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确认了对方真的不是妖怪之后松了一口气。
“这位先生,我劝你不要过去,从这里再往北边去就是沼泽地了,那里,连鸟兽都过不去,听说还住着妖怪,会吃人和动物,进去的,没一个能活着出来。”大婶提醒夜桀。
“那请问,这往后马车可以通行吗?”景王又问。
“那怎么可能,人都走不了了,马车怎么可能过得去!连给车轮子通行的路都没有!”大婶夸张地说道,在她的认知里面,这往后的地带就是妖魔鬼怪盛行的地方了,“你不会还想要过去吧?听我一句劝,别做傻事了,那地方,有命去没命回来的,碰上了吃人的妖怪,连骨头都不剩的!”
大婶好心地提醒夜桀。
“谢谢大婶。”夜桀弯腰向大婶道谢,然后同时,手中匕首刺入大婶的胸膛。
大婶瞪直了眼睛,完全没有时间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夜桀面无表情地收回匕首,然后大婶徒然倒地,送了性命。
夜桀问完了他想要知道的,和云清染告诉他的所差无几,就又回了马车。
“从现在开始马车走不了了。”景王道。
“我很清楚。”云清染其实也是第一次来沧澜之地,好在先前有和东方澈恶补过沧澜教的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麻烦你解开我部分穴道,让我可以自己走路,不然接下来你就只能自己背着我了。”
他要背着她,她也不反对,省得她自己出力了。
夜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很平静地按照云清染说的,真的给她解开了部分的穴道,让她可以自己走路,但是云清染的双手依旧太不起来,也不能运功。
夜桀用黑色的布将云清染的半张脸都蒙了起来,“跟我下来,不要试图弄掉你脸上的面罩。”
夜桀虽然脸上没太多的表情变化,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但刚才那个大婶的事情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个男人的狠毒。
他是个可以微笑着捅你一刀的男人,他的恨不是用他的表情来宣泄的,而是用他的实际行动来传达的。
云清染跟着景王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跳下来的时候刻意将动静弄得很大,明明站稳了,还故意跌倒,摔得不轻。
“看什么看,没看见我跌倒了吗?我手又不能动,你不扶着我我能起的来吗?”云清染没好气地朝着景王吼道。
景王不语,将云清染扶了起来。
云清染想,如果不是自己还有那么大的用处,这个男人肯定会向杀掉那个大婶一样眼睛都不眨地把她结果了,或许会更菜,碎尸万段都是有可能的。
刚才她坐在马车里,将外面发生的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云清染站直之后,勾了勾自己的嘴角,她胸口的衣领在她一番有意为之的折腾之后如愿地开了一些,露出了她随身佩戴着的通灵宝玉的一角,不太醒目,却是确确实实地露出了一些。
在别的地方云清染不敢说,但是在沧澜之地,没有人会不认识她脖子上面挂着的这块玉佩的。
云清染大步向前迈,开始给景王夜桀带路。
这往下的路,如果没有人给带路,必死无疑,蛮荒泽地,顾名思义,是一个到处都有天然死亡陷阱的地方,看似无害结实的地面,一脚踩上去,很有可能就永远地这个世界告别了。
还有各种毒舌毒虫,一旦被碰到,也绝无活命的机会。
景王很谨慎地跟在云清染的身后,只踩踏云清染踩踏过的地方。
他很聪明,知道面对这种奇险之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
如果不是亲自走这一趟,可能永远都不会相信,在这片沼泽地的后面有着另外一片天地,和外面的世界几乎没什么差别。
甚至,这里更加富庶。
有着周围的蛮荒泽地作为天然屏障,这里十分安全,如果没有云清染带路,夜桀不可能进到这里来。
富饶的沧澜之地,作为他东山再起的据点,太合适不过了。
“看来你很满意你的眼睛所看到的,那就快点走吧,走了快一天的路了,我肚子很饿,穿过那片蛮荒泽地的时候你可是什么东西都没让我吃,饿坏了我,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里,云清染才是王,没了云清染,夜桀走不出这里,作为一个外人,还是一个绑架过云清染的外人,他只有一个下场。
云清染说完,夜桀的匕首就抵上了她的腰际。
夜桀和云清染并排走着,匕首藏匿在两人之间,远看倒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云清染低头看了一眼那把匕首,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看来你很清楚,到了这里之后,你的处境更加危险了一点。”
“对你,我可没有大意的理由。”夜桀很清楚在这里让云清染跑掉的下场是什么,“带我去收藏沧澜教宝物的地方,拿到我要的一切之后,我自然会放了你。”
“别用哄小孩的那一套哄我好吗?如果真的什么都给你了,我肯定死得无比快,所以我会先给你一部分,然后我要求用其他的换我的自由。”相信他会在得到一切之后放了她?还不如相信公鸡会下蛋比较靠谱呢!
