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吗?”林翊有些担心的问道,心里揪得紧。
“林翊是在关心我吗?”江流云内心深处升起期待,很希望男子点头。
“我,我去抬箱子……”这样羞人的问题要他怎么回答?关心她吗?在乎她吗?心鼓噪如蛙,如果不关心她也不会时常夜不成眠,贪恋她船上送梅子、江家送药别样的温柔了,耳根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脸颊上,滚烫炙人,不用想就知道他脸肯定红了。
见他逃避话题,江流云也没逼得太紧,毕竟前几日她那般对他,见了自己没对自己板着脸甚至逃离自己已是万幸,瞥见一旁的小荷傻愣愣的看着两人,江流云直接吩咐道。“小荷,把这口箱子送到洗衣房去!”
“呃……”小荷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查探军情会直接殃及池鱼,垂头丧气的去抬箱子。心里默默的说:班主,江首席太恶劣了,别责罚我没完成任务啊!。
江首席,你这是赤、裸裸的迁怒……
没理会小荷内心的幽怨,“你跟我来!”江流云对林翊道,没有放开男子的手。
“江小姐放开我可好?”看到两人交握的手,林翊颊上红晕如醉枫般动人,不过,即使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被她这样牵着,林翊也觉得十分的紧张,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他有些贪恋她掌心的微冷绵软,但他没忘他现在是一个寡夫的身份,必然会为江小姐带去不少的麻烦。
江流云听到他还叫她江小姐,陌生的称呼无疑拉开两人的距离,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可没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的,而他还是前一刻下了决心的准备相守男人(如果是基于的责任,怎么叫对她来说都无所谓),硬邦邦地道:“你以后叫我流云!”
“可是……”
“没有可是……”不容拒绝的强硬,一如江流云内心的骄傲。
“好!”林翊妥协道,流云!流云!很好听的名字,乔木生夏凉,流云吐华月,林翊心里反反复复的低喃,一遍遍的回旋在心间。小心翼翼的跟着前面纤细的身影,心中那颗发芽的情愫随着那声声轻喃如同春雨浇灌,开始舒展枝叶。
☆、跟我走吧
“流云,林夫郎,你们这是?”班主故作不知的看了两人交握的手,努力忍住笑意,看吧,果然他们有很长一腿,那么,嘿嘿……
林翊低着头,等耳边传来班主的声音吓得他急忙甩开江流云的手,缩回在宽大的袖子里,慌张的道:“班主。”他怎么就被那双手魔症了呢,居然和女子牵了手,原本羞赧通红的脸变得苍白,他没忘记自己可是怀了身孕的寡夫,早已没有资格拥有眼前女子的温暖。
手上的温度消失,江流云心里有些空空落落的,幽怨的看了眼只顾着埋头的男子。大概是常年做粗活的缘故,他的手很粗糙,但却十分的温暖纤细,短短的距离,让高高竖起的冰墙出现了一丝裂缝。
“班主,你别误会,我和江小姐没有什么!”林翊瞧见班主怪异而严肃的面容,急忙的解释,他怕她会被班主误会,甚至被班主责罚什么的,而且更怕传出流言蜚语让她难做,坏了她的名声。
听到男子极力在班主面前撇清两人的关系,江流云很不是滋味,果然,她在他的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但是相比前几日他离去时撒落的委屈雨线和落寞而哀伤的背影,抿了抿唇,他们迄今为止的唯一关系便是当日他落水救他起来,收留了他几日而已。
至于他肚子里的孩子么?她因为借尸还魂认不出林翊很正常,但是,对于伤害他的女子,为何见到自己他居然没认出自己呢?或许,他也不知道那晚的女人长得是什么样吧!
假如他知道她就是她,恐怕当日看到自己就恨不得咬死自己了!
