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砰的一声将手上的杯子扔在桌上,气急败坏的道,“再寻机会再寻机会,机会能自己送上门来么?以前我还等的,现在我还能再巴巴的等么?如今意黛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也该为她多想想了。”
钱妈妈轻轻捶打着杨氏的后背,“咱们侯爷太夫人不是也在为大小姐操心么?大小姐可是咱们侯府嫡长女,自不会有人敢小瞧了去的。”
杨氏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桌角的杯子也跟着震了几震,“结果呢?眼看着就要成了的事,还不是给那死丫头搅和了?她只向着自己的闺女,眼里哪里还有侯府嫡长女的份?”
杨氏嘴里的她则是转向大夫人丘氏了。
杨氏接着说下去,“如若我掌管了这侯府,哪个还敢来捣乱?意黛也定能嫁个好人家。”
钱妈妈抿了抿嘴,安慰道,“夫人也莫一味的生气,那武骆侯府虽然二爷毁了,不是还有三爷么?眼瞅着也十八岁了。年纪正好。等二老爷回来了……”
杨氏猛的转过身,挣了钱妈妈放在后背上的手,打断她的话,“妈妈,您怎滴糊涂了?那三爷能跟二爷比?他不过是庶子的儿子,怎配得上意黛?”
钱妈妈自知说错了话,便默立一旁不再说话。
杨氏则兀自说下去,“真没瞧出来那死丫头也是个会装的,装了这许多年,末了到关键时刻才显露出来,倒真让人刮目相看了。”
关键时刻自然指的女子及笄可婚配的时候。
她咬了咬牙,“妈妈,挑个武婆子的错处,将她赶出府去,留不得了。”
钱妈妈应了声在心里记下,却不再多话。
次日起,江意澜每日早早的起来便去暖香院给太夫人请安,陪着说会子话才回来用饭。
过了两三日,膝盖上的伤已完全好了,她便制定了几个锻炼的计划,每日在院里晨跑半个时辰,然后做一套广播体操,到了晚上便在屋里做瑜伽,有些动作已经忘记了,她凭着记忆又加入了别的动作,一整套做下来,倒也累的香汗淋漓。
朱颜瞧着煞是奇怪了,问了几次,江意澜都说是书上看来的,并不多言。
晒好的柠檬片统共十几片,江意澜舍不得喝,暂时放起来,每日里都会喝上几杯蜂蜜水,蜂蜜倒是充足的。
一个月下来,江意澜惊喜的发现便秘几乎不见了,身体似乎也强壮了不少,至少每天半个时辰的晨跑不再感到费劲了。
文江侯府里似乎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往日经常过来说话的江意黛姐妹都不见了影子,除了每日早晨在暖香院偶尔碰到外,其余时候基本不见其影。
江意澜倒觉得清净,也不出门,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其余时间便呆在屋里看书,争取对这个世界多做些了解,同时也开始对文江侯府慢慢的了解,人参的事她一直觉得肯定还有隐情,人参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更不会毫无理由的突然出现,除非有人刻意安排。
她正在屋里看书,朱颜鼓着腮帮子进来,气的满面通红。
“怎么这幅模样了?”江意澜合上书问道。
朱颜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压低声音道,“姑娘,那武婆子真真太过分了,这会子竟惦记起姑娘的东西来了,她上次害了姑娘不说,大夫人还救了她的命,她非但不感恩,还来惦记姑娘的东西。月笼也是个不懂事的,怎么不挡着点?”
江意澜微皱眉,还真是够改不了吃屎,“又偷了什么?她近些日子还在赌么?”
朱颜扁扁嘴,“自上次偷人参的事后,大夫人特意清理了府里赌钱的事,现在哪个还敢同她赌,或许偷去还以前的债吧。有人瞧见她在咱们院里四处溜达,鬼鬼祟祟的,定是瞧上咱们院子的东西了。”
江意澜挑了挑眉角,“哦?什么时候的事?”
