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云见过那位蓝将军,想起两人相处似乎有那么点猫腻,勾了勾唇角,道:“那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先说好了,我可没空陪你打架!”
“什么打架?说得那么俗,我们这是切磋,切磋!”听她的语气感觉自己就像街头的小混混似的,她秦鸿好歹是个翊麾校尉好不。
江流云切了声,什么切磋,每次和她所谓的切磋,她就举起两个紫艳艳的铜锤,没轻没重的往自己的剑招呼,要不是自己的是软剑,柔韧有余,自己那柄剑早就被她的铜锤弄得不断也会留下几个坑痕。
“走嘛,流云,”秦鸿可怜兮兮的恳求道:“我好不容易一个月才有空出来见你那么一两天,你就忍心让我离开么?”
“我们就去切磋一次吧!”
“放心吧,只有一次……行不行嘛!”江流云的剑法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当世的剑法总会将内力灌注在剑身,提升剑的霸气和锋利,而她的剑轻灵得仿佛似一层可见不可碰触的云烟,打进去空无一物,让她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的感觉,为了和她切磋一次,什么面子不面子,她可顾不得。
要是她手下的军士见到心目中永远飒爽英姿的‘虎将军’在江首席面前竭力讨好,像个小儿郎似的,恐怕会瞪掉眼珠子吧。
越来越嗲的声音,让江流云掉了一地鸡皮子疙瘩。她那语气说得就跟她们有什么奸、情似的,江流云心里一寒,“好了,你选个地方吧!”
“耶,”秦鸿笑咧了嘴,“那我们就去城外吧,那儿地方宽些,也没什么人!”主要是砸坏东西了也不会让她掏为数不多的月俸赔偿。更主要的是将军不会借机讹诈自己,又去南蛮小国去喂那些可怕的毒物蚊虫。
林翊回到洗衣房,见所有人要么埋头缝制戏袍,要么浆洗花色戏服,想到自己撇下一大堆工作,和江流云去了江家,十分的不好意思,放轻步子,歉意的唤了声,“于洪哥哥、陈东哥哥……”
“林翊回来啦!”一直埋头致力于缝补的于洪盯久了密密麻麻的线头也觉得眼睛胀痛得难受,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疲惫的笑了笑。
迅速而熟稔的将线头打了个结,似乎想起什么,道:“不是给你假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多陪陪江首席?”
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来,想起早上冷漠的江首席首次为林翊送粥,后面更是将他带回了江家,一屋子的人看着他两眼发光,心思活络起来,纷纷猜测两人发生了什么,使得面前淡雅的男儿颊上染朱,羞中带喜。
林翊缩了缩身子,在他们带着兴味的注视下,更是局促的有些害怕,“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是我穿着有什么不妥吗?”低头仔细检查,就怕先前自己会在外面让流云面上无光,他不知道此时他一举一动都紧紧的围绕着那名女子。
揶揄的上下打量林翊,“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他们之中的陈东从小学了些诗词,嘻嘻的笑道:“林翊今天是最漂亮的,哈哈……”
“你们,”林翊跺了跺脚,羞得耳根发烫,“于洪哥哥,你怎么不管管他们……”
“好了,你们也别笑了,”佯装不悦的瞪了一眼笑得没形没象的几人,带他们停下来,对林翊道:“那么,现在林翊是不是也应该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说说你和我们梨园戏班最有身价的江首席是什么关系吧……”
“我……”林翊懵了,怎么还在纠结他和流云,不由得有些苦恼,张口欲说救命恩人。
“重申一句,不准说你们之间仅仅止于救命恩人的关系,我们不是明叔,可不好那么糊弄……”似乎早上的事情他们都通过明叔知道了大概,对上明叔的视线,他朝林翊投了个歉意的眼神,似乎表示自己无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永远别小觑了男人天生的好奇心。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交代,交代……”
林翊无法,尴尬的捡了无关紧要的小事,避开今日早上流云说的事,暂时封住他们的口,然后索性埋头,坐在自己往常的位置,埋头拿起绣框和戏服,捻起针线,垂着头佯装忙碌避开他们的进一步追问,缝补衣服。
☆、无题无题
夜幕时分,渝州城外早已满地狼藉,地面上的植被全部只剩下一丝丝绿色来证明它们原来存在过外,到处是几米左右的大坑,一个连着一个,坑的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裂缝,完全是用千钧之力深深捶出来的,更别说那些早已变成细末的石头,除了那秦鸿,谁也没有本事弄出这样的动静来。
秦鸿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无力的掀开眼,不远处那江流云就气定悠闲的站着擦拭软剑,似乎刚才的切磋完全没有出什么力气一样,呼吸绵远悠长,平稳有力。
想起先前切磋时,江流云的软剑总是沾之即走,完全不给她缠打的机会,让她一身力气似乎打在棉花上,根本没什么效果,相比她衣衫整洁如新,自己却一身的泥土和草木的碎屑,秦鸿有些气急败坏,“你能不能像个娘们儿啊,别每次切磋你都躲开行不行!”
