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一碗的苦药果然没有白灌,几天之后虽然还是有点虚,我已经不用别人搀扶一个人就能到花园中散步了。
花园中花朵开得正好,花影后面我看到一个高高的身影,我心中一跳,从这高高的个子上我就能肯定,那个是锦礼没错。
我心中焦急,不过要先支开百灵才行:“百灵,我要喝至少炖半个时辰的银耳燕窝,你去看着,之后拿来给我。”
百灵向那身影望了望,之后担忧地说:“现在全府都知道小姐是要嫁给锦旭少爷的,对别的人,就不能太亲近了。”
我这种飞心似箭的时候可不愿意听她多啰嗦,我推了推她:“快去吧。我有分寸!”百灵只好走了,我急匆匆向锦礼走去,生怕这难得地只有我们俩人的机会就这么错过。
“锦礼。”我喊了一声。他回过头来,看到我,还是那种可爱的傻傻的神情。
我眼睛有点酸,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人,关键是连自己都是陌生的,阮枫一定很辛苦吧。
他看着我,有点尴尬似的:“玉儿妹妹,前些天听说你病了,现在都好了吗?”我感动地涕泪横流,拉着他的衣袖:“我就知道你是很关心我的。”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锦礼大惊失色,他一边甩掉我的手,一边惊慌地说:“玉儿,听说你是急火攻心,不是连脑子都烧坏了吧!”
多日不见,锦礼还是这么……心直口快!
我的手被尴尬地甩下,我哀怨地看着他:“我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几次三番地咒我!”
虽然眼神哀怨,可能这句话用词有点狠了一些,锦礼听了就炸锅了一样:“你现在已经是锦旭的人,还在这里和我说这些话,难道是要陷我们兄弟于不义吗?”
我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种时候,就应该直接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之后大喊一声:“阮枫你个瞎子,我才是青歌!”
可这些偏偏都说不出来,我被憋得猛咳了一阵,锦礼可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走过来担心地看着我说:“你没事吧?”
我百咳之中抬起泪眼:“锦礼,你……该娶得其实是我!”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柔软地唇猛烈地贴上,他呆愣了一瞬间,之后突然退后,像看着一个毒蛇般看着我:“玉儿,我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不知廉耻!”
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那么多话不能说,只好用我的行动告诉他,古代哪有女子会这么大胆地投怀送抱,除了我青歌,还会有谁?
可没想到,他不仅没有猜到我的良苦用心,还抖着手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气得七孔生烟,再也无法顾及禁用语神马的了,我就要冲口而说,看看神仙爷爷你能拿我怎么样!
于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急促地张口:“锦礼,我知道你是……其实我才是……所以你应该……露儿她不是……”一段话混合着我的狂咳杯具地结束了。
我再次涕泪横流,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感动神马的,而是剧烈地疼痛似乎要把胸腔给撕裂了一样。
“玉儿!”锦旭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把我往怀中轻轻一搂,我委屈地看了眼他冰冷地脸,顺便看到了花影边上的锦阳,锦信和露儿,原来以为只有我们俩人的表白场面,居然成了全观众的戏码。
锦阳一脸要气疯了的样子,一贯少话的锦信却一打扇子说:“原本以为,你虽姿色平常,却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现在看来,我倒真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了!”我悲催地闭上眼睛,泪珠一滚,直接就晕倒在了锦旭的怀里。
☆、第41章 男女双修入门级(五)
微微睁开一跳眼缝,看到锦旭那张冰冷地脸,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点愧疚,虽然是契约关系,可我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给他扣了顶绿帽子,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什么都有点过意不去。
他酷酷地站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脸色柔和了一些,便很担忧,转向旁边说:“大夫,玉儿怎么还没醒?”
