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一片诡异的寂静。贺兰玥微微侧身,寒眸如星,冷冷地射向一旁的男人,皇族至高无上的凌驾之势一览无余,成玄奕毫无畏惧地对上那双猩红而冷漠的眼眸,嘴角掀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这是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无声较量,那些翻滚在时代浪潮中的暗涌,对峙,血腥,权谋,自两人眼眸中缓缓流出,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掀起一道道惊涛拍岸的浪潮!
半响之后,贺兰玥慢慢地收回眼神,他半蹲下身子,华贵的雪貂大裘铺满一地,伸出手抬起女子如玉的脸庞,丝滑的触感让他的指尖轻轻一颤,顺着自他这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慢慢侵入心底,如一朵娇媚的罂粟,在那里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
这是一个他曾多次期待又十分害怕发生的场面!
这一刻的贺兰玥心中再也没有那些处在权利与情爱之间的徘徊与挣扎,心底的一道声音在肆意而霸道的叫嚣呐喊,这个女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贺兰玥静静地与女子平视半响,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但是却异常的坚定,“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贺兰玥说完缓缓起身,华贵的雪貂大裘随风摆动,掀起一丝丝冰冷的空气,头也不回地踏步走向门外。
震惊中的金之南微微侧身,看向那抹置身于黑暗夜色中的身影,那般高大伟岸,那般唯我独尊,却又那般孤独落寞。
金之南看着手中的玉佩,那冰凉的触感直抵心间!这一刻,她的心中异样难明。
成玄奕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心底泛起难言的苦涩!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摇摇脑袋,想要摆脱那些混乱不堪的思绪。
转眼间,他又恢复了一脸纨绔的姿态,缓缓向前几步,猛地一掌拍在女子的肩上,“还看?人都走了,怎么,舍不得呀?”
金之南这才回过神来,摸摸被拍的肩膀,登时起身,对着面前的男人就是一拳,“我说你有病是不是?这么用劲儿,疼死我了。”
“你也只是疼疼,我都快被你打成内伤了。”成玄奕捂住挨了一拳的胸口,哀怨的说道。
金之南不以为然地瞟了装模作样的成玄奕一眼,缓缓起身,向着殿外走去。
“你去哪?”
金之南头也没回,丢下一句,“睡觉!难道在这里陪你过夜不成?”
成玄奕闻言,自动忽略对方口中的不以为然,朗朗一笑,十分猥琐地说道:“那敢情好。”
金之南仿佛没听见一般,脚下的步子并未停下,眼见那抹身影就要消失在视线之内,成玄奕的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恐慌,他不禁喊出声来:“金之南!”
金之南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满脸不耐地望向那个置身于金碧辉煌之中的男人。
此时的成玄奕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沉重,他轻声说道:“他不适合你!”
女子的声音从大殿之外缓缓传来,“我明白。”
“你跟他之间不会有结果。”
金之南越发显得不耐,“我说你有完没完,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
成玄奕满脸哀怨,“什么?我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你还有没有良心,作为和你有青梅竹马交情的我不是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吗?你,你……气死我了!”
金之南没有理他,随即转身,背对男人。她很轻很轻地说道:“我和他永不可能!”
女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远远都能听见男人愉悦地声音透过夜里的风清晰地传过来。
“那你嫁给我吧,金之南!”
和以往一样,这个意味不明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一个答案,再次沉入漆黑的暮色之中!
金之南独自一人走在回院落的青石路上,她突然停下脚步,缓缓抬头,看着天幕上和以前一样的明月,心底却又了不一样的感觉。
从今天开始,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似乎又什么都一样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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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情报
夜已深,世间万物都静静地沉睡在寂寞的夜里。浩瀚的苍穹之下,一片寂静。
位于燕城边缘的一处豪宅内,一群黑衣人急忙穿过廊腰缦回的长廊,在一处奢华至极的阁楼前停下。
这群黑衣人在阁楼外恭敬的伏地而跪,“属下等参见主子。”
话音刚落,阁楼内突然走出一个身影,行风急忙上前两步,对着为首的黑衣人低声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主子刚刚歇下,若是惊扰了主子,你们有几条命?”
