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嫂嫂这次过来，可有什么事情。”
婉娘并没有张口让李程氏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处看着外面的李程氏。李程氏见着她这个样子，略抽了抽脸皮，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这一次过来，是有事儿要和妹妹说的。”
“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吧。”
婉娘看着面前的李程氏，很直接的说道。
“当初你拿给我的那书，不小心被成松给弄坏了，不知道你那里还有没有！”
她说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婉娘。
听了她的话，婉娘先是一愣，随即就被气笑了：“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这儿是开书铺的吗？你儿子当初要入学拿着我书去的时候我怎么说的，那书到时候还要还我的。如今，你倒是一句坏了就妥了？”
“不过是两本书罢了，我好好过来和妹妹说，妹妹又何必生这样大的气！”她嫂嫂听了婉娘这个话，顿时不高兴了，气冲冲的说道。
“我发脾气？”婉娘乐了，“对，我今儿就发脾气了，你若是看不惯只管离开就是了！对了，那书你可得还给我！”
“你，不过是两本书，你又何必那样计较！”
“我可不是计较，我把家中的书给了你，难道说我将来孩子就不用读书识字了不成？”婉娘说着，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李程氏。李程氏见着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一阵阵气短，
“又不是故意弄坏的，你若是要，我还给你就是了。”她说着，自己个儿从怀里头掏出来两本书，扔给了婉娘。婉娘看着那两本书，翻开一看，里面尽是墨色的涂鸦。见着这一幕，她的脸越发阴沉。
“这个就是你还给我的？”
“你给我的可就是这两本书，哼，我家中还有事物，我先走了！”她说完，转身就匆匆离去。
看着她那个样子，婉娘咬牙。
本来觉着她也不算坏的，如今看她如此做派，可见也不是个好的！
婉娘想着，就拿着两本书进了门。见着她进来了，她娘叹了口气，放下逗小娃的布球，拿起那两本书看了看。虽说李大家的并不识字，但是却也见过书本是什么样的。干净整洁的书，如今被涂抹的不成样子。见着如此，李大家的顿时觉得心疼万分。
如今书本多贵啊，普通人家但凡有一本书，都是小心翼翼的藏着的。那孩子，怎么能够如此呢！她想着，一页一页的把书给抹平。
“娘，别弄了，这书这个样子，已经废了。”
婉娘轻声说着，想要从她的手里头把书拿过来。但是她娘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那书说到：“多好的书啊，不就是花了一些，难道就不能用了？”
“娘，你看看上面的字都被涂抹的不成样子了，这样的书又怎么能够用了呢？”婉娘说着，叹了口气：“这个如今也就只能用来烧灶了。”
“胡说！”
她娘口中说着，但是却也把书放了下来，只是目光中的可惜却是十分明显的。
看了两眼那书，李大家的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成松以前可是个好孩子，如今，如今怎么就成了这般！”
“如今家中事多，孩子有变化也是正常的。”
婉娘听了自己娘的话，微微犹豫了下，说道。
“我看你那嫂嫂压根就不会带孩子，一味的就知道对他好，有什么事儿就总想着他。看看，现在养的一点也不知道珍惜，一点也不知道要心疼人！”李大家的说的咬牙切齿的。见着她这个样子，婉娘微微低垂了头，捡起小球开始逗小娃。
小娃开始都等的不耐烦了，此刻见着有人来逗自己并不领情，反而一下子哭了起来。
“哎呀，看我记性，趴的太久壮壮不乐意了！”李大家的说着，赶忙把小家伙给放平了。虽说是平了，但是小家伙依旧不满的哇哇哭。见着小家伙哭闹成这样，婉娘赶快给他抱了起来，放在怀里头小心安抚着。
小家伙睁着一双是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婉娘，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指责。见着小家伙这个样子，李大家的笑着说道：“唉，如今你的任务也没别的，就是好好的照顾我的小孙孙！”
“嗯，我肯定会把壮壮照顾好的！”
婉娘轻声说着，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坚定。见着她这个样子，李大家的笑着点了点头。别的不说，就凭着自己闺女的心性，这孩子养出来也不会差！想着这孩子出息了以后，那边人家里后悔的模样，她就觉得浑身上下舒爽的很！
28第二十七章 糟蹋
夜里，婉娘娘回去了，婉娘自个儿点了烛光，寻了纸笔坐在桌前，瞅着旁边的书，眉头直皱。
