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福临暗咒着咬了咬唇,哼道:“那她怎么不过来。”
“唉,想是我在这里,所以她不想见到我。”孟古青在旁边接话,又说着:“她是贝子爷的女人,做些鱼汤是该当的。这样吧,我做的留给太子爷享用,您喝这一盅便是了,这也是她的一片心,来,我帮您盛一碗。这一碗一定比上回的好喝。”
说完,她便不容拒绝地盛好了,送到福临的手边。
福临刚刚跌下来时以手护腿伤了胳膊,痛得不能动。
孟古青便亲手执了勺来喂,自己先抿了一口,轻松地说着:“不烫,鲜鲜的,您喝吧。”
福临计量着索伦图回来的时间,心想这样的亲密根本不够,只能错过良机了。事已至此,他想在孟古青面前卖乖,便半含嗔怨地去喝汤。堪堪地用了半碗,突然腹如刀绞。
里面放了泻药。孟古青冷笑着也扣住肚儿道:“好疼啊,里面放了什么?!定是乌云珠报复我,当初我就说乌云珠一定会吃醋。现在可见是预言成真了。贝子爷,我真冤枉,贝子爷,我被您连累,以后再不敢亲近您。您可千万要对乌云珠说清楚,我没有丝毫抢夺您的意思,我跟您是清白的。”
“快,快送我走。”福临不停地在放屁,他已明白里面放的是泻药,只想落荒而逃。
这件事第二天便尽人皆知,人人只道乌云珠嫉妒生事,却不知是孟古青在移花接木。
狼狈至极的福临自然也不信这件事另有内情,在他强忍了几天后发现乌云珠并没有主动来认错,便在夜里一个人悄悄地潜入了衍庆宫。
乌云珠这几天偏是怕见他,一见就在发抖,战战兢兢地禀报:“爷,奴才错了,奴才不该做鱼汤,可是奴才真的没有动手脚,奴才是冤枉的……”
“啪!”福临已是双眼冒火,狠狠一瞪,容不得她说完便打了过去。
第一百九三章 刺激
第三次了。乌云珠捂着脸心痛地想,她好贱。
因为太大力,福临打完之后手指都有些发颤,感到粘腻腻的,才发现上面沾了血。他愕然地望了望,再去瞧清晰的指印,这才相信他真的失控了。
乌云珠一下子沉默了,拿帕儿压着口鼻扭到一边去。她了解福临,不管平时多么疼她,只要火气上来就会动手。这也是男人的通病,有几个男人是不打老婆的呢。所以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真的很冤枉。
就这样,由得福临清醒了一会儿,他也反应过来了,自言自语地问着:“我是不是冤枉你了?”
乌云珠小声地啜泣着,不敢招惹地回答:“其实不能怪爷,是奴才不好,如果奴才没有受不住撩拨送了鱼汤,爷也不会弄得这么尴尬。”她真的感到自己太贱了,挨了打还要为福临找借口,可除了这么做,还能怎样呢。
她没有孟古青的本事,若想活下去,只有倚靠福临。况且她是那么地爱他,她放不下。
可惜,乌云珠能够压制怒火,却控制不了受伤的心。血流越来越多,顺着指缝不停地冒出来,她被吓坏了。
福临一见也吓坏了,忙着上前来帮忙,又说着:“我下手太重了,药在哪儿呢?”
“奴才自己来吧。”金创药就在身后的橱子里,乌云珠一手掩住伤口,一手开橱去取了来。匆匆瞥了一眼,因见着橱中放着她为福临做的新坎肩,突然心更痛了,咬了咬唇,身儿僵住不动。
福临摇动着轮椅跟过来也瞧见了,更添了内疚,叹气道:“我不该动手。唉,事情传开了,孟古青拿你做借口疏远我,一下子浪费了我所有的心血,所以我才会气晕了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她钻了空子。衣服我带回去,你的情,我领了。”
“若是教她瞧见,奴才又有罪过了。”乌云珠好想狠狠地拍自己的手,为什么这么贱。明明知道福临不许靠近,却还是忍不住要关心他。
福临转动着轮椅,亲自倒水绞了热毛巾来替她擦脸然后上药。突然又想起了一事:“不提这个了,这几日你家中可有人来?”
