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实见我这般的夸她的刀工,羞涩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回答道:“便是熟能生巧哪里那般的好。桂花婶子谬赞了!”
于是一群人就在大堂里头生了两个炉子烤烤火,待大伙身子暖和起来后,羿儿便是进了屋子继续攻读他的四书五经,颜儿说要把这几日的账本给清了就回自己的屋子当起了账房先生,稚儿便是当起了跑腿去面店喊春儿和枳壳回家吃午饭了。
而我便是带着枳实往厨房里头钻。今儿除了酱卤肘子、蒜板鸭、清蒸鲈鱼、糯米排骨等平日里孩子们喜欢吃的吃食外。还多做了从白府里头偷偷学来的小天酥、凤凰胎、鸭饼、五生盘、翡翠虾仁、冬笋炒鸡、三鲜丸子鸡汤,甜点便是孙梨白糕,这般做下来,直让枳实感叹着白府里头的吃食做得着实精致,便是放在二品官员家眷里头的吃食也不过如此罢了,她有生之年能吃到这般的美食倒是上辈子修来的造化。
我见她这般说,便是直接道:“如果以后还想吃,便是跟桂花婶子说,还要好多从那里学来的菜品,以后慢慢做给大伙吃!”
枳实见我这般说。脸上倒是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我赶紧趁着她还沉浸在美食的遐想赶紧说自己这三个月因为白府的事情倒是忽略了他们这六个孩子,也不知最近孩子们身上发生了什么趣事倒是烦她想想跟我说上一些,也让我跟着一块乐乐。
枳实见我这般要求便是边帮忙边回忆着告诉我,一开始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然后我便是把话题慢慢引导到今日碰到羿儿他们的事来,这单纯的一遇到我这么有目的性的心机女确实是有什么泄什么。这不打探还好,一打探自己都觉得快得心肌梗塞!好吧!亲爱的看客们,能让姐一听闻就心脏不舒服的除了王政我还真想不出还有其他人了。原来王政早在一年前菊花会后就已经跟羿儿见了几次面,后来羿儿直接把稚儿和颜儿带过去跟他见面,每次都是趁着下学的时候,后来王政在今年六月初又过来麒麟都,他们兄妹几个便是趁着我不注意就往外跑了好几次,好吧,听到这里我内心不禁狂汗,这三个孩子可以直接去领奥斯卡最佳男女演员奖了,要不是今天被我突然撞到露出不自然的颜色,以前可都是掩盖得滴水不漏,我竟没有瞧出有什么端倪来!
再后来,我忙着去白府做白工过起早出晚归的生活,孩子们便是更频繁的跟王政接触。待我问颜儿为什么提着一个空竹篮时,枳实便是支支吾吾的硬是不肯说出口,见此我便不再逼问,故作轻松的继续手头上的活儿!到底是亲身骨肉啊!便是连续两次的被抛弃还是割舍不了孩子们对父亲的爱,他们就是这般轻易的又投入王政的怀抱。
而颜儿手中的空篮子,便是让我大胆猜测可能是提给王政的吃食或者让他贴补家用的银子,毕竟王政和杨怡现在可是失去杨县令的资助,加上王政的考试资格被取消,麒麟都物价这般贵,带过来的盘缠应该也花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把主意给打到孩子们身上了?想到这里,自己内心的愤怒不禁又多上几分,王政啊王政!你当初为何要做出抛弃妻子的事情,现在又在利用你那几近可怜的亲情来博取同情,让孩子们资助你们的生活,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别让我把对你仅存的一点好感都消失殆尽!
ps:
亲爱的看客们,第二百零六章倒数第四段的“中秋”应该是“秋食节”才对
第二百零八章 未入流礼部铸印局大使
听着枳实给我透露的秘密,自己此时的心里如同倒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来的感觉,说涩没那么难受,说辣没那般的明显,说酸倒也没那样的矫情。枳实见我那变化多段的表情,倒是如同故意把这个秘密透露一般对我宽慰道:“至少颜姐儿他们的父亲来找他们了,他们还是有父亲,不像我与哥哥那般,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有父亲母亲在身边的孩子很幸福。”
我一听枳实的安慰不仅不领她的情反而冷哼道:“那他们有告诉你他们的父亲王政曾经两度抛妻弃子的事儿吗?”
