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耶点了下头:“我的任务完成了,所以,没有存在的必要……”
“那我呢?!”郁墨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激动地开口,“你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让我怎么办?!”
休耶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这样一来,四个位置,够了……”
“不够啊!”郁墨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越抱越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体内,“休耶,我喜欢你,我爱你!非你不可……如果你要留下,那我也留下!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求求你,不要再说这么可怕的话了……你的任务是完成了,可你还有我啊!不为任务而存在,就为我而存在,好不好?!”
温热的液体落在休耶肩上,休耶微微一怔,试探着伸手拍了拍郁墨的后背:“不哭……”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好怕……”
“嗯,我不离开。”休耶说着,一只手伸进郁墨的衣服,沿着他的脊椎,坦荡地向上摸去。
“休耶……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那么,什么时候才是?”
“……我不知道。”
“想做的时候,就做啊……”休耶说着,把郁墨按倒在床上,俯下身,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休耶喜欢郁墨的皮肤——光滑、细腻,冰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
休耶喜欢郁墨高|潮的样子,放纵、沉溺,就像即将窒息的人祈求着最后一丝呼吸,让她的心刹那间变得柔软。
在床上,郁墨总是任她主导着一切,无论她如何玩弄,他从不反抗,总是尽可能地满足她。
看着他在疲惫中沉眠的脸,休耶伸手拂去他额上被汗水浸湿的发,忽然垂下长长的睫毛,眨落一滴眼泪。
郁墨,我从未重视过自己的生命,就像我漠视他人的生命一样。
巴库、西索非、乌希索尔、洛西亚、乌罗……他们死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心底的悲伤,可我的心里始终空空如也。
生命是什么呢……
一直觉得,生命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所以,别说在新的星球延续新的生命了,我连继续在地球上生活都提不起劲啊……你又何必为了这样的我,放弃你想要的机会?
别了,郁墨。
你有你想要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打算。
所以,别了……
第二天,明媚的阳光透过窗隙,洒落在郁墨的睫毛上,他皱了下眉,睁眼的同时,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裤子还是半褪的状态。郁墨叹了口气,用被子胡乱地擦了擦身上的痕迹,一边起床整理衣服,一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休耶……”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休耶?”郁墨的困意去了大半,他环顾四周,确实没找到休耶的身影。
难道又去阳台上吹风了?
郁墨走到阳台前的那一刻,心里闪过了一丝非常不好的预感。拉开窗帘,看着空无一人的阳台,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只觉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剥离得一干二净。
“休耶!”郁墨跌跌撞撞地冲上阳台,大喊了一声,可他知道不会有人回应。
视线一下子模糊了,他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慢慢握成了拳:“休耶你个混蛋!总是这样……总是不告而别!你特么离开的时候就不能跟我说一声?!”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郁墨连忙擦掉眼角的泪,走到门前,打开门,是科迪。
“决定好了么?哦,对了,提醒你一句,你的三个小伙伴已经上去了,现在就剩两个位置,一个是我的,还有一个……”
“我不乘了,你们走吧!”郁墨打断他,冷冷开口。
科迪怔了一下,以为他在开玩笑:“喂喂,仅剩的一个位置啊!其他基地还有很多老弱病残在觊觎这个位置呢!”
“那就让给他们中的一个啊!”郁墨说着,狠狠推了科迪一把,把他赶出门外,关上房门。
“郁墨,你是认真的?”
同样的话,自己对休耶也说过……郁墨背靠在门上,身体无力下滑:“对,我是认真的!我不走了,滚!”
他承认他有赌气的成分,他真的好恨——恨休耶为什么又一次不告而别!
休耶,为什么你总是听不进我的话!
我说我喜欢你!爱你!我说——如果你要留下,那我也留下!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我说得那么清楚,你是听不懂吗!
你是听不懂,还是对我没信心?!
你以为你离开了,我就能安安心心地走?
哈!怎么可能?!
