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着,她猛地想起凤玉楼那个恶狼,扭头一看,却发现他早已消失无踪,就连他身边的护卫也已撤走。顿时,樊瀞冷眼看着满地的尸体,阴冷一笑:凤玉楼,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笔账,迟早会算的!
一旁的衣衫默默看着樊瀞如此阴寒的神情,不禁深深一叹:小姐此次出逃,似乎懂得了很多,只是,不知这焉好焉坏?
顿时,两人无话,却显得异常沉寂。身为小孩的樊君谟看着满地的尸体,本就不喜这种沉闷的气氛的他,心中更是极度不安。他伸手扯了扯樊瀞的衣袖,轻声道:“姑,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走吧!”
感受着袖口那双小手的颤抖,樊瀞有些愧疚地看着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自是恐惧不已吧!这事既然暂时结束了,那便离开吧!
如此,樊瀞缓缓起身,伸手温和地将小谟推进银衫的怀中,伸手欲背起为护她而昏迷在地的凤琰晖,却被银衫一把拦住了,之见对方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小姐,你带着小少爷吧,这人我來背!”
只是,樊瀞却似沒听到一把,伸手扶起凤琰晖,看着那刚毅的面庞,眼神竟不自觉地放柔许多,轻声道:“我來吧,毕竟,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这样的。”
见她如此坚持的模样,银衫即使再不愿,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身背起年幼的樊君谟,暗叹道:不知主子知晓后,会有何反应?
身处背上的樊君谟似沒感受到银衫的怅然,抬眼望着银衫脸上随风而扬的面纱,面带疑惑之色:“银姨,你为什么要蒙着面纱?”
紧搂着背上的樊君谟,银衫抬眼轻瞥了前方被扶着的凤琰晖,眼神便得异常幽暗愤怒,却又瞬间回归平静,幽幽开口道:“因为,我不想见到那些卑鄙无耻的无情之人……”
此刻,寒冷的晚风呼啸而过,却是掩盖了银衫幽叹而出的话语,却始终无法掩盖她心中那段悲痛的回忆……
第一一八章 他杀了你姐姐!
月夜之下,樊瀞抬眼望着悬挂于空的皎洁明月,心中不断回想着之前凤琰晖在她疯狂之际,却仍能毫无保留地信任甚至维护她,心中好似有什么地方改变了,或许,喜欢上他,却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小姐!”在她失神之际,一身白衣的银衫缓缓走了过來,白色面纱上的一双清冷眼眸,异常凝重地看着樊瀞,清冷的声音就此响起:“不要与凤琰晖靠得太近,这对你沒有任何好处!”
刹那间,樊瀞彻底呆愣住了,这略带强制性的话早已不是什么请求,而近乎于命令了!能让银衫这么重视主仆之分的人说出如此命令之语,可见这事绝不一般。
如此,樊瀞收敛起面上的笑意,亦是满脸凝重的神情,道出心中的疑惑:“这是为何?难道那人还会害了她不成?”凤琰晖,分明还救了她的性命,又怎有理由害她呢?
只是,此刻的银衫似变了个人,全然失了往常的冷静,抬眼间尽是不耐之色,竟开口呵斥道:“沒为什么,你只要如此便行!”
或许,是因为如此敷衍的命令态度,樊瀞心中亦來了火气,什么理由都不愿告诉她,却要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去干涉她的一切,即使有什么苦衷,确实有些过分了吧!
顿时,樊瀞面色沉了下來,明亮的眼眸尽是寒意,周围仿若开了气场般毫不畏惧盯着银衫,冷冷说道:“银衫,你忘了,究竟谁才是主子了!是我,而不是你,莫要再用这种口吻与我说话!”
这番怒斥,却令银衫有些错愕地抬头,因为眼前之人虽是她的主子,但她却从未用主子的口吻命令过她什么,而今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威严,这命令的口吻甚至与她的主子樊羽如出一辙。
若不是她的左肩上沒有任何的凤凰胎记,她甚至都要怀疑眼前之人便是五年前坠湖而亡的翁幻紫,真正的樊瀞!
最终,银衫敛着眉眼,幽幽叹了口气:为何,你们都要如此痴傻地去相信那个男人,他,真的值得你们付出吗?银衫轻抚着脸上的轻纱,幽然说道:“你知道我为何要带着它吗?”
还未等樊瀞反应过來,银衫却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眼神复杂地看着樊瀞,缓缓说道:“那是因为,我不想见到一些人,更不愿让他们认出我,而这些人中,包括了那个冷漠无情的凤琰晖!”
