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姐姐真可恶!我可要生气啦!”宫女扭曲着脸,嘴里吐出的却还是稚嫩天真声音。
水珑慢悠悠的说:“小心点儿,别气坏了那张死人皮。”
“……”宫女眼睛里面的怒火如果可以实质化的话,水珑一定已经被无数的眼刀子给撕裂成无数片了。
水珑活动了下手脚,轻笑说:“我就知道,回来就一定没有几天安静日子。正好,这段日子再不动动手脚,只怕手脚都要生锈了。”
宫女被她从容的态度略微惊了一瞬,随即就学着她的笑容也轻笑着,“姐姐真不乖,分明怕死了还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姐姐,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为什么周围都没有人,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很没有力气呀~”
水珑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人都被你吓跑了!”
“……”宫女脸色扭曲到了极点。
对于敌人,水珑可一点都不会去同情。她眉梢一挑,讶异说:“难道我说错了吗,要不你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若论气人,一般人真不是水珑的对手。原本习惯了他人被自己吓个半死,如今却是自己被气个半死的宫女面色阴沉得已有锅底有得一比,她的声音也终于发现了变化,犹稚嫩天真变得沙哑尖锐,“小贱人!这是你自己找死!”
水珑掏了掏耳朵,“少说点话,真心膈应人。”
在宫女印痕的注视下,水珑漫不经心的笑容一顿,柔和清幽的眼神渐渐冷凝,被冷静的凶残凛冽代替,偏偏她的表情依旧是浅浅的微笑,“对了,我忘记说了,你这点迷雾瘴气对我来说不管用。”
凤眼果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至宝,跟她的身体还有不可告人的联系。不仅仅消除了多年来她体内的毒素,更使得她对于邪毒一类外物难侵。
当发现周围的环境有异,鼻尖有一股淡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味道时,她就隐隐猜到了宫女的手段。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有些药物的效用实在不一般,跟神经毒素一样,能够让人产生严重的幻觉,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什么?”宫女一怔,随即表情大变。
因为她看见水珑身影矫健快速的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对方凶狠冰冷的眼神让人心惊胆战,对方刁钻致命的招式,更让人觉得恐怖吓人。
宫女着急的躲避,心里愤恨的想着:该死的黄贱人不是说这个女子内力在一年前被废了吗,这样高深的轻功身法没有雄厚的内力支撑,怎么可能施展得出来!
“动手!”宫女嘶吼一声。原来周围还有她的帮手。
一个个黑衣人出现,犹如滑腻的毒蛇,缠向水珑。
水珑不惊反笑,唇畔的笑容浅浅却透出一种肆意不羁之气,犹如潜伏已久终于张开了利爪獠牙的兽,将妄图挑衅它的猎物尽数凶残的撕裂。
这时候的宴席处。
长孙荣极一人独坐在座椅上,耳边不时响起黄太后的声音。他淡淡的听着,偶尔点点头作为回应,心思却早就飞了,不满的想着,不是早就嘱咐了要早点回来吗,又野到哪里去了。
“荣儿,今晚就留在宫中吧。”黄太后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长孙荣极淡说:“阿珑不喜欢。”
他的回答太快速且直接,淡缓的口气不容置疑。
黄太后双眼里的流露出一抹失望和无奈,“荣儿还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的嫉恨有多么的疯狂,恨不得明天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白水珑失去了面皮,浑身腐烂的尸体。
长孙泺寅插口说:“容极,母后连日想念着你。在母后寿诞的日子里,你便顺了母后的意……”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长孙荣极明显不耐的脸色给惊住了,后面的话也自然的消散。下一刻长孙泺寅脸色就微微难看起来,为自己竟然怕这个和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弟弟感到屈辱和恼怒。
只是无论他怎么的否认,在看到长孙荣极明显不耐神色,逼人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他的确有种心悸的胆怯感。
在长孙荣极思绪着要不要去找水珑的时候,一名棕衣打扮的男子来到了他的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长孙荣极一看到他,便冷淡的出声问。
一旁的黄太后心头暗暗一跳,心想:鬼脸童姥本事诡异高强,做事向来谨慎精细,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破绽。
棕衣男子挪动着嘴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站立的方位恰到好处,让只有长孙荣极才能完全看清他的唇语。
长孙荣极等他说完,沉默了半响,才说:“阿珑爱玩就让她玩开心了。”
正文 138 招蜂引蝶
棕衣男子说了些什么,除了长孙荣极之外,没有人看到或者听到。不过长孙荣极的话语却毫无遮掩,别说坐在他身边的黄太后等人,只有身怀武功五感稍微敏锐些的人,一般都能够听到。
——阿珑爱玩就让她玩开心了——
这话包含的深意很浓郁,让不少人心思活络起来。在太后寿宴的时候,白水珑还能玩些什么呢。如果是别这话的主角是别家的贵女们,听到的人还不会想太多,不过事关白水珑,那么这其中‘玩’的意味就耐人寻味了。
黄太后神色无异的询问:“华阳那边是生了什么事么?”
