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儿撑得小肚子圆鼓鼓,伸着小手还要再吃,被小蝶打了手,说吃得多肚子会撑破。
展昭挽着丁月华的手离开了将军府,至于人家去干什么,咱不知道。
小蝶抱着林儿,在刘妈和小五的陪同下去逛花灯,小家伙乐的吵着往外走。
院子终于又安静下来。
月儿端来热水为沈让擦洗,命下人在院中摆了软榻,将沈让抬至榻上,盖上厚毯,坐在沈让旁边,抬头望月。
“沈让,今晚的月亮好圆,好亮,你看不到,我替你看,不紧紧是今日,以后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去做。好不好?”
曾经的数个月圆之夜,总是期盼着与他共同度过,如今终于在一起度过了,却是如此的凄凉。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命是真的,若是没了活的权利,那些奢望,仇恨,爱情,恩怨,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而已!
不过至少他还是在的,就在她身边,与她紧紧贴在一起,她应该感到幸福吧!
回到屋内,抱来香琴。
“沈让,我为你唱首歌好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月儿微笑,为他唱一首歌,不管他能不能听见。
手指拨弄,潺潺流水的旋律,倾泻而出,口中吟唱: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
总有着最深的思量
世间万千的变幻
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
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
最后一根琴音泄尽,安静的夜,格外的亮,微风将树枝摇摆来给月儿鼓掌,空中的繁星亲尽全力的对着月儿眨着眼,仿佛周身的一切都在暗示生机的存在。
这代表着什么?
一只大掌搭上她瘦弱的肩,慢慢的柔抚,像是在倾诉着全部的疼惜和爱恋。
她心跳变得缓慢,全身骤然紧绷,闭上了双眼,没有回头,好怕这一切都是虚幻。
他醒了,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身后之人颤抖的撑起身子,另一只大掌大掌环上她的腰身,刚毅的脸庞在她后脑轻轻磨蹭,双臂渐渐有力,将她禁锢在怀中,无需言语,她会知道。
心中抽搐,瘫软,平静,涌出温暖,这是真的,不是梦!
一滴眼泪滑下,两滴眼泪滑下,三滴眼泪滑下、四滴,五滴,直到无数滴,顺着脸庞掉落,嘭溅到了琴弦。
猛然扭身将他搂住,已不能呼吸,老天,谢谢你!
月儿止不住的抽泣,一切欣喜都化作在温暖之怀,沈让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却因为刚醒四肢无力,被月儿扑倒在软榻上,两人就这样紧紧贴着,甚至连微微的挪动也舍不得···
要说这京师就是跟别的地方不一般,人潮涌动,川流不息,耍杂技的,变魔术的,猜灯谜的,瞎起哄的,牵手同游的,泡马子的,钓凯子的,除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其他的应有尽有。
每条大街小巷都被挂满了红灯笼,好像皇帝大婚一般热闹非凡。
路的尽头缓缓走来一匹高头大马,马上驮着素服的一男一女,虽都是素服,却掩饰不住男子的俊朗英姿,女子的娇柔清美。
只不过,这男子似是大病初愈,略显得没什么体力,可搂着女子的那只手臂却是紧得很。
月儿原本不想带沈让出来,他刚刚清醒就要逛灯会,身体受不了,沈让不愿意,非要陪她过一个热闹的中秋。
于是月儿就将那匹跟了沈让近十年的坐骑牵了出来,他又有意见了,非要和她同乘,她拗不过,只好随了他的意。
此时街上人满为患,擦肩接踵,经过马匹的人们都对骑马逛灯会的两个人很不满意,本来就够挤得,居然还有带着坐骑逛街的兴致,有人明打明对两人投来责备的眼神。
也有一些少男少女对马上的两人投来羡慕的目光,瞧见二人既甜蜜又舒服,多美好,多浪漫呀!
