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孩儿。”宋氏笑眯眯的提醒道。
“对!”温华连忙点头,拍拍小胸脯,“我是男孩儿,根本不用像女孩儿那样让人陪着呀——”
“你这样哪里像男孩儿?”平羽嘟囔着,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还要像在家里一样被人拘着,尤其是这个小跟屁虫,要是他出门逛街看戏,铁定会被她念叨。
然而众人虽然意见多多,最终的结果却没有改变,温华依然会女扮男装跟着去晋阳,好在她年龄小,只要没被人将事情揭破,就不会被别人发现。
宋氏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将实情讲给李先生,果然李先生一听就大摇其头,言道“荒唐!荒唐之极!”然而在宋氏的劝说之下他还是同意了,不过他与宋氏和温华约法三章,一、说话做事不许暴露出自己是女子的真相,否则立即遣回来,二、不许给学子们添麻烦,否则立即遣回来,三、要完全听从先生的吩咐,不许任性,否则立即遣回来。这三条如有任意一条不能承诺遵守,就不能带她去。
这三条中,前两条都是理所当然的应该遵守,最后一条么——温华看看即将知天命的李先生,人品没问题,那么最后一条就也没问题。
离月底还有七八天,宋氏遣邓知仁给秦池和芮光报了个信儿,当天他们就赶着车过来了。
芮光一下马车就几步凑上前来,行过礼之后,他拉着温华的衣衫劝道,“三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去晋阳玩了?那里路途遥远,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走到的!”
温华不免向他们再一次说明自己并不是去看热闹的,只是因为没去过,所以想过去看看,趁着现在年纪小还可以到处跑一跑,等将来年龄再大些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好一番解释之后,秦池和芮光才勉勉强强的接受了她的决定,他们若是再不同意,就只好求助于宋氏了,可是——她抬头看看宋氏,宋氏却不理她,只管招待客人——只怕她也指望不上吧?
芮光他们第二天就送来了许多吃的用的,她收拾了许久,挑出合用的东西,甩了甩手,“真累!”
平羽闻言瞥了她一眼,“这就喊累了?”
“没有,没有——”她笑嘻嘻的,连忙把自己说出去的话给堵上了。
三月二十九,一行人在学堂门口集合,告别了各自的父老,跟随李先生离开了邓家村。
温华看着渐渐远去的邓家村,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就这么出来了,她心里突然涌现出几分不舍——等再回来,就是两个月以后了吧?
头皮突然疼了一下,她扶住自己头顶的发髻,转过脸去瞪了一眼,“干嘛?”
白润又拽了一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说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有什么?”她一脸“你真是没见识”的表情,“古有花木兰,今有邓温华,我出去见识见识不成啊?”
被她这么一说,白润倒笑了,“你?花木兰?哈哈哈哈——好好好——我拭目以待……”
温华是被他笑惯了的,也不在乎了,哼了两声,“我要去跟平羽哥和朝益哥坐在一起!你干嘛把我揪上来?!”
“我的车这么好,你不坐它不是眼拙么?”白润随意的摆了摆手,向后靠在垫子上,“再说先生都同意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白的秘密
这一路可真不好受!
温华觉得她快撑不住了!
虽然白润家的马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可是这车厢里没有坐具,要么盘腿坐着,要么伸腿靠着——白润那个无耻的人,他长手长脚一伸就把车厢占了大半,温华就不好再把腿伸直了,毕竟男女授受不清,她只要略伸一伸腿就会碰到他——于是只好忍着。
行了不到半天她就受不了了,趁着中午休息的工夫跟先生提了一下,想要换一辆车去和平羽他们坐在一起,哪知先生却一瞪眼,“不行!”
唉——腰酸背疼颈项累,因为长时间坐着,臀部也咯得慌,腿更是酸麻酸麻的,脚都没知觉了。
第一天傍晚他们在一处城镇歇下了,吃了饭,略微洗漱之后,她跟先生说了一声,就拽着白润身边的一个小厮叫溯光的去了街上——这个溯光十四五岁的模样,长相一般,气质却很文雅,是白润几个小厮的头头,也是难得的好脾气,一直以来对她都和颜悦色,不像那几个,哼!跟他家主子一样的可恶!
