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中央区灯火通明,夏日多的是人结伴出来纳凉散步,可惜这样的热闹属于别人,宁童悦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也只有路上的影子在陪着她。
去了一趟实验室,被拿汀师兄骂了一顿,然后被赶了出去。其实这点伤也没什么大碍,师兄借着影响效率的理由,实际是要她回去休息。
她主要是去找琪琪的,不过今天琪琪休息了,她有些失望,但是之后不一定有时间,于是将这次最重要的收获之一放到了实验室,交给了和琪琪关系还不错的师弟罗淼。
宁童悦决定放弃一部分东西,两头都想有成果,最有可能两头都讨不到好,只是她不知道她选的路对不对,犹豫、纠结和迷茫从没有离开过她。
坐在路椅上,习惯了寂寞却又不想要寂寞的宁童悦抬头看着月亮,她现在处于迷茫之中。这一次的所见所闻,让她明白了这个世界现实而残酷,也让她迷茫起来。
天色越来越晚,蚊虫也越来越多,宁童悦也越来越烦躁,这些虫子为什么这么烦呢?她不耐烦地挥舞着手,转过头却发现森正朝着这里走过来。
“很晚了,该回家了。”
听到声音,宁童悦就知道是森,她继续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月亮:“不想回家呢。”
森顺着她的意思,坐到了她身边,她立刻靠在了森的肩膀上。他并没有计较什么,而是和她一起看着月亮:“有什么苦恼,说出来吧。”
宁童悦嘟起了嘴,她不想说什么,但是想听森开导她,两个人第一次这样欣赏月光,她还是有一点窃喜的:“你不是知道吗?”
“你说出来和我从其它渠道得知,那不一样。”森的声音虽然温润,但是透着一丝无奈。恋人之间需要交流,没有交流的恋人称得上恋人吗?
“我很迷茫啊,知道两头都不放弃,最后什么都没有,可是选择了不安稳的那一头,我害怕什么都得不到。”宁童悦还是不安分地挥舞着手,今天的蚊虫怎么这么讨厌,嗡嗡叫特别烦。
森搂住了她的肩膀:“还有呢?如果只是为了这一方面烦,你不会如此纠结。”
“还有啊,还有害怕自己成为一个冷血的人,害怕自己只讲利益而忘记了什么叫做底线。”宁童悦哀叹着,她害怕啊,害怕她成为这样的人。
“人总有冷血的时候,或者说为了生存下去的权力,任何存在都有冷血的时候。假如两个种族对立,一个种族不死另一个种族会灭亡,作为可能灭亡的种族一员,你的底线是什么?”森的话略有些冰冷,但是让宁童悦想哭。
“底线自然是种族的生存了。”她有些哽咽,她不敢想象她会成为那样的人。
森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只是假设。总有超出预料的情况,成不了你希望成为的人,那就让自己问心无愧。”
宁童悦坐直了,看向了森:“所以你最后放任那些家伙攻击基地?”
“为了引出他们,然后消灭他们。”森点头,他做出了这样的抉择,最后产生了什么结果,就得他去担着,这种觉悟早就深入骨髓了。
宁童悦有些不安,又一次缩了回去,她不甘心:“不是有什么时空教派吗?”
森拍拍她的脑袋,想法是好的,值得鼓励:“时空教派基本不担负清理罪犯的任务,他们主要是维修人员,哪里空间不对劲他们去补哪里。人手不够用的情况下,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宁童悦觉得她说错话了,她不知道情况就去质疑,确实不对。森看着她,垂下了眼眸:“我一切的行动,都是按照效率计算出来的,如何用最少的消耗取得最好的结果。所以我放任基地被攻陷,放任部分无辜的人死亡。”
宁童悦觉得森说的不对,他明明做了很多事,很多事情他并没有义务,但是依旧去做了:“难道所谓的法律还限定了要救人?”
