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呀,嗯,接下来……”金之南嘿嘿一笑,“接下来小姐我就把他们全部打到在地了呀。”
小丫头们对这突如其来的结局显得有些悻悻然,一旁的金桔见状夸张地大声说道:“是真的,你们都不知道,当时小姐有多厉害,最开始以一敌十,后来以一敌百,实在是那土匪窝子只得百多来人,若非如此,想必咱们小姐以一敌千也不再话下啊!”
这些终日待在豪门大院,未曾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们再次被金桔忽悠着带入了精彩刺激的故事之中。
“哇,小姐好厉害,当真不愧是将门之后啊!”
“是啊,是啊,这次的故事比上次那个千里救弱女子于水火之中还要精彩呢。”
金之南嘿嘿一笑,对着金桔佯装怒道:“金桔,小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咱们做人到低调!低调,懂不懂?作为侠之大者,锄强扶弱,为国为民本就是分内之事嘛。”
金桔满脸受教,“是,奴婢知道了。”
一群小丫头们闻言越发崇拜地看向自家小姐。
金之南满足的一笑,她伸了个懒腰,手提一壶酒,慢慢退出人群,独自依靠在梅树下,慢慢浅酌起来。
半响之后,金桔十分疲惫的走了过来,金之南笑笑问道:“这些小丫头都走了?”
金桔点点头,随即似乎想到什么,说:“小姐,你说咱们谎话说多了会不会下地狱啊?”
金之南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十分正经地说道:“佛说,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小姐,以后奴婢不想再骗她们了。”金桔十分沮丧地说道。
“为什么?”
“她们太单纯了,我不忍心。”
“若不是她们单纯,你以为以你这点道行能骗谁?”
“好吧,那我还是继续骗她们吧。”
第002章嫁不出去?
此时,院墙之外突然飞进一名身着黑衣之人,他径直走到金之南面前,恭敬地向金之南呈上一个黑色的盒子,金之南见状,原本带笑的脸一沉,眉间微微轻锁,对他轻轻挥手,那黑衣人便恭恭敬敬地退下,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金之南缓缓地打开黑色的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信封,看到熟悉的字迹,金之南心中一片紧涩,辰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金家表面如日中天,无人能及,实际已经摇摇欲坠,那些阴谋诡计杀戮夺权渐渐袭来,在这铺天盖地的皇权笼罩之下,你又何苦将自己牵扯进来呢?这份深情大义,南儿受之不起啊!
正当她愣神之际,王管家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行礼道:“启禀小姐,老爷和夫人回来了,此时正在房内休息呢。”
金之南闻言一惊,紧张地问道:“爹娘可有生气?”
王管家慈爱的笑笑,“老爷和夫人听闻小姐今日回来,竟然丢下满鹏宾客,去城外接小姐。人没接到,失望也是有几分的,不过老爷和夫人对小姐素来宠爱,小姐这份顽劣,哦不,顽皮,他们自然也会包容。”
古色古香的卧房之内,一名中年美妇端坐在铜镜前,一张并不算年轻的脸上带着温暖而淡雅的笑,一旁的中年男人含情脉脉地望着面前的人儿,布满老茧的手熟练的执起梳妆台上的眉笔,温柔地为眼前的人轻描淡眉。
“娘,娘!”一声唐突的大叫陡然响起。
声音还在耳畔回旋,只见门外突然闪进一个火红的身影,转眼之间便奔到中年美妇身边,紧紧抱住其腰身,撒娇道:“娘,女儿好想你!”
中年美妇不禁轻笑一声:“哼,还知道想娘啊,我还以为你被外面的花花世界都迷得都不知道回家呢,害的娘整日牵肠挂肚的。”
中年美妇怀中的人儿闻言,轻轻抬头,冲着她吐吐舌头,调皮一笑。
“也不知你这顽劣的性子何时能收上一收,连爹娘也敢戏弄。”金勇微怒地轻呵道。
金之南嘿嘿一笑,心知自己这父亲在外不威自怒,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但是在家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其实女儿也不是故意甩开爹娘的,谁让城外突然成立了一个土匪寨呢,我一时没忍住,就去瞧了个新鲜。”
金勇猛地一拍桌木,气愤地吼道:“你堂堂一个士族千金小姐,居然想去土匪寨子里瞧新鲜,你,你真是顽劣之极!今日去逛土匪寨子,他日是不是赌场,妓院,这些三教九流之地都要去游历一番呢?”
