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有些可怜,但能坚持下去,是位伟大的女性,宁童悦肃然起敬,她恐怕都做不到……毕竟闲言碎语,很难听。
可她却隐隐中同情起送葬的恶女:“森,要不要我们帮帮她?”
林森摇头,多此一举,那女孩早就已经看清了她的人生只是浮华梦一场,她的心早就已经属于别人,即使此生得不到回应也无所谓:“没必要……比起她,我的徒弟反而棘手。”
不是下不去手,而是想要试图挽回他曾经的错误,他仍旧相信当初在他面前哭的凄惨,希望国家能强盛起来的男孩本质上是好的。
造化弄人啊,为了强盛必须要有强大的权力,为了权力必定成为孤家寡人,可有几个人能耐得住寂寞?那孩子害怕孤独,可他当初选择的就是孤独之路。
踏入另一国的领土,风情完全不一样,如果说之前的国家是花的海洋,是自然的世界,那这里就是人类的乐园。
人们有说有笑地生活着,路上不少人忙来忙去,妇女们也欢快地做着自己的事,甚至一人跳舞跳的漂亮,街上很快就聚集起一群人斗舞。
宁童悦也被欢快的气氛感染了,居民们都笑着,他们都发自内心地笑着:“我不希望他们失去笑容,能真诚笑着,很好。”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欢快的生活意外地不差,就是很难做到。
林森握紧了她的手:“可繁华下就是危机,意识不到危机,他们的苦难随着而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徒弟他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治理国家上做的不错,可他越来越糊涂了。”
宁童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确实,现在美好不一定代表未来美好,她也说不出曾经美好就足够了,林森牵着她离开:“走吧,我们去找送葬的恶女。”
在大街小巷中不断穿行,最终林森带着宁童悦来到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店面里。走进去宁童悦才发现这里似乎是医馆,里面住着不少病人。
送葬的恶女在这里?最终林森停在了一间房前,透过门缝,宁童悦看到的是一位盲女在照护虚弱的老婆婆。
老婆婆回光返照,拉着盲女的手:“不要管我老人家了,我快死了。别人都叫你送葬的恶女,可你却一直尽心照护我这个孤寡的老婆子。好女孩,不要再做这事了。”
“婆婆,我只是希望您能安心的离开,带着遗憾离开,总归不好。”盲女的笑容温柔,她不在乎什么恶女的称呼,她只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宁童悦和林森默默地退后,老婆婆已经快不行了,手微微颤抖,心跳呼吸都已非常微弱。在数分钟之后,屋内传来了盲女轻轻的念叨声。
“老人家,希望你下辈子能有个好开端。”
盲女推开门,她敲响了铃铛,一群人立刻围了过来,盲女给领头的一个小袋子:“这些钱足够了,好好安葬这位老人家。”
领头人笑的谄媚,这是大顾客,是国王身边的红人,不过出手足够大方,他犯不着吃力不讨巧:“您放心,我一定让她的葬礼风风观光!”
“不,我只是希望老人家有个安息之处,不用多么繁杂……”盲女轻声说着,但这群人已经涌了进去,盲女手足无措,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听完她的话呢?
她从来没有意识到,意识到她是被王所钟爱的女人,她只是坚定贯彻自己想法,可现实与理想之间总存在差异。
在众人离开之后,盲女摸索着走出了房间,此时宁童悦与林森一同上前。
“你就是送葬的恶女吧?”
盲女有些意外,平时很少有人愿意与她主动搭话。她怯生生的:“如果你说的是别人对我的称呼,那我就是。”
“我希望你能和我们走一次。”
盲女害怕了起来:“可我基本什么都做不好,你们找我想干什么?”
真是单纯的姑娘,如果他们真是坏人,直白地点明反而不好。林森有些无奈:“只是希望你能帮个忙,我是王的故人。”
盲女最终犹豫地点点头,如果是王的故人,她也有希望他们能帮忙。
负责丧葬的男人转过头来找盲女,却扑了个空,盲女一直都会跟过去,有时候还会给些赏钱,盲女去哪儿了?
