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管这些眼神的含义了,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也不想去在乎他们怎么想,我只能这样若有一天能恢复女装,那也是欺君了,被当做GAY也比杀头谢罪的好吧。
李二饶了王世充一家,包括他手下大将许多的人都放过了,唯一有亲信求情的单雄信他却不为所动一心要处死。我只听火柴说,单雄信也称得上是一个大英雄,秦王出了名的慧眼识人,求贤若渴,将尉迟遣送回长安都要留下他。李二手下有单雄信的旧人,本以为李二这次也会不计前嫌的留下单雄信为自己所用,就像尉迟这样。但这次哪怕这旧人开了口,李二都执意要处死单雄信,我觉得如果说他在记恨单雄信险些杀了他,这也不太符合李二的作风,这种事尉迟曾经也做过,如今尉迟不也活得好好的,还成了他的得力干将。
换好药,尉迟欲言又止,我受不了他这样,感觉故意吊人胃口一样,很是不爽。
“有话快说,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你觉得单雄信该被处死吗?”
我有些意外,他问的是这个问题,我不太记得历史上单雄信的结果是什么了,即便是电视剧里也只记得单雄信说他同李家有仇,所以执意要李世民死,好像李世民还松了手要他杀的意思,这么看李世民不应该是杀了他才对啊,但后面具体怎么样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这里也没说到单雄信同李二家有仇,“我觉得他同将军你一样,为秦王殿下所用才是最好的。”
他笑,“小年也这么觉得的话何不去劝劝殿下。”
我去劝?他手下那么多大将劝都没用,我劝有用?
说是这么说,趁着送药我还是勉为其难的开口了,如果说几句话能救一个人倒也是一件善事,“殿下一向爱惜人才,为何这次却要处死单将军?”
他的手重重的安在了我的左肩上,我不明所以,瞪着眼睛望着他,“我听人说,这单雄信也是出了名的猛将,倘若能为殿下所用,平定四方的时间便会更短些吧。”
“小年,我见过你妹妹。”
这话就说得我莫名其妙了,连忙问他,“我听尘儿说起过,怎么了?”
“你妹妹可有婚配?”他依旧不冷不热道。
我吓得连忙跪在了他面前,他不为所动硬生生将我拽了起来,“我是觉得,既然尉迟将军这么欣赏你,不如将你妹妹许配给他。”
老子的妹妹就是老子啊啊啊啊。我在心里咆哮。“殿下……这是还得问舍妹的意思,不瞒殿下说我这妹妹,从前定过亲,可惜过门之前就死了,她心里伤心得很,差点就去出家了,我劝了许久她才打消了念头,如今她实在是没有再嫁的意愿,恳请殿下不要强人所难。”
他又将手按在了我左肩上,“还疼么?”
说的这话温婉有余,我这伤如今已经已大好,一点后遗症也没有,现在被他这么按着却着实觉得有些微热。
难道说是因为单雄信伤了我?我很想甩自己两巴掌,不要去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医师便去处死一个大英雄。我这可真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说到最后,我劝也没用,单雄信还是被处死了。我总感觉,从前同李二算不上熟悉,更谈不上亲密,但如今我同他之前却多了一到轻纱,巧妙的隔开了我同他的距离,也让人看不透他。
我从前觉得他是个战神,也将是位明君,聪明,又大仁大义,同我心目中的那个李世民毫无差别,但他又那般高高在上,即便他同他的大将都感情颇好,于我却始终是心里那个仰望的历史神话。
现在他说的话却让我觉得模棱两可,居然看不透。
可是我又需要看透他什么呢。
五月,全军整理回长安。我激动万分,在外奔波这么久,终于可以回长安见墨月了,不知道她还记恨着我没有,我反正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还有息念看起来比师父可靠多了,我既然同师傅说了,要不要找时间告诉息念呢。
在即将回到长安的前几天我师傅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般,“小年,你让我提醒下秦王,我还真提醒了,但不小心把你供出去了,秦王不是拿这事在问你吧?”
我心里一沉,大概猜到李二按住我肩膀的原因了,大概我又不小心提醒了他一件事,让他觉得老子也是个人才了吧。
寻找墨月
两个月后,我们回到长安。
九月,我没有吃到觊觎已久的葡萄。也没有见到我心心念念的美人。
药庐再没了一年前的生机勃勃,我们推开大门,就见小玉哭哭啼啼的带着三个小丫鬟,四个家丁跪在大门口,师傅环顾四周,“小姐呢?”
