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少夫人。”花盈盈也不推辞,小心的坐在了沐如锦的对面,只是神色中有些犹豫,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妹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不妨直说。妹妹也知道姐姐是江湖之人,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沐如锦懒得像平常那般打太极。因为她这逆天的读心异能,对于花盈盈心中所想,她已知晓的八九不离十了。
花盈盈看着沐如锦坦然的神色,再三犹豫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见她起身,在沐如锦身前跪地一拜,说:“少夫人,奴婢是徐国公府派来的。”说话间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沐如锦一眼,却没有从沐如锦脸上看出任何惊讶的神色。
莫非少夫人早就知道了?心想着,花盈盈对于沐如锦的忌惮之心更甚。
“徐国公府将你派来有何目的?”沐如锦淡定的拿起茶杯,假意抿了口茶,问。
而事实上,因为刚刚在前厅喝茶喝的太多,她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只是,有时候,喝茶这样的动作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心理压力,所以,沐如锦也是屡试不爽,不舍得放弃了。
“回少夫人。奴婢被派来侯府,原本是帮助夫人巩固地位,将孙姨娘赶出侯府。”花盈盈不敢有丝毫隐瞒。
“此事,母亲是否知道?”沐如锦心中冷笑。就徐氏那样的人,除非她想开了豁出去闹她一把,否则,谁来了都没用。
大难过后,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相信,却从不怀疑孙姨娘那个贱人的儿子,这样蠢的妈她也算是彻底见过了。
当年为了花花纨绔苏烨威不惜与徐国公府闹翻,现如今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儿子与另一个儿子起了嫌隙,却白白便宜了别人。这样的蠢货,也亏得徐国公府还偷偷的为她打算。
最让沐如锦不爽的是,如若她与苏衍的利益绑在一起,终有一天,自己也要为这个蠢货打算。
所以不得已之下她才会采取那样极端的方式与徐氏相处。既然好好说话和平商议她不愿意,那就武力先解决了再说。先把这小老太太吓出心理阴影,下一步才好继续施行。
“夫人还不曾得知。”花盈盈恰巧见了沐如锦眼中的一丝冷笑,还以为沐如锦不信她所说之言,心中顿时惴惴。可她尽可对天发誓,她所言句句是真,绝无半句假话。
若非是心中还有另一人,她倒也不在意循序渐进,只是,她真的无法再等下去,谁又知那人是否真会等她?毕竟,此时她的身份,是逍遥侯府五少爷的妾。
“你既是为夫人而来,又为何瞒着夫人?此事你去与母亲说清楚,岂不是更好?”沐如锦目光中透着一丝玩味,事实上心中也有半分欣喜。此人心中明显是有了意中人,既如此,这花盈盈便不算是威胁了。
“少夫人也知,夫人与少爷此时关系紧张,夫人根本就不愿见奴婢,就更不要提相信奴婢所说之言。何况,徐国公府多年未与夫人联系,老夫人也不愿先服软。。。”花盈盈心中也埋怨老夫人好面子。她根本不愿嫁来逍遥侯府,可她不过一奴婢,卖身之契又是死契,万事根本由不得她。
在隆庆,死契的奴才便是那货物,生杀夺予全凭主人。
沐如锦不禁翻了个白眼,对徐国公府的这位老太太也是哭笑不得。
说起来,徐氏执意嫁给苏烨威也非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何至于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现如今,徐国公府既能派了花盈盈来帮衬徐氏,显然是老太太心中不忍,也自觉太过。只是若是先行服了软,面子上又不好看。哪有亲娘给闺女道歉的道理?
沐如锦也只觉好笑。不过,若然徐氏重新与徐国公府修好,那对于苏衍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毕竟药王谷她是要绝对牢牢的抓在手中的,即便是苏衍也决不能染指。
只是,苏衍毕竟是她的长期饭票,也绝不能太过寒酸磕碜,徐国公府,是个不错的跳板。
“那你来找我又有何用?”沐如锦当然不能一口就接下此事,显得自己有多迫不及待一般,有失身份。虽然她也从未将这些身份当一回事。
“奴婢只求少夫人垂怜。少爷乃夫人亲子,便是有矛盾也并非不可化解。可母子连心,毕竟是要向着自家人的。奴婢无法与夫人言明始末,却也对助夫人之事毫无头绪。只求少夫人帮奴婢一把,奴婢感激不尽。”花盈盈重重的给沐如锦磕了个头。事实上就是她对侯府之事非常头疼。
夫人因为二少爷的死而对五少爷起了嫌隙。而她此时的身份是五少爷的妾,夫人自然不待见。莫看到连少夫人都带了一身伤回来?