“奴才正要说这件事。”乌云珠忍不住张手抱他,渴求着温存:“过些天奴才阿玛的嫡妻会来宫里,到时候还请爷鼎力相助。”
鄂硕的嫡妻小瓜尔佳氏在多年前曾经孕育过一个男孩,却是夭折了。而今许多年。鄂硕一直子嗣缘薄,再无所出,所以迟至今日“硕果仅存”的乌云珠反而占了便宜。为了互相的利益,小瓜尔佳托敏秀和若云来试探乌云珠,想将乌云珠改在自己的名下做女儿。这对于乌云珠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由庶变嫡。可以洗去当年董佳氏之死的阴影,于地位而言也是飞跃般地改变。
只要这件事做得成,日后福临和乌云珠便可借助鄂硕及小瓜尔佳氏的人脉便宜行事。因为小瓜尔佳氏是乌音格的侄孙女。谨妃是乌音格的继女,福临可以借此机会将她们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所谓“抱团”,到时候,能够吸纳的利益将会更多。
这么一来。乌云珠的特殊性便不言而喻。福临听她讲起这些不禁兴奋起来:“是真的吗,她要认你做女儿?”
“是的。”从感情上。乌云珠并不愿意接受小瓜尔佳氏,因为董佳氏在世时,小瓜尔佳氏经常欺辱她们,但是从利益上,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由庶变嫡,这需要皇太极的首肯才可能办到。所以乌云珠特别地提醒福临,要他暗中出手。
“放心吧,最近皇阿玛很疼惜我。应该不难办。乌云珠,你一定要把握机会好好地孝敬你的嫡母和阿玛,牢牢地抓住他们。”福临预想着将来的好处,高兴极了。因着这样,他瞧着乌云珠比刚才更顺眼,禁不住回应地抱了抱,捏摸着她的手指。
“爷,时候不早了,您快些回去安置了吧。”若是没有刚才的耳光,乌云珠会很欣喜,但现在她很明白,福临更多在意的只是事业的发展而已。既是这样,她又怎能自欺欺人。
还不如让他离开,反而少伤心一些。
偏是福临沉浸在喜悦中,对这些完全没有感应,还很不识相地夸着:“我知道你贤惠,快帮帮我想想,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抓住孟古青,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现在已是三月下旬,再过十来天到四月十二将会是孟古青的生日,到那时,科尔沁的寨桑和博礼也应该到达京城,一定会很热闹。乌云珠捉摸着这些,小声哼道:“爷,您费心追求她,还不如在老亲王和福晋身上下工夫。”
福临经过提醒也想起了他们,却是很舍不得:“外公外婆来我自该孝敬,可是我绝对不能放弃孟古青。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要你专心内宅的本事吗,如今正该用上,你负责讨他们的欢心,我的重点还是要放在孟古青身上。”
“奴才的意思是说,您看能不能通过老亲王和福晋下手。”偏要说得这么明白,乌云珠悲叹着,心儿欲碎。
“哦。”福临总算懂了,惊喜着说:“哦,是这样。那你帮我备份欢迎礼。还有,四月十二是孟古青的生日,你也帮我想想送什么贺礼给她,之前几次三番总是失败。”
“为何要奴才……”乌云珠哀怨地说了半句,不敢说完它,叹道:“奴才会尽力而为。”
“不是这样,是一定要让她高兴。”福临不觉得自己越来越过分,反而更着急了:“外公外婆也好,孟古青也好,我都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孟古青,我一定要得到她。她比任何人都重要。”
“奴才知道了。”心口越来越痛,乌云珠感到无法再忍耐下去,哀求着说:“爷您早些回去吧,奴才不舒服。”
福临被呛得一怔才回味到他有多么唐突,随后安慰了几句,带上新坎肩离开了。
这时外边已下起小雨,有渐大的趋势,福临很后悔没有带人出来,又因着不想惊动谁,只好自己忍耐。摇着轮椅走了一截路,突然见到前面出现了清丽的影子。
是孟古青。她打着油纸伞,轻移着步儿向他走来,眉目如画。
福临禁不住诱惑地看痴了,伸手掐了一把大腿,憎自己太贱。他低下眼帘,感到她越来越近,于是心跳也跟着变快,身上发起热来。
孟古青牵起唇角,温柔地走到身后拿伞挡住他,笑着说:“贝子爷,我猜您出来没有带人,结果是真的。可别淋病了,来,我推您回去吧。”
她在背后贴着轮椅,福临突然就觉得心儿重重一吸,变得很不自在。他紧张地伸手压住车轮不让它动,问道:“太子爷呢。”
“小八在毓庆宫呢。”孟古青一手执伞,一手弯腰拿着帕儿替他擦着脸上的水珠,边擦边笑:“别怕。”
“我。”如此贴近的呼吸,福临顿时感到毛孔都被打开了,又紧紧地一缩,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心如乱弦。
“怎么了。”孟古青撩拨着他,却轻闲地发问。
“没事。”福临望望周围并没有别人,这使得他感到一种偷情的刺激,他根本抵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