马的尾巴一不小心将一名锦袍青年手中的灯笼扫掉,眼看着灯笼被烛火引燃烧成灰烬,青年愤愤的扭身追来,将马挡住指着马上的人,
“别想走,你们的马毁了我的灯笼,要不陪上十倍的价钱,今日你们就别想回去,告诉你们,爷爷我可是京城一霸,除了当今皇上还没···”
“嗖~”
青年话未说完,一锭白白的银元宝飞到手上,青年怔了怔,顿时让开了道,口中还不忘说道,“算你们识相,看在你们够懂事儿的份儿上,爷爷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月儿收回抛元宝的手,扭头与沈让相视而笑,继续前进。
沈让将她贴的紧,她扭捏,“好了,这么多人,你想羞死我?”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去年的今天,我就想这样搂着你,可是,被人群冲散,我后悔了一整年,今年,绝对不放过。”
她张了张嘴,原来去年他看见她了,他从侧面将她脸颊轻啄,她红了脸。
两人就这样随着马儿不急不缓,欣赏着热闹的盛景与百姓的喜乐。
要说沈让这段重伤的日子里,身体四肢不受大脑的支配,连最基本的吞咽都无法进行,若不是月儿一直不肯放弃,怕是他早已命丧黄泉喝了孟婆汤,成了另一个新生命的开始。
月儿甚至连最臭的污垢和粪便都不愿假手于他人而亲自料理,十二万分的细心周到,这不就是相濡以沫,执子之手的最终境界?
遇到了她,沈让便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最最幸运,也最最最幸福的男人。
当然,他虽瘫痪,大脑却依然清醒,她那些说过的话,他自然也是全部听见。
她告诉他,她与那个男人的故事,告诉他每日朝堂上发生的趣闻,告诉他那个食物链王者的心计,还告诉他,如果他好了,她就会离开。
可,他又怎能放手,即便是离开,也要带上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的叫卖声小了,孩童们都随父母回家,小商小贩也一一打样收摊儿,年迈的老夫妇相互搀着臂膀,一步一步往回赶。
夜空中刮起了撩人的秋风。
“夜!”他温柔的唤着。
“嗯?”她轻轻的应承着。
“咱们回家吧!”
“好!”
她说好,她答应了,那是他们的家。
他又说道,“不要走,或者,一起走!”
她犹豫,片刻后回答,“好!”
时间总是眷顾那些珍惜的人,真爱总是宠溺最真挚的情,就像蓝天与白云,她永远漂浮在他的怀抱,就像河流与小溪,她总是会流向他的命脉。
这一路,他与她走的太艰辛,不过幸好,他们会有将来,他应该欢悦,可为何眼中已是荧光闪闪。
月儿抓着马缰,将马头扭了方向走在回家的路上,此刻,她心中从未有过的踏实,或许,他们早就应该有个家。
步入小巷,百姓家门口的灯笼有的发出微光,有的已经熄灭,却不影响他们回家的心情。
然而就在步出小巷口时,一阵猛烈的强风吹过,夹杂着三九严寒的刺骨与十八层地狱的冷冽。
月儿顿感不妙,沈让刚刚清醒,各方面虽已逐渐恢复,却还正处在体虚不羁中,没能洞察出周遭的变化是情理之中,可何连她也未能提前发现异常,致使有些人已神不知鬼不觉的隐匿在四周?
难道是那个让赔灯笼的青年?灯笼里燃烧的时候释放了什么物质,让人精神麻痹,而她正沉浸在沈让苏醒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
不过此刻没时间细想,月儿一鞭抽在马屁股上,猛然的疼痛让马儿自然没有做好准备,一声嘶叫,向着巷子外跑去。
沈让也知道情况不妙,将月儿护在怀中,拉紧披风挡个严严实实。
马儿刚刚奔出巷口,‘嗖嗖嗖~’两个方向同时飞旋而来数枚飞镖,带着魔鬼的狰狞,不偏不倚朝着月儿的致命大穴靠近。
月儿猛然将沈让后顶,自己也趴低了身子,飞镖从空中交换而过。
月儿转身将沈让带下马匹,不到一秒的时间,再是数枚飞镖袭来,‘噗噗噗~’马身中镖,马儿怪叫,抬了前蹄,躺着鲜血,向着小巷奔去。
月儿虽还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偷袭,但有一点肯定,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就在她分神之时,‘咝咝咝~’数只细小的银针破风而来。
“小心!”
沈让骤然跃起将月儿扑倒,一侧手臂中了针,银针扎进了曲池穴,疼痛骤然涌遍全身,但容不得多想,先一步将她护住。
月儿暗叫不好,这爱分神的毛病总改不掉,沈让大病初愈,本就没什么体力,此刻又中了针,若是与敌计较,只怕会情况更糟。
摇晃的树影闪出几缕微光,月儿立刻高度警觉。
远处却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并且越来越清晰。
“苏呆子,告诉你,你别再缠着我,要不然白五爷我将你打的跟沈让一般不能自理你信不信?”这是白玉堂。
“东坡不是故意要缠着你,更不是要来找你的妹妹白玉,东坡觉得您是个可交心的朋友,不信咱俩交往一段时间试试,到时你自然会知道东坡的为人。哎呦~”苏轼轻呼,八成是挨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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