而五少爷也不知是大病还未痊愈又或是压根对女色不感兴趣,总之,除却少夫人外,这七房美妾竟未有一人能入了少爷之眼,就算是少夫人怕也还是处子之身。
美人计不管用,况且她也不愿用,而亲近老夫人就更加不用提。如今她是满头雾水毫无头绪,这哪年哪月才能完成老夫人的任务而功成身退?
若真到了她人老珠黄的一天,那人还愿意等她吗?
她此时真是揪碎了心,宁愿嫁与他那样的小厮,从此同甘共苦,也不愿为五少爷的妾,独享富贵荣华。
所以,她只能求沐如锦。她唯一的希望也只有这个她看不透的少夫人。
正文 第二十章少爷呢?
“你回吧。”沐如锦只是眯了眯眼,花盈盈却听不出沐如锦究竟是否答应帮她。
“少夫人?”花盈盈心中恐慌,却也在悄悄骂娘。她心说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另一半在半空中吊着就是够不着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你既是徐国公府派来的,想必定是有与徐国公府联系的方法。将我的话转告老夫人,离楚王府远点儿,别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沐如锦倒是不担心花盈盈说谎,只要不是那个疑似神仙故意整她,这读心异能多半是没什么问题的。若真是故意整她,她也干不过神仙,无非就是认命罢了。
“可少夫人,徐国公府与楚王府有联姻之亲,这。。。”花盈盈很想哭。这话要真传回去,指不定老夫人怎么想她呢,甚至不知道国公府的人是否会怀疑她是因为要与林姨娘争宠才故意这般说。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事我不会过问。她信与不信也与我无关。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楚王爷心机深沉,楚王府更是心怀叵测,如若徐国公府不与之撇清关系,终会遭到连累,或许会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沐如锦想起林如玉那张嚣张的脸,心中冷笑连连。想将她沐如锦当软柿子捏?小心溅了一脸果汁!
沐如锦捏了个红岭果吃的一脸享受,接着说:“徐国公府下场如何我不会管,但若是连累到夫君,就别怪本夫人落井下石再踩一脚。如今醒悟还来得及,就算是与你,那也是息息相关的。”
“与奴婢有关?”花盈盈一脸茫然,这般大的事情怎还能与自己扯上关系?
“你有心上人?”沐如锦并不正面回答花盈盈的问题,只是问了一句让花盈盈胆战心惊的话。
“不不不,奴婢没有。。。”花盈盈慌忙摇手否认,却在碰上沐如锦含笑的目光时闭上了嘴,再也说不出否认的话。
那是一种将一切都看透的眼神。仿佛所有秘密在其面前都无法保持神秘。而那眼神中隐含着的笑意,却像是赤裸裸的讽刺与嘲笑,让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耿仲。是国公府大管家耿青树的儿子。嗯,这桩姻缘对你来说也算是不错。”沐如锦看似无意的提起花盈盈心中那人的名字,眼中的笑意更深。
花盈盈再也无法继续伪装,瘫软在地。心中却止不住的冰寒。
原来,少夫人早将一切都掌握在了手中。即便是徐国公府的一举一动,怕也早在少夫人的掌握之中。
亏得府里这群姨娘还总在背后嘲笑少夫人无能无知,殊不知,她们才是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又怎知真正的天有多大多宽广?
“少夫人饶命。”花盈盈低头就拜,心中像坠了千八百斤的重物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若少夫人要治她,完全可以将她拖出去打杀了,官府也绝不会追究。终究她还是侯府五少爷的妾,心中怎能还有他人?且她与耿仲也是私定终身,怕就算是耿青树也断不会答应她俩的婚事。
想到此,花盈盈顿觉如遭雷击,竟是呆坐当场。
“我若要追究,你早已死过千回万回,你以为你如今还可以站在我面前与我说话?”沐如锦很想不顾形象的甩个白眼。实在是不明白这古代人为啥总是一惊一乍。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起自由恋爱,她又不是王母娘娘那个老妖婆,总喜欢拆散鸳鸯。
何况,花盈盈宁愿不要逍遥侯府这荣华富贵也要和一个奴才在一起,沐如锦还是很欣赏这份品质的。
花盈盈见沐如锦似乎并未想要追究,眼中顿时恢复了些生气,连忙谢恩。
沐如锦抬手打断了花盈盈的感激,皱眉道:“只是,楚王府之心深不可测,若是徐国公府遭受连累,抄家灭族,你以为,你那情郎,还有命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