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邹晨的指挥下,几个妇人把地毯用一块缝合好的布匹卷好后,又在外面裹上了一层油纸,油纸外面又裹了一层毡,里里外外都给包裹的结结实实,让人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叫过公孙璐,仔仔细细的告诉了他羊毛地毯要如何清理,平时如何保养,又把自己书写的一个保养手册交到了他的手中,让他誊抄一份,到了文府之后将小册子交到内宅管家手中,让他平时注意保养。
又嘱咐他,这份手册乃是机密,让文府的管家不可对任何人说起,以免泄露了邹家的秘密。公孙璐听了小女郎的话,心知此次又是让他前去送礼物,面上虽不动声色,然而心中却是狂喜万分。
等他回到在邹家庄新买的一处宅子后,和父亲说了一下此事,册子却没敢让他看,公孙季叮嘱他以后须得忠心对邹家,万不可辜负邹家对他的一番信任!公孙璐忙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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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家室
作者:瓜扯扯
书号:2957079
简介:大红盖头一掀,只见旧床一张,破被一席,油乎乎的断腿儿桌子,拖着鼻涕的便宜儿子,还有那个正贼眉鼠眼地数着礼金的二手丈夫……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第一更共四更
十月初一,文管家带着醉意和公孙璐一起踏上了回东京的路途。
此次跟随他们回去的,一共数辆车,一辆车上放着邹家和十位商贾送给他本人的礼物。一辆巨大的太平车上,只放着一个被稻草掩盖的圆筒,邹家人没说,文管家也没有开口问。另外几辆车上则是邹家给文家七位大郎君准备的礼物,还有内眷们以及各位小衙内的礼物,林林总总竟放了三四辆马车。
文管家是看过礼物单子的,心里想到邹家此次是下了大力气的,光是给几位小娘子把玩的玻璃跳棋就是一人两份,另外象玻璃弹珠,玻璃佩饰,各类头饰,凡是文府的家眷人人都有数份。而且各种古董字画还有前朝书籍装了满满一车,象是金银玉器更是不少。眼见得不象是新近准备的,倒象是老早就准备好的。
文管家不知道的则是,那十个商贾听说邹家要给文相公送贺礼,喜的抓耳挠腮,哀求了两位直节郎了好几日,求他们把这个差使让给他们,也让他们尽尽孝心,说若是没有文相公,岂有他们十家现在的家业?两位直节郎被磨不过只得让他们去办。于是,便有了今天的这几车礼物。说实话,两位直节郎是着实被这几车礼物给吓着了,怕是给皇帝送礼也不过如此吧。然而就是如此,十位商贾还连呼可惜,时间太短了,明年的寿礼乃是开六之年,到时他们提前半年就去准备,吓得两位没见过世面的直节郎一阵阵哆嗦。
另外一车上则是在宛丘市面上卖的非常好得棒棒糖和花糖,邹晨为了凑齐文府的礼物,特意停了一天供应,搞得宛丘府的幼童和小娘子们怨声载道,第二天糖果柜台的玻璃差点被挤烂。
随着他们一起去的。还有邹晨写给文相公的一封信,当然这封信最终由三个哥哥给润色修改,并且重新誊抄过了。邹晨在信中仔细的写明了羊毛地毯在对付草原上的契丹和辽人的作用,并且希望这个生意不要配了官造,能够一直由邹家人经营。也希望将来不要做贡品入宫禁,否则到那时不仅赚不了钱,反而钱都要被草原人赚去了。因为一旦做贡品,到时民间便不能再流通,而这个地毯肯定要做为岁币的一部分白送给契丹人的,到时契丹人再拿这个地毯卖给中原人。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人。作为弥补,邹家愿交十税一的高额赋税以换取地毯的经营权。
邹家的车队到京城时,正赶上三日小休沐。文相公在书房中看书。
听说邹家的人来了,立刻将人唤了上来,公孙璐走到文相公面,将信呈了上去。文相公看完了信之后,沉思了良久。然后又令将地毯呈上来。
地毯在书房外一经展开,立刻用它高贵典雅的外貌征服了院中所有的人。随着公孙璐的介绍,文相公伏在地毯上,仔细的用手沿着花纹一点点的游走。
他抬起头问道:“定价几何?”