————
城里彻底乱了套,送丧的恶女失踪了,整个城市都被波及,王下令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送葬的恶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谁都找不到送葬的恶女,甚至最后见过恶女的人都被抓起来审讯。
王宫中,大臣们在例行的会议后,都低头快步离开,现在王在气头上,触怒了王不会有好结果。
可在私密的房间中,两位重臣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
“真是的,以为这老不死的终于糊涂了,结果冒出了个盲女,他怎么会看上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
“好了好了,他还是不够信任我们,不然为什么总听那盲女的话呢?再这么拖下去,我们恐怕会被处罚……反正现在盲女失踪了,要不要我们趁着这个机会……”
说话人做了个手势,听的人也赞同:“老不死威信很大,如果他死了,我们瞒得住他的死讯,不救行了嘛……他也曾经这么干过,大家可都信他是不死的帝王。”
空荡荡的大厅里,身着华服的男人坐在王座上,守在他身边的仆人甚至在发抖,而他神情狠厉:“还没找到人吗!”
“王,确实还没找到。”回话的仆人都不敢抬头,送葬的恶女虽然总会带来死亡,但她脾气还不错。姑奶奶啊,您赶快出来……
“滚,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快给我去找人!去找人!”男人气的踢人,仆人连滚带爬出了大厅,赶紧远离发怒的帝王。
在仆人离开后,两位重臣走进了大厅:“王,不能再为一个女人折腾了。送葬的恶女本来名声就不好,您这么做只会让民众更厌恶她。”
“王,您是贤明的王,可为了女人却做了这么多错事,还是所谓的贤王吗?”
男人轻蔑地看着两位重臣:“你们有资格说我?她名声坏掉没有你们的功劳。我放任你们做,只是觉得她听多了会知道谁对她才是真好。”
这家伙居然只带,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得赶快动手。
“王是不能有弱点的。”
男人哈哈大笑:“弱点?你们来讨论我的弱点?我的弱点可不是能被你们轻易利用的。倒是你们,耐心确实足够,潜伏了多少年?至少有二十年了,耐心还不够啊。”
最后的话说出来,王座上的男人满眼嘲讽:“就算我坐久了这位置,有些腐化了,也总比你们这些从根上烂掉的人好多了。”
他的傲气和语言激怒了两位重臣,他们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大厅的门就随着关闭,其中一个男人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透明盒子:“幸亏我留下了一些这东西,拉住他——关着他容易出问题,干脆点,用这东西代替他,反正这玩意儿很好控制。”
“不错的主意,不过你真留了一手啊。束手就擒吧,所谓不朽的帝王,不过就是一手能捏死的小虫子罢了。掌控了这个帝国,这颗星球就是我们的了!”
男人依旧坐着,不愿意从他的王座离开,他很累,非常累:“为什么非要盯着我呢?别的国家也有强盛的王,为什么非要盯着我呢?”
“大陆的传奇,除掉了你,掌控了帝国,邻国怎么不会恐惧?一旦不敢反抗,就能顺势夺下领土。你就乖乖变成我们的傀儡吧,我会留下带有你痕迹的玩意儿,也算是你留下的记号。”
“我们会留下你的名字,蠢货,真是蠢货,谁都不在身边,不是给了我们机会吗?”
男人看着两个人,突然狂笑了起来:“我还真不想活下去……来啊,来啊,杀了我,给我解脱!活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压抑,哪有一天不压抑!”
掌声响起,三个人从阴影出走了出来,看到盲女出现,两个大臣不经感叹今天难以解决恐怕难以解决。
☆、不堪启齿的往事
不朽的帝王如同见了鬼一般,他吓得从王座上跌了下来:“不可能,不可能,我亲手把刀捅进了你的心脏,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吼着他却如同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宁童悦皱起了眉头,林森无动于衷,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家伙看起来特别讨厌林森?
林森逐渐走了过去:“我的错吗?是你说要成为强国之君,是你说为了稳定什么都愿意做,是你说王不能有多余的感情,也是你反悔最终想杀了我。”
不朽的帝王摇着头:“不,不是的,是你蛊惑了我,是你做下了这般错事。”
盲女却捏紧了衣服,她知道王的过往有着不堪入目的事,但没想到是这种事,他是在否认自己的过去。
盲女心中还算光辉的形象莫然倒塌,她从来没想过,没想过所谓的传奇帝王只是个不愿意正视事实的胆小鬼。
林森却摇摇头:“如果你认为我阻碍到了国家的发展,除掉我是必然的选择,我不是不能接受,可你对我动手的动机却是私情,你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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