“很好,这样才比较像那个毁掉我计划的女人。”景王对云清染的这番说辞很满意,如果她不怀疑他,乖乖照做,他反而有些怀疑了。
两人朝着沧澜教总坛的方向行进。
有路人与景王和云清染擦肩而过,但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没有发现什么。
表面上一切如常,就如景王所希望的那样。
景王像之前一样,押着云清染向目的地行进。
★
在云清染被景王带走大半个月之后,两人终于到达了沧澜教的总坛,沧澜宫。
这座总坛位于沧澜之地最高的山峰之上,山峰陡峭无比,仿佛被天神用斧头垂直劈下一般的峭壁。
整座山峰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上面。
夜桀看到了山顶上面的宫殿,那就是沧澜教的所在地,全部由大理石建造起来,整座殿堂金碧辉煌,庄严肃穆,远远望去,恍若位于云端的天宫。
这就是沧澜教,被世人称之为邪教的存在。
夜桀顿了顿,看着云清染。
“老男人,你看着我干嘛?我可不会魔法,要上去还得靠自己的双脚走!”
云清染瞪了夜桀一眼。
他不走,她走!
云清染的右脚刚迈出去一步,景王就扣住了她的肩膀。
与此同时,两人是四周涌现出数百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云清染勾了勾唇,也不是很慢么!
景王见状,扣住云清染肩膀的手收紧,几乎要将云清染的肩膀给捏碎掉。
人群散开,君墨辰走了出来,他依旧是一身白衣赛雪,飘然出尘,只是那张让女人都嫉妒的美丽脸庞上面带着很明显的倦容,眼袋有一些重,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君墨辰的身后,还跟着抚琴和云子烯的母亲。
从云清染踏入沧澜之地的那一刻起,景王的行踪就暴露了,之所以一直都没有人出手,就是在等君墨辰赶到。
君墨辰日夜兼程地赶过来,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觉了,加上之前云清染不见了他都没有安睡过,疲惫之态可想而知。
其实按照云清染的预计,沧澜教的人会自发来救她的,结果没想到他们等着君墨辰赶到之后才动手。
云清染不知道的是,当云清染的行踪被发现之后,消息通过鹰隼传到东方澈那里请教东方澈的时候,东方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既然是君墨辰的女人,就让君墨辰自己去救吧,想来他也不会喜欢他的女人被别人给救了的。
那话听着,总觉得东方澈是故意要整君墨辰的。
反正君墨辰和东方澈,王不见王,天生不对盘!
然后沧澜教只好按兵不动,等待君墨辰赶到才出手。
抚琴见到景王,跑上前,“父王,我求求你,收手吧!不要再害人了!”
景王见到抚琴,没有父亲见到女儿的时候的爱怜,他冷笑,“我道是谁泄露了君无意和夜魂的藏身之处呢,原来是我养的好女儿啊!”
“父王,女儿背叛你是女儿的错,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就好了,请你不要伤害别人了。”
“父王?叫得真好听!”景王笑得愈发狰狞了。
“十弟,你听我说,凤凰公主已经把你对她说的事情告诉我了,但是你弄错了,抚琴是你的女儿,真的!景王妃和夜岑没有关系!”六皇子妃上前一步,忙和夜桀解释道,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让景王误会了这么久。
“含瑛,你凭什么说他们两个没有关系!笑话!”
“十弟,你真的弄错了,景王妃对你说的只是气话!她与你成亲的时候,我和夜岑已经成亲两年了,作为夜岑的枕边人,如果他真的和南疆公主有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含瑛嫁给了夜岑,而南疆公主那边,则因为南疆公主未及笄拖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