果然如此!樊瀞抬眼看着银衫如此复杂的神色,从之前的命令口吻,便可轻易猜出她必然认识凤琰晖,而且是极度厌恶甚至于憎恨。只是,凤琰晖究竟做了何事,才会令银衫生出这般愤恨來。
见到樊瀞疑惑的神情,银衫不经轻声叹息,暗道回忆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只是,如此的她,也只能道出当年的真相了:“在五年前,凤琰晖杀了我曾经的主子,杀了庄主的胞妹!”顿时,银衫周身渐渐散发出浓烈的杀气,欲要将凤琰晖杀之泄恨一般。
庄主的胞妹!刹那间,樊瀞睁大眼眸,震惊地望着眼前满脸杀气的银衫,她不就是那个胞妹吗?难道,那只狐狸还有另一个妹妹?顿时,她想起五年前的失忆事件,为什么同样都是发生在五年前,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见樊瀞如此疑惑的模样,她伸手轻拍了眼前人儿的肩膀,轻声道:“她是庄主失散多年的妹妹,也是你的姐姐翁幻紫!可是,就在庄主寻她的半个月后,她却死了,被那个无情的男人害死了!”
顿时,凄凉不堪的往事顿上心头,那抹坠湖的紫色倩影,仿若还在眼前般,银衫紧握双拳,愤恨的眼眸尽是痛楚与仇恨,森然道:“那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小姐对他的爱,将她当作诱敌的棋子,最终令她惨遭他人杀害,若不是那人的无情,小姐就不会死了!”
说着,银衫不禁紧咬牙根,若不是小姐最后的愿望,是希望那人安稳生活,即使是付出代价,她也会倾尽所有只为复仇!
原來,那个翁幻紫,竟是她的姐姐!樊瀞不禁惨淡一笑,伸手猛地扯开脸上假面皮,一张清丽俏颜顿时展现于前。樊瀞略微弯起朱唇,明亮的眼眸故作揶揄之色,轻笑道:“银儿,那个翁幻紫既是我的姐姐,那我,是否跟她很像?”
顿时,看着如此熟悉的俏颜,那似笑非笑的俏颜,狡黠的眼眸透着丝丝睿智,这一切,竟是如此熟悉,仿若真正的紫小姐站在眼前一般。仅一瞬,银衫猛地呆愣住了,却又瞬间回过神來,伸手将面纱重新戴上,以此掩饰之前的错愕。
如此动作虽然较为细微,但时刻注视着她的樊瀞自是轻易看出,她似泄愤般地把那黝黑面皮重新戴在脸上,心中的愤恨愈加浓烈,嘴角亦露出一丝冷笑与自嘲:
怪不得,那个鹄纭摘下她的面皮后,却莫名地拥住她,甚至轻薄于她;怪不得,那个树林之夜后,凤琰晖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她;怪不得,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唤她“紫儿”,唤她“丫头”,原來,她竟成了翁幻紫的替代品了!
这些人,耍弄人也该有个限度吧!刹那间,樊瀞冷然一笑,阴沉的眼眸隐藏着一触即发的怒火,心中的某个地方,竟如脆弱的玻璃板碎裂了,尖锐的玻璃屑甚至残忍地划开心口,她只觉心中隐隐有个地方无法控制地渗出鲜血來。
明明只是个替代品,可她却还自作多情,甚至自以为凤琰晖对她是特别的,还在这里暗自欣喜,愚蠢地认为喜欢上那人是件快乐的事,呵呵,真是可笑!
看着樊瀞嘴角的那抹冷笑,银衫却不知还欣喜还是该愧疚,即使其中有所隐瞒,但她却是为了眼前之人着想,如此却也情有可原吧!
如此想着,银衫张口欲说什么,却被樊瀞一个瞥视给堵住了,却见樊瀞抬眼惨淡地看了她一眼,竟沒说什么,便一个转身缓缓离去,那个悲凉的背影,竟让她不禁想起那抹紫色倩影……
第一一九章 更换寄主
皇宫之中,大量的士兵手持火把与刀剑,不断在皇上的寝宫外來回巡视着,猛然间,一名黑衣人闪身而过,却是招到了这些士兵的追击。半响,凤玉楼领着两名护卫,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待房门关上后,原本的凤玉楼伸手一挥却将脸上的面皮扯了下來,摇身一变竟成了凤琰晖,而他身后的两名侍卫,却成了樊瀞与银衫。
此刻,樊瀞更是迫不及待地扯下脸上面皮,毕竟她仍旧戴着属于“方靖”的面具,两张面皮的重叠之下,却是令她有些透不过气;而身旁的银衫,抬眼瞥向一旁的凤琰晖,却丝毫沒有卸下面皮的欲望。
见她如此模样,樊瀞冷眼看着身旁的两人,不禁冷然一笑,若不是看在那人曾救过她一命,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出手救人的,对方既然将她当作替代品,她又何必如此痴傻!
如此想着,她伸手探查起床上皇帝的脉象,可随着病情的深入了解,樊瀞的脸却沉得愈加厉害,只因,那皇帝所中之毒,却是苗疆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