公孙璐不敢站的比文相公高,在他伏身之时早已经半蹲在地上,此时听到文相公问道。忙拱手道:“回文相公,小人家主曾言道,万两黄金不多。千两白银不少。此物卖到草原便值万两,卖到中原只须数千两。……”
“好!……”文相公重重地在地毯上捶了一下,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反而有一股弹力将他的手轻轻弹开。
公孙璐又说道:“此物乃是羊毛所制,虽经过炮制却是极怕虫蛀。防虫之法我家家主不准备外传,到时若是卖了地毯。每年可以派专人免费进行养护。而草原离的路途遥远,怕是到时无法派人前去了,……”虽是没有说明,然而以文相公的聪明才智哪里会听不明白,邹家这是故意只卖不养护,让草原上的人年年都要买新的地毯。到时你的地毯被虫子蛀了还没处说理去,羊毛易生虫这个天下皆知啊,你自己保养不当能怪得别人吗?
“哈哈哈……”文相公指着公孙璐,一脸愉快的笑意,“你这个家主啊,恁是刁钻,也亏得他能想出如此办法。”
公孙璐立刻紧跟着说道:“小人的家主言道,那乃是万事都由文公抗着,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的搞出这些新玩意。”言下之意,文相公啊,这地毯利润超大,您可千万把持好,别一高兴送给圣人他老人家,我们虽然爱圣人,可是得让我们有钱赚啊。
“放心!”文相公自然是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此事,我定会在圣人面前为你家主周旋,断不会让此物并入官造。你邹家前番献了白糖作坊,官家一直说赏了三十倾林地太少了,还说要再赏,未曾想到,竟又送来如此精美之物,……”
“此物,乃是邹家贡贺文相公大衍之年的贺礼!”公孙璐说完此话,站起身来肃容整了整衣衫,然后一躬到底,恭谨的说道,“小人替家主恭贺文相公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水长流!”
文相公哈哈大笑,掸掸身上的尘土,站直身体拢手受了,然后笑道:“多谢你家主此番心意,前次五郎他们兄弟几个送的白糖做贺礼,此番你家主又送地毯,呵呵,某不胜荣幸啊!你回去后代我向你家主问好。”
公孙璐听了此话急忙代家主谢过,然后又说道:“我家家主有心想在京城开一个店铺,只是京中租金甚贵,我家租用不起,再则家中子弟尚幼,并无经商之材。所以,想将货物铺到文相公家中的店铺,还望文相伏允!”说完之后又是一躬到底。
这话,是邹晨让他说的,其意便是白白送给文相公家一份生意。京中对地毯的需求是非常大的,那些官员若是在文相公家中见了这块地毯难免不起心思,肯定也想在家里铺上一块。而邹家将货铺到文相公家中的店铺中,便是告诉文相公,我家放弃了京城中的生意。
“季恩呐!此事,你去安排吧,看看我手里哪个铺子好。就腾出来给邹家。”文相公直接安排身边的管家让他着手去办。
心中却不以为然,想着不过是一些小钱罢了,自家的一间铺子一年的出息也有数千两。邹家的羊毛就是再好,这么贵的价格,一年能卖出去几个?到时折了一个铺子支持邹家,也算是对他们的回报罢了。可是他没有想到,一年之后,他手中所有铺子的出息也没有这一个铺子高。到此方才明白,邹家不进京城到底是损失了多少银子。
文季恩听了文相公的话,低下头答应了。便束手站在一旁,瞪了公孙璐一眼,显见得是极为不满。文相公手里的几个铺子那都是极为赚钱的,平白的便送给了邹家铺货所用,他着实不服,可是文相公都答应了他又不敢不应,只能暗自生气。等到公孙璐在铺货时。没少找他的麻烦,公孙璐却都一一接下连句不满也没有,反而是笑呵呵的奉承他,没有想到一来二去的,俩人竟然结成了忘年交。
公孙璐走后,文相公将采买管家叫来。又听他把去邹家庄暗地里打听到的情况给说了一遍。当他听到邹家竟是有一个小女郎管家,不由得惊奇,特意问了采买管家几句。
采买管家言道:宛丘邹直节郎家不仅家风好。而且为人正直,又最是尊老爱幼的,豆腐坊中凡是有六十岁的老人去买,全是半价。他们这次出的新品糖果又极得宛丘幼童们的喜爱,此次糖果也给家中的几位衙内和小娘子带来不少。言语之中。对邹家多有赞赏。
“你这老货!此次去邹家,得了多少好东西啊?这嘴就跟抹了蜜似的。替他们说不尽的好话。”文相公看着下人把地毯仔细的卷起,笑着问采买管事。
采买管事也不藏私,笑嘻嘻的回道:“托老相公的洪福,直节郎赏了小人不少好东西,足足一马车呢!”
“你这老货,这哪是送你的?这是为了让你在我面前说好听话的。得了,挑几个好的,拿来我把玩,余下的赏你吧!”文相公大手一挥便把一车的东西赏给了采买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