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拿开了一只手,莽然伸到她的背后。
她穿着抱腹,背后空空如也,不着寸缕。锦被里原本是很暖和的,刚刚给他一掀,暖气一溜而光,他伸进来的手也是冰冷的——他的手上,也总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雾。
他解开了她的系带,将抱腹扔到了一边。她用眼角瞥见,那仍带了微温的布料先是掉在了几案上,然后飘落在了地上。
玫红而轻柔的布料,还有两条细脆的带子,无依地零落在深黑而坚硬的地面上,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她的眼底还瞥见,自己不断战栗的胸脯,以及,两颗不知道是因冷风而挺立,还是因羞忿而挺立的红莓。
接着她还看见,他一双带着淡淡冷雾的手,正缓缓地将一股沁凉按在了上面。
轻轻、柔柔、缓缓、静静地抚弄着它们。
这还是梦么?
如果是梦,她的感受为什么会这么真切?为何她会觉得,自己的感官好像苏醒了一部分,连带那两颗红莓也在他的掌心怒放得更甚了?
她甚至有些微促的轻喘,还有些莫名的惊悸。——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逼真的梦境?自己又怎么会做这样的绮梦?
但如果不是梦,那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和左慈,原本不是这样的关系呀。
那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她问自己。
自己应该只是他的任务而已。但不期然的,她又想起了那个吻。
那个不算激烈但的确温热了她的吻。
而现在,她的身体之上,终于又有些暖意了。想不到那带着冷雾的身躯,竟然是温热的。
——他俯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两只手也从胸前移开,像上次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
是要告诉她,可是又不打算让她听清的话。
然后他再次吻住了她。他的唇自她的耳边滑过,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得就更急,急如擂鼓,敲在她的心房之上,但是却得不到同样的急促的心跳声来应和。这只是因为,他的情|欲已全被激起,但她却仍只是茫然而已:
这是梦吗?
怎么会有这么绮丽又不可思议的梦呢?
作者有话要说:先做个梦吧~~~
第13章 一晌贪欢
如果不是梦,那自己又该不该接受这样一个美丽男人的挑诱?
她不愿意想下去,也不可能再想下去。
因为他不允许。
他不许她再去想别的事、别的人,所以他吻她嫣红的唇,吻她尖尖的下巴,吻她优美的颈项、也吻她盛放的胸脯。
至少在今夜,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以后的事,暂且放下了罢。
所以尽管他的动作十分生疏,吻技也毫不熟练,但他的确已竭尽全力在挑|逗她。
当他舔吻她的胸脯的时候,江四九忽然觉得,有一种梦醒的感觉从被吻的地方蔓延开去,她的全身包括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喉咙里长出了一口妖娆的□:
“呃……嗯……”
只觉心房一阵阵地轻跃,她整个人颤抖得犹如春雨中的新叶。
她觉得自己似乎得到了什么,又觉得恍如遗漏了什么。而且,她觉得他的身体骤然火热了起来——这到底是因为他变热了,还是因为她变冷了?
左慈抬起头,半是满足半是调笑地轻声道:“想一想,如果这张嘴只是□着,那该有多好?”
她想回他的话,但仍然不行。
她的喉间除了能逸出□之外,仍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她的心中,却不由此产生半点燥郁——大概是因为在梦中吧。梦里的事,都可以不必当真,甚至可以放心享受。如果一个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梦境,那么即使失去现实也是可以接受的。如果连来到这里都只是一个梦的话,那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何况,这本就是成为女人的必经之路。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由升起这样一个念头:与其是董卓,为什么不能是左慈?
何况他又对她那么温柔。
不但温柔,而且青涩。她既喜欢他的温柔,更喜欢他的青涩,因为她自己也是同样的青涩着——可是,像左慈这样的神仙,他又怎么会青涩?他不是惯于此道么?
