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琬可不会让他这么就逃跑,走上前一步,脸上浮现出一丝甜美的笑容:“你们公子身上没银两了,莫非你身上有?那你就来帮你家公子付了罢?若是你没有,那把你卖去别人家做家奴,好歹也能拿上几两银子……”
小书童被陆小琬逼得没有退路,只能躲在司马相如身后,露出了小半张脸,眼睛里尽是恐怖之色,小声而坚定的说:“我不要离开公子,我不去别人家做家奴!”
“既然如此,那还是让你家公子和你一道去做伙计罢!”陆小琬把甜美的笑容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张晚娘脸:“别以为你们家公子就比谁要高贵些,人活在世上,不都是一样的吗?又怎么能因为从事的行业而去歧视别人?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陆小琬斜睨了司马相如一眼,心里恨恨道:眼前这厮,就是负心人的典型。
身子一扭,陆小琬忿忿的走了出去,裙裾因为脚步的急促而扬起很高,露出了小巧纤细的脚踝和葱绿的绣花鞋,看得司马相如一阵心猿意马,眼睛追着那抹葱绿不放,直到那浅浅的颜色消失在院子门口。
如霜站在旁边看得清楚,脸色暗了一暗,心里有怅然若失的感觉,无论自己有多么美,跟在小姐身边,总会被她的光彩掩盖。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藏在袖子里,可心底那份苦涩却怎么样也隐藏不住。
“文君,外边起风了,你进去罢,小心着凉。”司马相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突然又有了一丝丝甜蜜,毕竟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回眸向司马相如浅浅一笑:“没事的,妾身愿意陪在夫君身边。”
陆小琬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多时她便已经选好开酒肆的地方,谈妥了租金,又打听到离这个镇上不足二十里的山里有一家酿酒的,主人姓孟,能酿十几种酒,价格也公道。“阿松,你过来。”
陆小琬朝那小书童招招手:“我们别在这里打扰你们家公子和夫人,去山那边买些好酒过来。”
阿松怯怯的望了陆小琬一眼,挨挨擦擦的从院墙那边挪了过来:“陆小姐,我们怎么去?”
“怎么去?不是有辆马车吗?”陆小琬指了指身后停着的马车:“前晚不是你和你家公子赶的马车?我们俩就驾着马车去那里,不足二十里地,很快便到了。”
“陆小姐,”小书童的眉毛耷拉成了个倒八字:“那天晚上是想着在逃跑,所以也顾不上了,就抱着马脖子,用鞭子胡乱的抽了几下,那马就跑了,可其实我真不会赶车呀。”
“既然胡乱赶车都能赶得这么好,认真驾车就更了不得啦!”陆小琬不由分说便把马鞭塞到小书童的手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能行,咱们走罢!”
小书童望了望手里的鞭子,又望了望扬着眉笑嘻嘻看着他的陆小琬,愁眉苦脸的爬上了马背:“陆小姐,你可得坐稳了。”
“没事没事,你只管驾车便是。”陆小琬的手攀着马车的车厢,看着树木慢慢的往后倒退,口里说得很轻松,却随时做了跳车的准备:“不错,你赶得很好,不用担心做不好事儿,应该放开手去做。”
小书童也没有辜负她的夸奖,一路平安的把这马车赶到了梅花岭,那位指路的老大爷说的地方。陆小琬跳下马车东张西望了一番。这地方虽然叫梅花岭,可却没看见梅林,只见大片的桂花开得正盛。绿色的枝桠间黄金万点,灿灿的浮在眼前,叫人看了心里甚是欢喜。站在小溪的桥上往山那边看过去,就见一角屋檐在绿树后隐约伸展,合着该住了一户人家,陆小琬迈步便往那边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这才发现这院子修得实在雅致,一人高的竹篱笆旁边栽满了各色花卉,虽是秋季,却有不少花朵正当季盛放,依着竹篱笆摇曳生姿。屋子旁边是大片的竹林,绿意幽幽,映着那幢小木屋,倒有几分隐士的风味。
“请问这里可是酿酒的孟家?”陆小琬伸出手推开虚掩的柴扉,扬声朝里边喊了一句。
“谁要买酒?”里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回答,竟然是个女声,这让陆小琬没有防备的吃了一惊,难道这位酿酒的师傅竟然是个女子?