枳实听了我的话后便是先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回答道:“曾经在花园里头听羿哥儿听过一次,是白叔叔帮我们打完年糕的那天晚上。我晚上起了一次夜想瞧瞧雪地里的星星,娘和爹在被抓走的时候跟我们说过:如果想他们了,就在雪地里找最亮的星星,那是他们正远远的瞧着我们兄妹看着我们长大。那时候刚好碰到羿哥儿也呆在花园里望着空中发呆,那晚,他便说了。”雪地里最亮的星星是梦国的一首童谣,告诉孩子们晚上睡觉不要怕,雪地里的星星就是父母关切的眼。
我一听到枳实这般说,内心不禁有些触动,其实在离开秋水县后我更多的还是把自己停留在被王政抛弃的悲伤中和对银子的渴望,内心一直觉得男人一点也靠不住,抓住无尽的银子就如同抓住自己这辈子能够依仗的东西,对于王政的事情已经没有刚穿越过来那般的坦然面对。根本没办法好好的帮孩子们疏通内心的小疙瘩,更多时候便是躲避王政这个人和全部关于他的消息。因为害怕每次与他的相见都是一种折磨,听着他的事情会想起往日的一切,所以他关于他的记忆自己情不自禁的全部封印起来。因自己不愿意再提王政的任何事情,孩子们为了照顾我的感受也变相的密封起对王政的思念。我很没用。不是一个果断的人,对于情感我总是带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远远记挂着那个人不说出口但也没有放下,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多失败,失败得连孩子们都要来照顾我的想法,颜儿和稚儿懂得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我还能安慰几句,可是天生倔强的羿儿,我却忽略了他还是一个孩子,他需要被安慰被疏导。
枳实见我这般的表情,倒是赶紧安慰我道:“桂花婶子。羿哥儿说了,一点也不怪您,也不怪他的父亲,他父亲虽然不解释为何要这般做,但他看着父亲温润而关切的眼神。羿哥儿觉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苦衷所以原谅他了。”
好吧。当我听到枳实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直接暴跳如雷,生气的回道:“苦衷?羿儿一向是冷静的人,居然会觉得王政是个有苦衷的人?王政到底给孩子们灌了什么**药?”自己说完便实在掩盖不住自己此时内心的奔腾,也实在没那心情对枳实柔声细语,不自觉的就板着一张脸把剩下的吃食给做了。
待稚儿带着春儿和枳壳回家吃饭时,一群孩子们都瞧出了我脸上的不自然,整个屋子温度瞬间降低到了冰点,一向聪慧的孩子们便是乖乖的低着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不敢多说些什么。
我见此便是勉强的张口对他们说道:“赶紧吃,这一桌子的菜肴可要吃光了。吃完了才有力气。”
虽然我这般说,但貌似孩子们并没有领我的情,反而还是那副老样子,自己不禁提高声音说道:“怎么一个个不让我省点心呢?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你们了。”
我这么一喊,孩子们都直接放下了筷子低着头便没有任何动作了,瞬间,整个屋子便是安静,安静得如同在真空的环境中,远处传来的狗吠声倒是有一丝讥讽的味道。
此时羿儿便是垂着头站起来后,微微将脸抬起认真的望着我道:“今日我们去见爹了。”
一句话,瞬间如同一把刀深深的扎进我的身体里,那种刺痛很疼很疼,我的心脏如同快要停止下来一般,嘴颤抖的说道:“为什么?当初他已经两次不要我们了,为何现在还愿意接受他?”
“不知道,他是我们的爹,我从他身上看到隐忍和真情的关切。”羿儿平静的回答道,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我望着羿儿的平静、稚儿的着急、颜儿的担忧,两个豆大的眼泪不禁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张开自己的嘴仿佛有千金重一般,最终还是吐出:“他有第一次第二次的抛弃,难道不会再出现第三次吗?可能他这次也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们对他的感情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
此言一出,如同一把尖刀瞬间激怒了羿儿,羿儿便是朝我吼道:“娘,他是我们的爹啊!他没有利用我们,他很关心我们,在爹眼里我们是他的孩子,娘在爹的心里也很重要。”羿儿说完便狠狠的甩掉手中的筷子匆匆的跑回房里去了。
我听着羿儿那重重的关门声后,身子忍不住有些小颤抖,但再怎么样我要忍着,至少忍着回房里流泪,我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在一群孩子面前流露,五六年的时光已经磨平了我曾经的天真,太多的磨难让我不像二十一世纪那般的小姑娘遇到伤心事嚎啕大哭一场就能完结了,此时我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还是一个弃妇。
“你们先吃着,吃完就做自个的事情吧!我先进房里休息休息。”便是让自己把话淡淡的说完后就赶紧离开,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能控制多久。
一进了卧室,赶紧用帕子捂住嘴巴痛哭起来,我是怎么了。原来在我心里王政的分量这般的重要,按照理性来讲,羿儿、稚儿、颜儿也是王政的孩子,孩子们能够继续享受到那可怜的父爱也是好的。但我居然不希望羿儿再与王政有任何瓜葛,我只是想就这么把孩子们给拉扯大。时间会让我忘记王政的一切事情,他就像一面写满粉笔字的黑板,我只是需要时间来让它们慢慢褪色直至消失在我的生命中。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因二十一世纪和秋水县的爱意还有王政那一次一次的离开,我的爱已经慢慢的化为了恨。是一种我一直站在原地里守着,可是他呢?连一个正眼都没瞧便转身离开后我时时刻刻的等待化成的恨,我想忘记却总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