臣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就在这段对话落下帷幕之后许久 眼见高纬始终都是关注着殿中的歌舞 饶是以长恭的定力都有些坐不住了 当下就语带催促地追问道
“嗯 ”高纬逐渐地回过神來 这才带了几分自嘲地笑了出來:“哎呀 你不提 朕都差点儿忘了 ”说着 他冲着殿外便是扬声吩咐了一句:“來人 开始演练吧 ”
“是 ”随着整齐的应和之声落下 大殿之内原本的旖旎歌舞瞬间歇止 取而代之的 却是一大群身着精致铠甲、手执武器、头戴甲胄的士兵 在那般整肃的排列之下 眼前这个本被奢靡和绮丽满满充斥着的大殿于顷刻之间就变得铁血肃杀 令人望而生畏
“这 这是……”望着那太过熟悉的甲胄 长恭却是快要说不出话來 因为这一群人的脸上 皆是覆着一张狰狞的玄铁面具 看其式样 分明就是按照他的那张制作而成的
“奏乐 ”轻轻拍手示意 高纬见到长恭的表情 心中自是有着说不出的得意:“长恭哥哥可看出这是什么了 ”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大殿之中乐声重起 这一次 失却了以往的婉转喧哗 倒是展现出了些许悲壮浑厚 古朴悠扬的意味 透过那层层叠叠的曲折韵律 似乎能够令人看到大漠孤烟 看到刀光剑影 看到战场上的拼搏厮杀 看到鲜血四溅的冷酷残忍……那乐声 恍若大海的波浪一般一重接着一重 重重渐入佳境 再配上大殿中央那俨然上阵杀敌似的逼真舞蹈 越发地显出壮怀激烈 到得高潮 除了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几乎找不到更合适的辞藻用來形容这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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