她已经从自己个儿娘口中得知这书到底有多贵了，这么简单启蒙的书都要五贯钱，都抵得上她分家所得了！想到这里，婉娘就觉得自己的心抽抽的。所以，她决定自己把两本书给抄出来。
她虽说自己是认识字的，也自信自己字写的还不错。但是毕竟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一辈子，她不过是刚好不是文盲罢了。毕竟就算那个秀才教她识字，教她书写。但是短短一年有余，又是抽时间来学的！如此一来，成果可想而知是不乐观的。
但是她相信自己个儿，就算费些纸笔又如何，只要能抄出来一本，对孩子来说也是好的。
她想着，就捏着毛笔，开始慢慢书写。
开始的时候还不大熟练，后来写的倒也有几分模样了。说实话，她自己是看不出来好坏的，但是勉强能够认的清上面的字。但是抄了一页纸以后，她猛地把那纸揉成了一团，弃在了一旁。
她写的字参差不齐，墨迹不匀。单个看着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但是一旦一页写成，就看的十分明显！若是孩子将来比着这个来学习，字学的和自己一样，那自己就毁了孩子了！想到这里，她咬牙开始练字起来。
首先不想着要抄写什么，但是最起码要把字写好。
写着写着，她倒是入了神，突然烛光闪了闪，一下子灭了她才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微微叹了口气，爬上了床，搂着娃就睡了。
第二日她娘来的格外早，进了门就见着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缠在自己脚边的两个小家伙轰开就准备收拾东西了。但是收拾到桌子上，瞅着桌子上面的笔墨纸砚，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婉娘，婉娘！”
“娘！”
婉娘本睡的香甜，突然被自己娘拍了几下，立即从睡梦中惊醒。她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娘，不大明白为什么自己娘今儿过来的这么早。
见着她这个样子，李大家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皱眉捏着手里头的纸张，怒气冲冲的对着婉娘说道：“这些都是你糟蹋的？”
看着自己昨儿夜里写的字，婉娘还是有几分得意的，她得意的说道：“开始还写不出来这个样子呢，写了许久才略有些模样！”
“你！”
她娘顿时怒了，直接就拿着那纸往婉娘身上抽：“你个败家子，你个姑娘家倒是还会舞文弄墨了？你还成了大家小姐不成，都知道糟践纸了！”
“娘！”
婉娘猛地把自己娘的手给捉住，皱眉问道：“娘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写几个字罢了，你又何必这样！”
“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有几斤几两难道我还不知道！”李大家的怒气冲冲的看着婉娘，就好似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她还是第一次见着自己娘如此对自己，一下子就愣住了。
当初她做错事的时候她娘怎么对的这个身子的主人她不知道，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来呢！自来了以后，她娘对她最多的是无奈怜惜，但是第一次对着她如此怒气冲冲。于是，婉娘顿时觉得委屈了，咬着嘴唇，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还觉得委屈了，你可知道这些纸墨的价！我知道你这里定然还有，但是当初你侄子去读书我也没让你寻出来送过去，就想的是壮壮留着，将来壮壮也好去读书去！没想着，你就拿着践踏在上面胡乱画画，你，你！”
李大家的说着，气都喘不过来，整张脸气的泛白。
“娘……”婉娘见着李大家的这个样子，立即不再继续争辩下去，只是扶着她坐下。李大家的坐下以后，婉娘立即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娘，我是见着那书糟蹋的不能用了，你又说书贵，所以就想着以前我跟着那秀才也写过几天字，如果说抄一本的话岂不是孩子启蒙的时候就省了？”婉娘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李大家的神色。听了她的话，李大家的脸色果然就没有那么难看了。
“但是没有想到，我写出来的字虽说勉强能算字，但是却不像是写出来的，就如娘所说，和画出来的差不多。所以就想着，我不如先练一练，练好了再给孩子抄，这样也妥当……”
“你啊！”李大家的长长呼出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她看了一眼婉娘，然后说道：“你以为字是那么好写的？你可知道，人家秀才寒窗苦读多少年才能够当上的！你不过是跟着学了几个字，就想着要抄书了，真是能耐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