溯光领着温华几番打听之后,找到了一家尚未打烊的针线铺子和一家绸布店,在针线铺子里买了针线剪子和一大包棉花,又去绸布店花了几十文钱买了些剩余的布头,路过卖干货的地方,顺便还称了二斤瓜子和核桃。
两人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因为人多,所以包了个小院儿,李先生住正房,白润自己独占一间西厢,另外四名学生两人一间把西厢剩下的两间屋子分了,温华的屋子是东厢房的头一间,余下的两间屋子住的是李先生家的书童和白润家的小厮共计八人,北屋两间则住着几位车夫。
正房和西厢的几间屋子都还亮着灯,两人蹑手蹑脚的回到屋里,相视一笑。
“溯光,谢谢你啦!”她拍拍手里的布料,“等我做出来了送你一个!”
溯光不像其他的小厮,因他性情稳重又懂事,白润许多事都不瞒他,他经常跟着自家少爷去邓家玩耍,自是知道温华的身份,听到温华的道谢和许诺,微微一笑,“那就谢谢四公子了!”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温华颇有些不适应,“四公子?……我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当不起,你原来不是叫我……”
“嘘——”溯光帮她把油灯挪到桌案上,眨眨眼睛,“隔墙有耳——是我家少爷这么吩咐的,将来您兄长考取了功名,自然是该叫您四公子,要不然这会儿该称呼您什么呢?”
“啊?哈哈……”温华也不知该让人称呼自己什么,挠挠下巴,“溯光,你回去洗漱歇息吧,我的东西简单的很,一会儿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溯光点点头,又帮她打了壶热水才回屋歇息,临走还被温华塞了一把瓜子。
温华把床上店家的被褥抱起来堆在一旁的凳子上,又把席子掀起来抖了抖,这才放心的把自己的被褥铺上,枕头安放床头。
她想要把买的瓜子和核桃给平羽和朝益送过去,到了门口却发现对面的三间厢房已经熄了两间,唯有和自己房间正对着的那间白润所住的屋子还亮着灯,她本想回屋休息,可是想到人家把小厮借给她使唤……便又回转过来,走到白润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
“谁!”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他问话的声音,带着三分警惕。
“是我,温华,买了点儿东西给你拿过来。”
“哦……你等等……”
她听着里面一阵乱响,又等了约半刻钟的工夫,房门终于打开了,白润绷着脸开了一道门缝,“什么事?”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这会儿是怎么了?温华受不了他这副德行,暗自撇嘴,把手里的纸包递给他,“我买了瓜子和核桃,请你吃。”
“唔?喔。”白润连忙接过来,他伸手的时候门缝又稍微开大了一些,温华耸耸鼻子,好似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把瓜子塞给他的时候,温华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哆嗦。
“有血的味道。”她又耸了耸鼻子,确定了,随即瞧见白润的神色更加僵硬了。
这个……里面不会是凶案现场吧?她有些天马行空的想着。
“你……”她又看了他两眼,直看得他想要避开她探究的眼神。
他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她凑近了,用极小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有痔疮啊?尽快找大夫治一治吧……”
白润面色一变,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想要张口又忍住了。
温华笑眯眯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讳疾忌医可不好——”
嘭!
门被关上了。
温华拂了拂眼前看不见的灰尘,偷偷的一笑,转身回去了。
报仇的感觉真是畅快啊……
她是做惯了针线的,再说要做的这些东西也不求多么好看多么精致,越软和厚实越好,因此六个抱枕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做完了,里面都絮了厚厚的棉花,她逐个儿拍了拍这些胖家伙,“明天可全靠你们啦!”
早晨起来,收拾了自己的行囊,见溯光又来给她送热水,她朝他道了声谢,拿过一只淡青色的抱枕递给他,“说话算话,喏,这是送你的!坐车的时候垫着它好歹舒服些。”
这真是雪中送炭,颜色又正合溯光的喜好,他连忙道谢,“还是四公子想的周到,换做我们的话,哪里能想到这些?”
温华微微一笑,也不管他这话里有几分奉承,同他一起将行囊和抱枕搬上了车。
众人都是在客栈前堂吃饭,一张大圆桌,李先生坐在首座,白润、邓奉、孙维坐在他左侧,平羽和朝益坐在他右侧,温华来的有些晚了,见状连忙上前向先生行了礼,安安静静的坐在朝益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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