休耶,我真后悔昨天没跟你说清楚——除非你死了,否则我绝不可能扔下你不管!但是,你死了,我才是真的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我会追随你一起死!
这才叫爱情啊!这才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啊!你这算什么?一走了之,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郁墨越想越气,纵身一跃扑向床的怀抱:“我就假装自己没醒过!休耶,你不回来,我就不醒了!”
门外很快传来诺亚方舟起飞的声音,郁墨抬手捂住耳朵,不想听到这个声音。
他承认,他真的、真的很想和人类一起离开,他不想被丢下,不想继续生活在这个充斥着丧尸的、腐朽、荒凉的末世!
可是,一想到休耶在这里,他就心乱如麻。
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轰响声渐渐消停,郁墨起身打开房门,看着诺亚方舟起飞后留下的那道白烟,看着看着,眼泪终究是无声无息地顺着脸庞落了下来。
心里空落落的,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愤怒、失落、悲伤……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最后都化为迷茫。
从今往后,我该何去何从……
郁墨又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走了出去。
他绕着空无一人的末世特别行动局,走了一圈又一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终于,他累了,在大楼底下抱膝坐下。一阵又一阵寒风席卷全身,带来些许腥臭。
郁墨木然抬头,朝风吹过来的方向望去,零星几只丧尸正跌跌撞撞地朝他奔来。
想要起身对付它们,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算了,等它们再靠近一点吧……
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丧尸距离他已不到一米——郁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刚想发动攻击,忽然,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眨眼间,那几只丧尸的脑袋全被踢飞在了一旁!
郁墨怔怔地看着丧尸倒下的身影,木然地将视线转向身前这抹银白,事先想好的狠话一句都放不出来。
休耶转身和他对视,翡翠石般绚丽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为什么不走?”
郁墨自嘲地一笑:“那你呢?为什么不告而别?”
休耶皱了下眉,没有回应。
“知道么?其实我们的答案差不多。”郁墨一边说着,一边朝休耶靠近了几步,然后一把抱住她的身体,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长长地松了口气,“休耶,你知道么?曾经,我一度以为,有人的地方才有世界,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休耶,有你的地方,才有我的世界。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休耶感受着他冰凉的体温和混乱的心跳,试探着回抱住他,忽然微微扬首,看了眼远方:“天,变冷了……”
当晚,休耶又一次挑起了郁墨的欲|火,可是这一次,她也沉沦了。两人第一次真正地拥有了彼此。
“为什么?”郁墨紧紧抱着怀里这具柔软的身体,喘息着问出这三个字,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休耶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哑声吐出三个字:“我要你……”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又恢复到了不久前的模式——追随着每天的第一缕阳光起床,一起杀丧尸,直到天黑,然后一起睡觉。
偶尔会去比较干净的湖泊里洗个澡,然后去服装店试衣服,去超市找没过期的食物——必须是甜食。
最初几天,郁墨还会为没能搭乘诺亚方舟而感到怅然若失,但是,很快,他享受起了和休耶的二人世界。
整整十七年,两人几乎踏遍了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把看到的丧尸全部消灭殆尽,同时发现了不少幸存的小国家——原来地球上并非仅剩他们两人。
十七年间,尸蚊被鸟类吃得差不多了。它们吃掉尸蚊后,居然一点感染的迹象都没有。不过没有人敢吃鸟,都害怕会感染丧尸病毒。久而久之,地球上的鸟类越来越多——简直快把地球变成了鸟类的天堂。
十七年后,郁墨和休耶终于又回到了末世特别行动局附近,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
眼前的“交通工具”看着有点像传说中的飞碟,是个巨大的圆盘。很快,圆盘底下的门打开,放出折叠式的楼梯,一个成熟的金发男人沿着楼梯走下来,看到郁墨后有些惊讶:“郁墨,别告诉我这些年你一直都守在这里没离开过。”
听到这个声音,郁墨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科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