原来锦旭旁边站着大夫,我闭严了眼睛,不如再多晕一会儿,等他气消了再醒。结果,大夫过来把了把我的脉,沉吟了一下:“表姑娘脉象很虚,看来要用银针刺一下,才能醒来。”
他的话音刚落,我果断地睁开眼睛对着锦旭咧嘴一小笑:“快别麻烦了,我已经醒了!”锦旭刚刚还柔和的脸突然又冰冻出渣了,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转身对大夫拱了拱手:“有劳大夫为玉儿再配几副药。”
大夫微笑点头,让我怀疑刚刚他已经识破了我装晕的伎俩,才说出什么用银针扎我的话,果然有医药技能在身的人不好惹啊……
房间里又剩我们俩人了,锦旭也不说话,一贯温和的眼神冰冷地看着桌上的茶壶,如果眼神有冷却功能,那茶壶里的茶早就是冰红茶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一下,他怒目过来,我莫名其妙地看回去,小声嘀咕:“你又不是真的喜欢我,契约关系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
他突然向前,白净的脸放大数倍,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虽然没有锦阳那种阳光明媚的帅气,但他柔和的脸上,温暖的线条,一双眼睛淡淡的常有笑意,还是君子中的上上姿色哦。
只是此刻,那一直微笑的眼神中十分严肃,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并不是气你对锦礼所做的事,而是……你竟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竟然这么关心我吗?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我微微垂头,捂着胸大咳起来,锦旭果然没有了刚刚的严肃和淡定,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担心地说:“玉儿,你怎么样,用不用叫大夫过来瞧瞧?”
我用眼角偷偷瞄他,之后渐渐停了咳嗽:“锦旭,你还气我吗?”
他看着我半天,似乎识破了我一样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气你,只是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前些天那些药经过今天这么一闹,算是白吃了。”
我吐了吐舌头,无奈地想,既然想活着感动锦礼那傻子的心,苦药神马的还是都忍下吧……
只是这一天之后,我又被锦旭禁足了,他看着我说一不二地说:“你要对锦礼说什么,也要等自己身子好了。大夫上次来可说了,你的咳疾要是再不好,可是神仙难救了。”
我看着他,用不用这么危言耸听啊,我还没有冲动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好不好!
锦旭看着我似乎还不放心,直接把他的办公地点安排在了我的房间中,很快,一张书桌摆了进来,上面堆满了锦旭要看的账簿什么的,从前他总是悠闲地来我这里打卡,吃过饭还必须要找我聊天消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忙的一个人……
吃了药的我总是昏昏沉沉,时睡时醒的时候,就会向窗边他的书桌那看去,他似乎总能感应到我的目光,微微从他的账簿上抬起头来,对着我温柔地一笑,也不说话,之后就又低下头去,我看着他好看的侧脸,似乎连他长长的颤动的眼睫毛都能看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幻觉,但我总会很快进入下段睡眠……
有时,锦旭看我睡得多了,也会在我懵懂醒来的瞬间走到我身边,拿出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小玩意,看着我眼睛发亮地抢过去,淡淡一笑说:“只许摆弄一会儿,可别太伤神了。”
我胡乱地点头,他就又投入到他无休止的工作中去了。
这些天,作为契约情人的锦旭做得十分完美,一日三餐都在我的房间里用,顺便监视我有没有偷偷吃那些大夫禁止的东西,有时我会问他:“舅舅对你已经很好了吗?”其实我更想问的是,我的利用价值值得你费这么多心思吗?他却总是高深莫测地一笑:“离我的成功就差一步了。”
这天下午,我刚刚午睡起来,百无聊赖地看着一个话本,锦旭和每天一样安静地办公,我好奇地看着他:“除了吃饭,我都没看你怎么休息过。”
他抬眼看我,揉了揉眼睛:“现在正是关键时期,等闲下来,你也痊愈了,我就带你去外面逛逛。”
“外面?你是说穆府外面?”在这个世界里,女子可是标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穆府外面,就是老太太住地地方,我也不是总能去的。想到这里,我立刻兴奋地要下床。
结果被他一个你敢下床试试的眼神制止住了:“不过你要很乖才行。”他走到我身边,宠溺地摸了摸我睡得颠三倒四的头发,我缩了缩肩,因为这缠绵的病体,我已经好久没洗澡了,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他居然还这么无所谓地摸上来了。
他笑了笑,顺手取过梳子一下一下帮我通着头发:“知道你在这里闷得够呛,我准备了一个马车,我们可以去街上逛逛,不过你不能下车。”那也很爽得好不好,我像个讨好主人的小狗一样笑了笑,突然发现,我似乎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想到锦礼了。并且,我想到他的时候,为什么只说锦礼,而从不是阮枫呢?
锦旭慢慢地通着我的头发,我觉得很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时间安静美好,而往往这么好的时刻,总是会跳出一两个人来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