所以,这当然只是个梦而已。
忽然,她就觉得股间一凉,有什么东西被除去了,随即覆上来毛刺刺、热蓬蓬的两条腿。
原来神仙也是有腿毛的……那样白净匀称的身躯,想不到……
毕竟是男人。
神仙也曾是男人,也许现在还仍是彻头彻尾的真男人。
是男人就必有欲|望,这是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而凡欲\望就总难抗拒。而现在,他的欲\望就正抵着她,既像一柄烧红了的剑,又像是一杆最锋利的枪,仿佛随时会在她身上掀起一回风浪、挑起一轮冲杀似的。
江四九不由得瑟缩起来,但又不由自主地兴奋着,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现在的她到底是害怕多一些,还是期待多一些。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心跳终于也忍不住急促起来了,她甚至闭上了双眼——
他随即曲起了她的腿,一只手从她滑嫩的腹部溜过,直接按在她粗粝的绒毛之上。
他依偎着她、爱抚着她。
他的手灵活、有力而煽情。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件华彩精灿的瓷器,被他爱不释手地赏玩着、爱怜着,他既怕碰碎了她,又怕冷落了她。
但他确已在她的身上燃起了滔天的烈焰,在他的抚弄下,她忍不住再一次□了起来,但接着,她的□却为之一断——
“唔!”
痛感毫无预兆地袭来。痛得她以为自己将要梦醒了,可是睁开双眼一看,左慈的脸却仍近在眼前。
他的额头,晕着一层薄汗。
净白的脸上还有些潮红,眉头也皱得有些紧,他仿佛在极力忍耐,只有眼中还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她也在忍耐,有什么东西强硬地突入到她的身体里,令她觉得自己像是一颗进了沙砾的珠贝。
但疼痛很快就过去了。当她被他压在身底摇晃、冲突、厮杀、跌宕之时,在疼痛之外,她最终也感受到了无尽的快意。
她喘息、颤抖。
她在接纳着他、吸吮着他,在得到他的同时,灵魂恍若飘散在了夜风里。
良久。
当两人终于平静一点之时,她仍闭着眼、喘着气。等到呼吸终于均匀了一些,她忽觉喉头一清,感觉到自己好像可以开口说话了。
她轻咳了两声。仰着脸,愣愣地盯着屋顶,看也不看已在身边躺下的左慈,只惘然地问道:
“……我这是在做梦吗?”
“是的。”左慈轻轻笑着,眼神里带着怜惜,“现在梦已经做完了,你可以安心地睡着了。”
“嗯。”她相信地点了点头,在他的抚慰中沉沉睡去。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生也绝没有不醒的梦。
不醒的人,是不会做梦的。
现在,天已经亮了,江四九终于从长梦里完全苏醒了过来。她长出了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就在此时,双腿之间忽然袭来一阵凉凉的涩意。
甚至还留有鲜明的嵌入感,像有什么东西依然留在里面涌动着似的。
江四九猛地掀开了锦被,但却发现自己的亵裤穿得好好的,抱腹也系在身上,上面并无泥土。她又解开亵裤,发现下半身也没有任何异样,难不成那真是个梦么?
——怎么会有那么逼真的梦?梦里的人又怎么会告诉自己这是个梦?
而且,现在她觉得自己醒了过来,会不会其实仍然只是在做梦而已?想到这里,江四九猛地拧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好痛!”
很好。现在的确是在现实里了。那么,昨晚就肯定是梦境——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做春|梦,而且对象竟然还是左慈,她有这么想男人吗?
更可笑的是,为什么在梦里的自己,会完全忘了她会房中术这回事?
江四九下床穿起衣服,刚要出门,那两个婢女就进门来,替她梳洗,她问胖的那个:“小翠,义父呢?”
小翠冷着脸道:“婢子不知。”说着,给她画好了眉毛。
江四九也不跟她计较:“我现在精神不大好,一会儿四处走走,清醒清醒。”
小翠道:“你敢四处乱走,不怕老爷罚你?”
江四九也学她冷笑:“你大可现在就去告诉他。不过,你要是敢坏了我的大事,还能留得住性命么?”
只见小翠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好一会才道:“那小姐只能去后花园转转。婢子让小蚕跟小姐一起去。”
江四九听她语气有所松动,不禁暗自得意:左慈说的“扯虎皮拉大旗”的做法,还真是管用。不过,这个“小蚕”是谁?
说完话,这个小翠就退出了房门,留下小玉继续为江四九上妆,又穿上一身大红的艳服。等穿好之时,江四九的眼角就望见,门外就出现了一个比一般女人高大许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