江流云睨视了她一眼,幽幽的弹了弹剑尖,呵了一口气,留下一团水雾,才道:“我这软剑这么细弱,如果不避着点,可当不得你那铜锤硬碰硬。”
视线不经意停留在她强悍的凶、器上,抿嘴笑了笑,眼底满是戏谑,“可惜了细胳膊细腿的蓝将军了,每每受你欺压!”见过蓝将军两次,江流云自然对‘她’不陌生,也知道蓝将军对秦鸿强烈的占有欲,没想到枯燥严肃的军队里也是那么的有爱,邪笑一下,腹黑一下。
“去你的,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欺压蓝将军了,”脸拉了下来,瘪瘪嘴,“她不欺压我,我就要念阿弥陀佛了!”什么细胳膊细腿,她可没看出来,别看着她拿着两只五十公斤的狼牙锤威风八面,在蓝将军的灭神指下还不是挨打的份儿。
江流云不可置否,将软剑收回腰间,扫了眼场地,皱了皱眉,“你继续躺着吧,我先回去了!”快点走好,别让人见到自己认识这个暴力女。如果实在不行,丢给那个姓蓝的,免得看着烦人。
“姓江的,你怎么这么没义气啊,都知道我在这儿躺着了,你还将我撇在这儿,要是晚上遇到穷凶恶极的匪徒啊,杀人狂什么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缺胳膊少腿什么的,你就一点也不内疚?”挣扎着爬起来,随着动作的拉扯身体传来钻心的疼痛,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胸腔传来丝丝疼痛,忿忿的瞪了某人的背影一眼。
江流云冷冰冰的斜了一眼,轻哼,“看在我勉强算认识你的份上,你要是真沦落到那步田地,我会帮你给蓝将军捎个信儿的!”
认识还算勉强?刚攒的力气撑起身子的秦鸿听到她这般说,差点背过气去,颤抖的手抖了又抖,“你、你……”和姓蓝的一样,都是没良心的主儿。
见她眨眼便走出了十来米,秦鸿也不再唧唧歪歪,拿起地上的狼牙锤追上去,“哎哟,你倒是等等我这个伤患呀……”
“咦,你怎么不走了?”进了城,见江流云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
江流云道:“你不住客栈吗?”再跟着她走,马上就要到她的家了,她可不想她去,万一掀翻了房顶,谁来给她修理,她可没这里的女人这般全能,修房造屋信手拈来。
原来是让自己住客栈啊,想撇下我,绝对不行,好不容易轮到自己旬休,找到她切磋,怎么能错过后面的机会呢,虽然全身疼得她咧嘴,不过,要是和她住到一起,也许她就会看出点剑招的破绽,以后就不会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当然这对身为翊麾校尉的她来说,绝对是一个难以启齿的污点,她的一世英名啊!呜呜……,她要反抗,一定要改写这段悲催的泣血史。
给自己打了一下气,看也不看客栈外挂的白幡,笑嘻嘻地道:“你看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再怎么说也得请我去你家里坐坐,尽尽地主之谊啊!”
江流云皱了下眉头,“好像是你找我切磋的啊,我没让你请客吃饭,你反倒算到我头上来了!”
“好吧,我请你去渝州最大的酒楼,咱们今晚不醉不归……”上前欲勾着她的肩,一副姐妹儿好的架势,不过,一身汗味加全身的草屑让人退避三尺,脸上擦伤沾了点血迹以及腰上的大铜锤,让路边的人纷纷绕道而走,就怕碰上这个凶人。
“不用了,”一副嫌弃的模样,“我先回家!”时候也不早了,顺道去戏班看看那个傻男人有吃饭没,如果没有就拐回家去,嘿嘿(邪笑)。
“那我跟你一起回家吧,听说江叔的厨艺很不错的,连钱班主也不得不竖拇指!”想到吃的,她顿时觉得饿了,两人切磋了几个小时,不饿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