武婆子不过是后院小角门处的一个看守婆子,平日里并不会到澜园里来,即使来找月笼,也都是托了人捎个信让月笼出去的,怎会忽然到澜园来溜达了?再说了,这也不是她可以随意溜达的地方。
朱颜蹙眉,“这几日都是这样,花琪赶了几次,她反倒说是来找月笼的。”
江意澜眸光微闪,心下一动,吩咐道,“她若再来,让人一步不离的跟着,也别让她瞧出是故意跟着她的,瞧瞧她到底想干什么。”
朱颜见姑娘面色沉重,知她正在想事,也不再多话。
江意澜微低着头,目光落在手中的书上,书页泛黄,书角处还有破损的痕迹,当视线扫过最后一行字的时候,猛然瞧见其中一句说道,“文江侯府三次大劫,败于女子之手。”
她怔了怔,目光复落在那一行字上,仍是这几个字,忙翻了一页,却是被人撕去了两页,再往下看时,只看到骆侯府三字便转了别的话题。
她翻来覆去的将书翻了几遍,将整本书一字不落的翻看了几遍,但除了这几个字外,再无旁的信息。
她脑海一片混乱,这是什么意思?文江侯府三次大劫,是已经过去了,还是并未来临呢?又说败于女子之手,现在的文江侯府并未衰败,那便是还未来临的么?
的谁呢?而这本《桂朝秘史》又是谁写的呢?败于女子之手,又口口口.口口口."*谢谢亲们的诬石诬石
第二十二章.找茬
这本书是她才从枕下的锦被底下拿出来的,瞧见上头写着《桂朝秘史》,便拿出来翻了几页,与其说是秘史倒不如说野史趣闻,并无辛秘之事,可不知为何忽然冒出这么一段话来,而后头被撕掉的两页更令人生疑,里头到底讲了些什么呢?为什么会被撕掉呢?
会是江意澜自己撕掉的么?这本书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江意澜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但在她仅存的意识里并无这本书的信息。
她合上书页,朝外头轻轻叫了声,“朱颜。”
朱颜应声进来,走到床前,“姑娘。”
江意澜指了指手上的书,“你还记得这本书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么?”
朱颜瞧了瞧,笑了笑,“姑娘倒忘记了,去年咱们同夫人去城外的闲云庵上香,辛缘师太送给您解闷的。”
闲云庵?江意澜似乎有些印象的,辛缘师太也是个很有名气的,尤得贵夫人们的推崇,经常有人前去拜访,但她似乎从来不主动出庵拜访。
可怎么脑子里一点关于这书的信息都没有?
她拍了下书,“许久不拿出来看,倒是忘了。没事了,你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我也睡觉。”
朱颜替她盖好了被子,又掩了苏萝帐,这才静悄悄的出了房门,在外间歇下。
躺在床上,江意澜却不能安然入睡,这书中所说到底是真还是假呢?如果是真的,上头所说的三劫又会出现在什么时候呢?
现在的文江侯府正是处于鼎盛时期,有先皇的庇佑又有新皇的器重,更有朝中大臣的敬重,无尽的繁华背后会不会就是落败呢?
这本书被藏在锦被下头的最底层,江意澜定是看过的,只是那被撕掉的两页,是原本就被撕掉了,还是她看过之后自己撕掉的呢?
什么时候撕掉的倒是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其中的内容。
江意澜想了半宿亦是毫无结果,反而惹的头疼,最终只得作罢,在心底仍存了一丝希望,既然书是辛缘师太给她的,或许她亦知这其中的事,何不如寻个机会去探探虚实呢?
第二日她照旧起了大早去暖香院,太夫人心情很好,留了几个姐妹用饭。
大姑娘江意黛坐在太夫人右手旁,再往右便是四姑娘江意婉。江意澜坐在太夫人左侧,紧挨着她的是三房嫡女江意画,而坐在最下首的自是五姑娘江意珊。
太夫人面色红润,心情很是舒畅,瞧见江意黛正拿着筷子夹菜,笑道,“你们瞧瞧这大姐姐,好像几天没吃饭了似的,一下不住的往碗里夹菜,旁人还倒是咱们侯府平日里不给你饭吃呢。”
江意黛咯咯一笑,笑声真若银铃般清脆,话里带着撒娇,“祖母可算说对了,平日里我们哪里能吃得上这么好的菜,好歹的能逮着这一回,不多吃点谁知道下回这样的好事是什么时候了。”
太夫人笑的满面春风,“你倒排揎起祖母来了,合着祖母自个儿全把好的都扒拉来了,倒苛刻了你们几个小的。”
江意婉捏着帕子掩嘴轻笑,细声细气的道,“祖母既然这么说了,日日留下我们用饭才好。”
太夫人拿着筷子指指她,“四丫头,你也跟你大姐姐学会了,天天的把你们留在我这里,还不把你们都闷死了。”
“不怕不怕。”江意黛咯咯的笑,手上的筷子夹的菜更多,急急的放在碗里,倒真像是稀罕着全都当做宝贝一样,惹的太夫人又是一阵笑。
江意澜但笑不语,只在旁人投来目光时,微笑着回望过去,目光偶尔落在江意画面上,亦是微微一笑,而江意画却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不笑亦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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