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其实也并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如果说额涅的被晋封为妃,太子的被废,大阿哥被康熙断言不可为储,自己被任命总管内务府事务,这些的种种,都让他的雄心欲要有所展露的话,大阿哥说出张明德的那句“后必大贵”的话,让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不只被拘执了,爵位也被革了,已经让他有所警醒了。
可也就是因为被打压至此,在康熙提出让朝臣推选太子时,八阿哥才决定拼力一搏,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是具有绝对优势的,因为他觉得汗阿玛应该不会对那么多的臣子说话不算话,因为他知道,这虽然是一个危机,却也是一个际遇,如果错过了,也许以后自己就再没机会了,因为他其实也不能完全自主,那么多的人能被他拉拢所图的是什么,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不冲上去,那这么多年的经营,就有可能多数都要付诸流水了。
八阿哥冲上去了,也被打落了下来,康熙的愤怒是冲天的,他当然不且再提自己所说的“众议谁属、朕即从之”的话,只是接二连三的点出八阿哥的恶行,从知道张明德欲对太子不利,却听之任之不加汇报,到曾因为乳公责打御史雍泰,又将其所结交之人苏努祖上的罪行阐述了一遍,这些都是和前世一样的,而八福金也和前世一样的被一同做了批评,并带连其外祖家从安王到其妃再到其子,也全没逃了没数落一通。
讷敏虽然不很喜欢八福金,却也觉得她此次的受责有些冤枉,八阿哥并不是“素受制于妻”,他最多也就是有些放纵,这或许是他喜欢看八福金神采飞扬的样子,但更多的可能是他要拉拢安王府为其所用,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他的放纵却是让八福金落下了“嫉妒行恶”的名声,讷敏不认为以八阿哥的才智会对此种情况不清楚,所以也越发得为自己不是嫁与他而感到庆幸,就算自己象前世那般一心只想做个贤内助,但却不等于愿意去当挡箭牌的。
八福金另一个被冤枉之处,就是八阿哥并不是“迄今尚未生子”,康熙在说出此等话语时,却是全然忘记了就在今年的正月里,八阿哥已经有一个庶子了,而从成亲到现在十年光荫才开始有子嗣,也未必全是八福金的“嫉妒”之过。
就讷敏的了解,八福金醋心是大了些,却也不是完全不让八阿哥碰其他女子的,刚入门时或许有些可能,但当自己多年无所出时,就不可能再会这样了,无子嗣传家,对男人的压力当然很大,对女子就更甚,事实上八阿哥的侍妾并不少,宫中大选小选赐下来格格侍女等不算,九阿哥还从江南帮着他买来了不少,可无论哪一个就是种不出因果,也是徒呼奈何。
总算是折腾到后来终于有效应了,而且一来就是子女双全,继张氏在今年正月里生下一个阿哥之后,毛氏又在五月里生下一个格格,这让之前本来已经在猜疑“可能不是八福金有问题,而是八阿哥有问题”的人,想法又开始有了往回转的态势。
康熙的态度倒是不存在什么回转不回转,他会点名批评八福金的原因有许多,原就不喜欢女子太过强势张扬是一方面,她有安王府这个背景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当初指她为八福金,本意也是为了让八阿哥压制安王府,将依附于其的势力收拢起来的,只是他非但没去压制,反而是借着安王府这个势来招揽人脉。
康熙其实早知道自己这个八儿子在拉拢人的,等到这次推选太子时,才知道他居然拉拢了这么多,佟佳氏、钮祜禄氏、富察氏等,均都是朝堂上的高官望族,再想到皇兄福全生前也说过他的好话,不由得康熙不生出警惕,这一警惕,跟着下来的,就是极力的打压,重话也是一句连着一句,“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向来奸诈”,“自幼性奸心妄”等等等等。
八阿哥再次被打压了下去,带着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也跟着安分低调了不少,而将“后必大贵”之言抖出来的大阿哥,也如前世一般,被三阿哥抖出了以蒙古喇嘛咒诅太子的事儿,因此被革去郡王爵,圈禁于府内,太子却得以放出来,还居于咸安宫中安养。
十三阿哥也被放出来了,总算是能回家过上团圆年,那天四阿哥和讷敏一同前去探望,其他的阿哥们也去了,十三阿哥虽瘦了许多,精神却很高昂,与兄弟们说话也如往常一般的爽朗,只是越是看着他这样,越是让以下觉得压抑。
“你多劝着他些,”讷敏寻了个机会,与十三福金单独说道,“他老是这么强自振作着,其实也是伤神。”
“我知道,”十三福金点了点头,又微皱皱眉,“只是当着那些人的面儿,不强自振作,岂不是让他们更得意了?”