林森点头:“有的情况是规定了要救人,不过那是在外宇宙入侵的大前提下。之前完全可以把这些人一起消灭,可惜我觉得还能给一个机会。生命是奇迹啊,活下去并不那么容易。”
宁童悦觉得这样的森有些可怜,经历了那么多,可能冷血一点的心早就已经冷了,可是森还是愿意保留一片温柔。他平时确实冷漠了些,按照所谓的规则进行旁观,可是真正参与进去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热的。
林森看着她,有些无奈:“不一定,我约束自己旁观有原因啊,我控制不住的时候,事情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宁童悦不信,她认识的森很多时候就在旁观,可是关键时刻靠得住:“才不会。哪里像我,还要担心如果没有实力,恐怕连那一位英雄都当不成呢。”
林森却没有讲下去,宇宙非常残酷,扬名的强者们多数被人熟知都是因为战绩和政绩。正所谓慈不掌兵,太过于善良并不适合登上高位。
那一位至死坚持原本身份的人给了她很大的冲击,他有恃无恐没有准备最后的后手,确实是心软了。那是真正有所信仰之人,他决定给这位无名之人相对来说完美的结局,顺带让那些幸存者树立一个榜样。
宁童悦看着月亮,想起了当时的心酸:“我想变强啊,可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啊。”
林森握住了她的手:“没事,你想变强我陪着你,只是会很苦。”
宁童悦摇头:“我从来不怕吃苦,不付出努力怎么可能有收获呢?”
她转过头看向了林森,想说话结果眼神却躲躲闪闪的:“森,你能多告诉我一些事情吗?你知道关于我的所有事情,我却只能知道那么一点。虽然明白不可能,但是我想知道全部!”
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她期待着森的回答,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也想和你比肩同行。结果,宁童悦第一次看到了林森蒙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森不知所措。
很快他就苦笑了起来:“我不是正常生命,甚至在某些文明的定义中,我被划分入了机器人的范畴。按照你的理解,大概和科幻小说和电影里面的生化人差不多。妈妈是一个厉害的科学家,她创造了一个种族,虽然只有一万多人。”
宁童悦点头,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声音一下子高了三分:“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林森:会很苦。
宁童悦:没事,我苦你也苦,老妈子。
自带冷文体质的作者,过来求评论了。
☆、矛盾重重
清晨阳光明媚,今天是毕业典礼,宁童悦一下子坐了起来,森表示教她也没多大用处,每天早中晚先都跑上一千米,然后小游戏当锻炼入门。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她有些失落。
六月的尾巴,即将迎来毕业典礼的她将要步入社会,这是一件人生中的大事,原本期待着父母能回来的她,在昨晚看新闻的时候就放弃了,爸爸妈妈有重要的会议。
他们那么忙,说不定都忘掉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宁童悦觉得爸爸妈妈还算关心她,即使这么忙,每年都记得送生日礼物,每个月两边时间对的上就视频通话,可是这半个月就是信息交流,她明白爸爸妈妈很忙,但是不好意思直说这是她的毕业典礼。
这是她今天失落的第二个原因,虽然说期待不高,但真的希望爸爸妈妈能回来一次。上一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有一年多没聚在一起了。
前两天晚上她和森聊天,结果被森告知他是生化人,最初的惊讶过后,她就淡定地接受了。看起来和自然产生的人一样,何必纠结那么多呢?
她想追问,可惜森之后什么都没说。回到家之后,她突然才想起来她做的决定,她放弃了啊,对于实验室那些还在拼搏的人来说,她的离开只会打击他们的信心啊。
本来机甲设计就是弱肉强食的一行,资金不足和要求极高,让大部分怀揣梦想之人最后放弃了这个行业。她有些愧疚,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这是她高兴不起来的第二个原因。
毕业典礼这一天,一大早起来宁童悦就穿好毕业礼服,她头上还带着森送给她的发梳,回家之后她才发现这是用红宝石拼出来的郁金香。
看着镜子里的人还算精神漂亮,宁童悦精神稍微好了一点,她拉开窗帘,发现花园完全变了一个样,原先花园是雇了花匠定期打理,花匠水平也一般。
花园自然是变好看了,宁童悦看着森将几个花盆搬出来,看来以后要上门来赏花的邻居是少不了了,森把花园弄的这么漂亮。
她眼尖地发现花园里多了几盆郁金香,那红色如同火焰一样炙热,一下子燃起了她的热情,她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因为是毕业典礼,她和森说好了一起去学校,这是她人生中重要的日子,爸爸妈妈没有回来,和森一起度过也不错。
校长的讲话严肃,又充满着对于这些要踏入社会的年轻学生的期望。众多学子坐在台下,不少人带着笑容。而宁童悦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她觉得今天真的是很糟糕的一天。
穆图社团今天进行了一次集体活动,卓冠适和宁童悦同时毕业,作为他们师兄的严茂诚两三年没回母校了,决定今天来参加他们两个的毕业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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