江流云苦涩的笑了笑,直接对班主道:“我要将他带回江家!”将他接回家中,好好的照顾。
“江小姐,你……”林翊听到女子这样对班主说,十分的惊诧,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问道。也许是带自己如亲子的奶爹爹放心不下自己吧,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瞟到身旁颀长俊秀的女子,不由得有些失落。
“闭嘴,你刚才可答应了叫我流云的!”江流云脸色暗黑下来。江小姐?你就那么想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吗?可惜你忘了肚子里的孩子,命运早就将两人绑在一起。
“江……,流云,我不能跟你去江家!”在江流云的瞪视下,林翊将小姐二字艰难的咽下去,可是,他是一个男子,怎么能随便去女人的家呢?男女大防严苛,一般好人家的男子是不能去女子家的,不然有违世俗礼教,遭世人鄙视和唾弃。
至于当日是因为他昏迷不得已被她带回家,后面是基于奶爹爹的挽留和对渝州也不熟悉以及想亲自感谢她的缘故,一住却没料到就是二十多天。
再说现在他也找到了安身之所,有了工作,对于奶爹爹关心,感激之余,林翊对她道:“流云回去了替我好好的感谢下奶爹爹吧!”
江流云也想到了带男子回家的不妥,不过幽深的眸色是不容拒绝的坚持和认真,抿抿唇道:“奶爹爹叫我找到你,带你回去!”
这是她两师为人,第一次叫男子到家,江流云有些紧张和女子的羞涩,既然他认为是奶爹爹,江流云也只有借由奶爹爹掩饰,道:“你一个人在外面,奶爹爹十分的担心!”
想起奶爹爹,林翊漂泊不安的心也是一暖,诚挚地道:“流云对奶爹爹说,我过得很好,过几天有空了,我会去看他的!”
男子很坚持,江流云无法,只得从班主那儿下手,如果他没工作了,他就会随她回去了吧,即使他有可能会恼怒于她,但她也是为了他好,在戏班,每天他必须做许多活,根本没休息的时候,而他如今身怀六甲,怕他身子承受不住。
班主一旁注意到两人的谈话,听他们的语气不像是闹别扭的情人,而是亲戚的关系般,难道是情报有误,她误会了什么?不管了,反正她有求她就好,可惜了忙活了这么久却看不到她独守空房,为此她心里十分郁闷。
“班主……”江流云看向她,不是疑问的语气,冷清的眉宇凝了化不开的强硬。
“不行!”班主想也没想的拒绝。开玩笑,就这样让你把人带走,太便宜你了!五百两银子啊,那可不是小数目。
江流云虚眯着眼,闪过一道冷冽的锋芒,“理由!”他怀了孩子,怎么能让他放心留在戏班,如果你敢忽悠我,看我打得你满地找爹,让你抬不起手数银子,只能看,不能摸。
当然,江流云自诩她还是淑女,比起这儿女子的粗暴,来不来就拳头相向,她还是好很多的,但,排除惹毛了她六亲不认的情况。
似是江流云凶悍的护犊子的表情让班主瑟缩了下脖子,但是输人不输阵,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书,“林夫郎已经正式被梨园戏班应召为洗衫母,如今也签了字(前面有说他娘是夏晚秋的启蒙老师),按了手印,那就必须在梨园做满三个月,不得擅自毁约!”
她可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可不怕江流云。熟悉江流云都知道她不过对人冷了点,处事淡漠了点,性子怪癖了点,其实也没啥大的毛病,在别人看来就是有本事人骨子里的清高和傲慢,这是很正常的。
江流云快速的扫了眼契约上的内容,没有错过班主脸上得逞的嚣张笑容,冷冽如凶悍的豹子,森森然的盯着她,“你是故意的!”要不是那女人勉强算是自己的老板,她腰间的软剑青锋可不是挂件。
她的气场可不是一般的强啊,那么冷也让她有想擦汗的感觉,挺直背让她显得有底气些,道:“绝对没有,我下午只是答应告诉你他在那儿而已,再说,这纸契约可是我们双方的事!”她很无辜,绝对没有公报私仇。
瞥见她若有如无的似要摸向腰带,班主可知道那里面可是会喝血的凶器,登时额头上滋滋的冒出细汗,有些紧张,心里哀嚎:玩大了……
“那为何其他洗衫母没见你这么上心,单独立契约!”江流云咬碎银牙。
“谁说的,全部都有!”虽然在江流云的冰寒气场下有些腿软,却不能因为心里的惧怕就交代,让她带走男人,不然她只怕会死得更惨。
咳嗽一声,定定心神,班主才叫何欢把一打契约拿出来,还好自己为防万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所有人的契约,虽然为了那五百两银子想收拾江流云,却不敢太明目张胆,不然最后吃亏的就是她自己,所以,这度很重要。
“流云,班主,你们别争吵了,”见两人因为自己剑拔弩张,周围满是浓浓的火药味,林翊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