“小姐……小姐在老爷离开后,就不见了。”
我一时间没明白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师傅带走了小玉,剩下的七人还跪在地上,墨月不见了,这期间走的走,逃的逃,带走了药庐不少东西,小玉一心一意的等着墨月,霸道的家仆骂她妄想当家作主,最后剩下的也就只剩下包括小玉在内的五人,小玉跟着墨月学了些东西,账务都成了她在管理,但如何也比不上墨月,勉强维持着等着我们回来已经很艰难了,我走之前,小玉还是那个护在墨月羽翼下的雏鸟,如今眼角长出了些许皱纹,看着略显沧桑。
师傅问完话后一言不发,接过小玉的账簿回房整理去了。我然后才听得小玉说完大致情况,火柴心急如焚,见我不为所动还皇帝不急的那啥急的埋汰了我几句。
“小玉,你家小姐走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我自己的都觉得意外的冷静,墨月这么聪明的人,她做事必定有她的原因。
“反常?”小玉努力的想了想,突然又抽泣着哭了,“老爷和公子走后,小姐关了门就哭了,哭得好伤心,小玉跟着小姐这么久第一次见小姐哭。”
哭?墨月为什么要哭?“小玉,你有去南贤寺吗?”
“去了,小姐刚不见的时候,我就去找过息念师傅了,想着他会不会知道小姐的去处。”
我揉了揉太阳穴,小玉不懂这其中厉害关系,也就没那个心眼去注意息念的表情,我觉得,我得自己去见一见息念。如果现在去,火柴这家伙以为我要找墨月,肯定得跟着的,得趁他不注意才能溜走。
我洗了个澡还洗了个头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本来我披头散发的情况下一般都躲着人的,今天心情不太好,惦记起了一年前我仰望的葡萄,散着头发拿着本医术就到了旁边的葡萄架下,因为无人打理,葡萄生得又小又难看,还有大部分被鸟吃掉了,眼下我也没心情去吃它,坐在墨月曾经坐过的位置,一年前她还在这里一手支着头一手落子,那时候,我墨月息念都还在。
我只是突然很想她,医书也没法再看进去了,反手扣下医术,摊开双臂趴在了石桌上,歪脖子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仰望着层层叠叠的葡萄叶,空气中混杂着知了和麻雀制止不倦的吵闹,看久了有些疲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玉镯,是妈妈送我的玉镯,我伸手想要抓住,最后落入的却是别人的手里,那个人有着一双细长的双手,可笑的是我自己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个梦境,再怎么努力也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那双手的主人转过身来,我猛然一惊,竟然从活生生被吓醒了,睁眼自己竟然已经摔倒在地。
不可能啊,都说是梦境,怎么可能看见那个人的脸,但我自己却又被吓醒了。
梦境里的女人,有着同我相似的一张脸。我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脸,难道是照铜镜太多了产生幻觉了?
我见着息念的时候他在同朝拜的人讲解佛经,仿佛墨月失踪的事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站在人群的末尾远远的看他,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这样的人,被称作活佛,被誉为慈悲为怀之心,但,你悲悯的是天下,你心中的天下人,可包含过她?
他讲完佛理,慢慢同我走来,身上还是那件灰白的僧袍。在我出声之前领着我到了后院,我以前跟着墨月到这后院,陪着他们下棋,谈话,我遇见这么多人,师傅很聪明,墨月很聪明,李二很聪明,息念很聪明,连仅仅只在我的生命里打了次酱油的林和也是聪明的,好像愚笨的从来只有我。
我就那么天真的以为息念心里也有她,那既然他心里也有她,男未娶,女未嫁,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让我在院子里等他,没一会儿,他从房里走出来,伸手要递给我东西,我连忙去接,落在掌心的却是玉镯。
“你给我做什么?”
“你曾说我口说心归佛,身却在红尘之外,缘也好,障也罢,我如今在计较自己并不记得的事,是妄念。你想要玉镯,我便将他交给你,如此也是玉镯的归属。”
“情不附物,物岂碍人。”我推了玉镯,我想要玉镯却不是你这只,“息念法师,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他低头作揖,“心不迷,不堕生死。业不繁,不忧形质。爱不重,不入娑婆。念不起,不生业累。姑娘,你是天外之客,何必执念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