“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我们惹下的,”讷敏抱歉的说道,“一个宋氏没头没脑的胡沁,我们居然就信了,又当回事儿似的去跟老十三说,这才惹下这场祸来……”
“好了,”十三福金截住讷敏的话,“这抱歉的话,四哥和你都说了多少回了,再说可就真见外了,这事儿又哪里能怪得着你们?若你们真听了那样的话,却连告诉我们都不告诉一声,那我才是要怪呢,现在我要怪,就只怪自己,是我自作聪明,又自作主张……”
“你让我们别抱歉,那你也别怪自己了,”讷敏安慰着十三福金道,“现在咱们最需要做的,是早日让老十三真的振作起来。”
“我当然也希望如此,”十三福金苦笑一下,“只是这事儿咱们做多少都是次要的,最主要还是汗阿玛的态度。”
“汗阿玛能放老十三出来,就证明他老人家已经想明白了,”讷敏继续柔声劝慰,“老十三每年里有大半年都是在跟着汗阿玛东奔西走,他的为人,他的性情,汗阿玛是最清楚不过的,之前他只是因为事情太多被气急了,现在气过了,一切就会好了。”
讷敏这话当然只是劝慰之语,因为她知道,如果事情继续如前世一般发展的话,她的这些话就基本上不太可能实现的,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在十三阿哥放出来之后第二天,前去跟康熙谢恩时,康熙的态度就很是冷漠,转过年来再次对皇子的集体封爵,也是跳过了他,这让得封为亲王、又被康熙谕旨中所说“惟四阿哥,朕亲抚育。幼年时微觉喜怒不定,至其能体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并应其所请,将之前“喜怒不定”的考语免于记载的四阿哥的喜悦也被降低了几分。
十三阿哥知道四阿哥还有十阿哥都在关心自己,于是在他们面前也是强撑着笑容,四阿哥和十阿哥当然也明白他的郁闷,为了帮他散心,也是做了不少事,包括选一个好天气,各自带着福金去微服出巡,走到天桥时,见到一家规模挺大的酒楼,出入的人也还算整齐,不像一般小酒楼那样混杂。
“就在这儿歇一歇吧,”十阿哥提议道,“走了这么些时候,嫂子弟妹想必也该累了。”
四阿哥没应声,只抬着头看那酒楼上的匾额,讷敏见状也跟着望去,只见那三面写着三个字,虽没四阿哥写得好,但也算不坏了,只是意思却张狂了些,居然是“龙源楼”。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硕王府大阿哥
第一百五十一章 硕王府大阿哥
“龙源楼?好霸气的名字。”十三阿哥也看到了那匾额,眉毛扬了扬,脸上带出微笑。
经历过沉重的打击,十三阿哥与以前自然不可能再一样了,以前他虽然早知道天家亲情难得,虽然早明白即便再得意,也不能失于谨慎,但长年的受宠,被带在身边天南地北的四处去,孺慕之心也不禁跟着日重,直到一朝被狠狠的打落下来,那种从心底里发出的寒,从骨子渗出的冷,才让他更加深刻的理解了“汗阿玛”这个称呼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在父亲这个名义之上,他先是一个帝王,而帝王,是容不得有人对他的权势造成威胁的,哪怕只是他自己臆想猜测的,也不行
十三阿哥开始时还想辩解,他虽然对太子的一些行事有些看不惯,但却从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更别说是对汗阿玛有什么不轨了,只是那时候他根本就见不到康熙的面儿,派去问他话的,先是因自己对太子一向恭敬而有所满的大阿哥,后又是因额涅丧日未满百日就即行剃头的而与自己素有不睦的三阿哥,在他们两个人或逼迫或引诱之下,十三阿哥年轻人的火性与倔气也发了,说出来一些或牢骚或感叹的话,被大阿哥和三阿哥截头去尾,又添油加醋的传回到康熙那里,让康熙对他的恼怒就又更甚了。
虽然最后到底康熙还是把十三阿哥放出来了,一应烦事过后,怒意也稍减了些,却仍然存着不满,因此十三阿哥的岳父也很识趣的以老病为由提出了乞休,还好,康熙没加以迁怒,或者说他对老臣一向优荣,也或者是经过了前一阵的紧张之后,他准备让大家安心下来,这也是他对皇子们再一次封爵的原因之一。
相较于汗阿玛陡变并让人寒心的态度,十三阿哥对自己没有封爵并不很在意,对那些个以前总围在身边,现在却有些脱清关系的人,也不去理会,只是乍然间闲下来,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以前蓬勃激昂,此时候也变得心灰意冷,好在有四阿哥和十阿哥总是会适时来陪他做以宽解,虽然为避免惹康熙更加猜忌,来往间不便太密,但有鉴于康熙也希望儿子们能兄友弟恭的,也不会全然不可以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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