金之南内心满是不以为然,心道:这些地方我都玩都不想玩了,哪还需要再去游历一番?面上却一副既委屈,又受教,且害怕的表情,她使劲眨眨眼睛,好不容挤出一丁点泪花,若不仔细瞧,倒是很容易忽略过去。
云熙面露不忍,到底是自己从小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女儿,她轻轻拉拉金勇的衣袖,轻声道:“训斥训斥就行了,可别吓坏了女儿。”
“你看她像是被吓坏的样子吗?我看她上天遁地,无所不能,这天下间就没有能吓住她的事儿。”金勇指着金之南地说道:“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哪能成天地往外跑?你若不愿学习女红,爹爹不勉强,我堂堂将门之女也不需要那些无用的花把式,但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样都不能落下!”
金之南乖顺的点点头,低眉顺眼地说道:“女儿会用心学的。”
金勇看着她那副样子,心中一片了然,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近日学得如何了?”
“有些进展了。”金之南小心翼翼的回道。
“既然这样,现在爹爹就来考考你。”
金之南闻言心中顿时悲恸不已,那些圣人的之乎者也自己听到就一个头痛得有两个大,哪记得住嘛?现下可如何是好,金桔等人皆不在身边,连个作弊的帮手都没有,天要亡我!
“就考点简单的。”金勇略一沉思,说道:“背背《女戒》吧。”
良久之后,屋内一片静寂,连呼吸都可闻!金勇双手微颤,越来越生气,吼道:“难道你一句都背不出来?你,你,气死我了!”
金之南急忙扶住金勇,素手轻拍他因为气愤不断起伏的胸部,轻声细语地说道:“女儿平时是能背的,就是不知今日这是怎的,一个字也想不起来。想来可能是因为不在状态。”
“那你何时才能在状态?”金勇缓缓坐下,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金之南,“现在你金大小姐的名声可是比为父的名声还要大,这燕城之中尚有不识护国大将军的,可是却无人不识你金大小姐。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金大小姐嚣张跋扈,性格乖张,不知礼数,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呀!”
“女儿不敢,这名气嘛,肯定还是爹爹大,女儿岂敢和父亲相争,这点孝道女儿还是有的。”金之南抬头看着父亲,眼睛天真的眨巴眨巴几下,万分诚恳的说道。
“瞧你这样,牙尖嘴利,哪像个贵族千金,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
一直静默在旁的云熙闻言不依了,娇嗔地瞪了一眼金勇,“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嫁不出去的?”
金之南眼见娘亲为自己说话,顿时挺直了腰板,信誓旦旦地说道“哼,我金之南要嫁就嫁世间最好的男儿,那些以貌取人,以才论品的凡夫俗子,女儿不嫁也可。”
“哎,罢了罢了,再不济,也是自家的女儿。”金勇深深地叹一口气,双手揉揉眉心,每次都会被这小丫头气得自己头疼,哪怕她再一无是处,表面再严厉,内心里还是舍不得罚她半分。
金之南见状,立马狗腿的上前两步,端起一旁的茶盏,恭恭敬敬地含笑递给金勇,“爹爹喝茶!”然后再端起另一杯茶盏,说道“娘亲喝茶!”
金勇面色微微好转,淡淡地轻哼一声,算是应答。
“爹爹,其实你又何必考女儿那些恼人的东西呢?我金家武将出身,岂需学习那些文人骚客的玩意儿。若是爹爹考女儿武功,女儿耍一套虎虎生风的拳法,必定让爹爹开怀大笑。”
金勇闻言噗嗤笑出声来,溺爱地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头,摇头笑道:“你呀!偏生对着舞刀弄棍之事上心,若能分一半的心思在功课上,爹爹就欣慰得很了。”
“南儿,你也别怪你爹爹对你严格。你自幼在将门中长大,才让你生了这般性子,你爹爹一直觉得对你不住。担心将来一日,你若嫁人,夫家嫌弃你堂堂士族千金居然不通文理可如何是好。”云熙拉住金之南的手,眼中布满深深的忧虑,看得金之南心中真是叫苦连天。
金之南看着二人愁云满面的样子,语重心长的开解道:“爹,娘,其实姻缘这个东西吧,就像赌钱,依照女儿的经验来看,赌技再高也没用,终究还是要讲几分运势的。”
话音刚落,只听金勇冷飕飕的说道:“你到挺有经验的。”
未等金之南开口,金勇再次猛的一拍桌木,吼道:“你堂堂一个千金小姐,好的学不会,赌钱你倒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