血煞闻言,素来面不改色的脸泛起一丝惊恐,微微抬头,望向漆黑的阁楼,纵然未见到那人,但那个巨大的身影似乎依然震慑着自己,他急忙说道:“是墨姑娘求见,所以我这才……”
“管他谁来!”行风怒声低吼:“全都等着!”
血煞见状,不敢多言。这位久经沙场,历来杀人不见血的年轻将军老老实实地跪在阁楼前,大气都不敢出。
几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由黑色变成深蓝色,天边也泛起一丝白光。初生的朝阳娇羞的躲在云层之后,缕缕金光破开云层,缓缓的洒下苍茫的大地。
楼阁正中间是一间宽敞的卧房,不同于大多贵族府中的厢房般奢华大气,富丽堂皇。这是一间极其简单的卧房,整个房内是一片黯淡灰黑的色调,没有过多的装饰摆设,唯独床前挂着一把长约三尺的宝剑,日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剑锋泛起刺眼而犀利的光,它就静静地挂在那里,哪怕不显眼,不张扬,却暗藏冷冽的霸气,一同这把剑的主人!
“茶!”一声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缓缓响起。
立于门外的行风闻言顿时一个激灵,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近桌边,倒了一杯热茶,毕恭毕敬地走向屏风后的大床。
“主子,请用茶。”
那人接过茶盏,小喝一口,低声问道:“门外是谁?”
行风闻言,立马答道:“回主子,是血煞。昨日夜里就来了,说是墨姑娘求见,当时主子刚刚睡下,所以奴才就让他在外等着。”
屏风后久久没有传来声音,行风微微抬头,却又不敢多看,便急忙垂下,静静地候在一旁。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屏风之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更衣。”
行风闻言急忙轻轻推开屏风,床前的矮桌上摆着一幅棋盘,上面是主子下了多年都未下完的棋局。
为了方便主子起床,行风小心翼翼地搬开床前的矮桌,深怕弄乱棋盘上的棋局。
“谁准予你动它的?”男人的话并不怎么犀利,却让一旁的行风深深打了个寒颤。
行风急忙退了一步,对着男人伏地而跪,惊恐地说道:“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久久都未曾听见上方传来任何声响,行风壮着胆子,缓缓抬起头来,借着金色的日光,地面上倒影着一个修长而伟岸的身影。
浓郁的酒香肆意地飘荡在空中,沐浴在日光中的男人手执白玉酒壶,优雅而沉着地斟满一杯,他缓缓端起酒盏,并未一饮而尽,而是放在鼻尖,轻嗅几下便放下,再也没有看一眼。
“让如墨进来。”
行风闻言,急急忙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出了卧房大门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有一种人,让人望而生畏地不是手中的刀,而是那种自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气势与魄力!这是一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狠辣,是一种毅然行走在血肉白骨中的决绝!
帝君便是这样一种人!
如墨身穿黑色长袍,满头青丝高高束起,气势冷冽且犀利,不同于昨夜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今日的她是个游走在黑夜中与狼共舞的嗜血者。
“属下参见主子。”如墨单膝跪地,轻声说道。
帝君依然淡然地坐在八仙桌前,手捧一本兵书,头也没抬,轻哼一声,算是应答。
如墨缓缓起身,稍稍扫视房内一眼,未下完的棋局,只闻不饮的烈酒,一如既往的兵书,几月没见,他依然没有改变。
如墨静静的站在八仙桌前,没有再说一句,因为她太过清楚眼前在这个男人,此时的她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的站着,等着。
“有何收获?”半响之后,男人放下手中的兵书,淡淡问道。
“回主子,这燕国果然如主子所料并不太平。虽然太子贺兰玥掌握朝中三分之一的兵权,但是三皇子在民间贤明远扬,威望颇高,深得民心,加上数日前燕皇下旨将南平宋郡王之女嫁给他做正妃,有了宋郡王的支持,贺兰玥的太子之位坐得并不稳当。”
帝君没有说话,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如墨见状,继续说道:“贺兰玥想要坐稳太子之位,可能会借助其他外来力量,还有一月便是他的选妃大典,想必那时他会奏请燕皇将手握王朝三分之一兵权的护国大将军之女赐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