按道理来说,现如今已经嫁给长孙荣极为妻,成为武王妃子的水珑,黄太后不该再称呼她郡主的称号。不过太后要这么称呼,也没有人去提醒责怪她,个个装作没有注意。
一些心思明亮的人则知道,黄太后并不喜欢白水珑这个儿媳。
不过想想也是,哪家人会喜欢这样肆无忌惮,目无尊长的儿媳呢。
长孙荣极语气淡缓没有喜怒,“一些不开眼的虫子碍了阿珑的眼罢了。”
黄太后一听,哪里会不明白是事情暴露了。不过瞧着长孙荣极的态度,不似发现是她安排的才对。一想到长孙荣极竟然会这么快的察觉到水珑出事,一定是派人暗中保护这水珑,对她可谓上心极了,黄太后就不免捏紧了手掌。
“这……”黄太后面露担忧之色,以及一抹冷意,“谁这么大胆,竟然在皇宫中闹事!”
长孙荣极不言不语,看也没有看黄太后一眼。
他的态度太冷淡,令人只觉高深莫测,一丝喜怒都不露于表现。
黄太后一时也猜不出他如今到底是什么想法,随即又想到他在水珑面前时的嬉笑怒怨,神情情绪尤其的鲜明活跃,可比这时候看着好相与多了,心中的恼恨就更浓了些。
所以说,这人真不能比,任何的东西一旦有了比较,立即就能分个高低来。
“荣儿怎看着一点也不担心?”黄太后状似无意的试探。他倒是想听到长孙荣极毫不担心的答案。
长孙荣极端起身边桌子上的酒杯,清清淡淡的说:“一群虫子罢了,还能这么着了阿珑不成。”言尽时,酒杯送到了唇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垂眸望着酒杯的眉眼晃过一抹动人的波澜,唇畔也洋溢一丝笑意来。
虽然他的口气极为的清淡,黄太后依旧从中品出了一抹不屑冷厌。
她启唇,话语却在看到长孙荣极神色变化时顿了下。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酒杯,接着看到他优雅写意的饮酒姿态,隐含一抹说不清的温柔来。她看的一痴,随即眼瞳一瞪,色泽暗沉闪过一抹阴郁。
她想起来,这酒杯可不就是之前那个小贱人喝过的么。
只不过是一个酒杯罢了,便能让荣儿露出这般的温柔神色来,真真切切的温柔,她都不曾拥有过的殊荣!打小荣儿性子就早慧冷淡,对感情很是凉薄,怎么偏偏就对那个该死小贱人如此上心!
倘若继续这么下去,只怕荣儿不但不会厌弃了那小贱人,反而还越发的对她喜爱在意。那么她还有下手的机会么。
黄太后觉得心田被尖刀利刃活活剐着般的疼痛,一股浓重的恨意和恶意上涌。她不仅对白水珑恨着,对长孙荣极也爱恨交加,如何都释怀不了,心里想着:真乃养不熟的白眼狼!
“皇奶奶和皇叔在说些什么?”庆王爷的声音响起,略微压低的说道:“我怎么听着,好似皇婶遭了难?”
黄太后用眼神安抚他,收敛了内心的波澜起伏,对长孙荣极再次试探道:“荣儿可知道是哪个大胆之人所为?”
长孙荣极眼梢微抬,不甚在意的余光落在黄太后的脸上,怠倦却疲懒的口吻说道:“还未查。”
他眉眼如诗如画,这般随意的看眼时,便有一股潇洒不羁的气质。只不过这份如画的俊美迷人里,又神秘高深得让人莫名的惧怕,总觉得这个人犹如深海,只能远观不能真正的靠近深入的了解,否则结果必定是窒息身亡。
黄太后一怔,后知后觉的的想到。对了,荣儿看样子也是才知道小贱人遭遇了麻烦,这时候又怎么会知道是会谁下的手。她真的是气糊涂了,偏偏问了这样一个糊涂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