正想着,便见小木屋的门打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位少女,梳着双鬟,两绺头发从耳边垂下,在阳光的照射下乌黑发亮,衬得她的脸洁白无瑕,一双明眸更是如夜幕里的寒星般,盈盈发亮。
“我叫孟酒酒,方才要买酒的人可是你?”那女子走到陆小琬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到我这里买酒的都是男子,像姑娘这样只身前来买酒的,我倒是头一番见着。”
“姑娘既然是卖酒的,只要有人来买酒,又何必管主顾是男是女。”陆小琬淡淡回答,也是微微一笑:“孟姑娘,我不仅是来买酒的,而且是要买很多酒,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进屋子里好好谈谈。”
孟酒酒迷惑的看了陆小琬一眼,伸手把柴扉拉开:“如此,请进。” ...
☆、44卓王孙小镇寻女
孟酒酒把木板窗户推开,让外边的阳光透进房间,照在一屋子的酒坛子上边,封口的红绸布在阳光照射下显得鲜艳,似乎吸引着人想伸手去揭开酒坛的盖子一般,屋檐四角吊着的铃铛在微风吹拂下不住的打着旋,叮咚作响,仿佛在催促着买酒的客人快快品尝醉人的美酒一般。坐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还没有尝到酒的滋味,陆小琬便已决=觉得自己有了几分醉意,看着孟酒酒的眼神也逐渐模糊起来。
“哟,我才揭开这梨花白的盖子,你就禁不起了?”孟酒酒的两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梨涡:“还装做来买酒的呢,这样怎么好谈买卖?”
“孟姑娘,我只是觉得你这屋子坐着甚是舒适,并不是因为闻到酒味禁不起。”陆小琬睁开眼看着孟酒酒用小勺舀出一小盏酒来,光看着那清洌的成色便知这酒定是不错。
孟酒酒把酒盏捧了过来,笑着对陆小琬道:“既然如此,就请尝尝我酿的这梨花白。”
陆小琬朝孟酒酒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酒盏看了看里边清亮亮的一汪,再把酒盏端起来放到鼻子下边闻了闻,一股幽幽的清香便冲入心脾:“孟姑娘,真是好酒。”
“你都没饮,怎知是好酒?”孟酒酒的双眼水汪汪的瞟着陆小琬,看得她吞了一口唾沫,喉头有些发干,这乡村荒野里竟然还有这等颜色,看着她的气度也该不是一般的村姑,不知她究竟是什么家世。
“好酒何须饮?”陆小琬哈哈一笑,把酒盏交还给孟酒酒:“孟姑娘,我准备到镇上开家酒肆,想长期和姑娘合作,姑娘意下如何?”
孟酒酒收敛了眼中浮光,换成了一副正经脸面,上下打量了下陆小琬道:“姑娘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为何沦落到开酒肆的地步?”
陆小琬看着孟酒酒迷惑的眼神,朝她点点头道:“姑娘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为何沦落到酿酒卖钱的地步?”
这话才说出口,孟酒酒的眼神逐渐变得深沉,也不看陆小琬,只是把酒盏搁在小几上,转过背去惆怅的看着院子里秋花摇曳:“世事无常,奈何奈何。”
陆小琬缓缓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旁道:“不管世事如何多舛,只要不逃避,勇敢面对,总会找到法子,能有出路。”
屋子外边秋高气爽,大雁南飞从空中经过,愈飞愈高,点点黑影排成长长的队列,一径儿掠了过去,最终只在天边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秋风慢慢吹起,院子里一地米粒大细碎的桂花从地上飞舞在半空中,带着淡淡的清香,落在了她们俩的肩膀上。彼此对视了下,孟酒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不错,那我交了你这个朋友,你叫什么?”
“我叫陆小琬,现儿是准备在镇上开个小酒肆,但只会暂时开段时间,以后我准备去长安做买卖,赚尽天下黄金白银,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富家姐。”陆小琬转过身来,看了看这一屋子酒坛子:“若是你不想在这乡野埋没,卖光了这些酒,我们可以一起去长安。”
“是吗?”孟酒酒的眼睛一亮,瞬间又变得黯淡:“长安乃是富庶之地,酒酒做梦也想去的,可苦于没有盘缠,只能留在这山野,靠着父亲传下来的手艺维持生计。”
“只要你想去,我走的时候可以带上你。”陆小琬看了看身边的孟酒酒,年纪也就十七八岁,可是却有着一份独到的坚强,眼神里也有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如果自己要准备出去闯世界,那不如也喊上她,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好办事。
“你说话算话?”孟酒酒惊喜的看着陆小琬:“那我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长安。”
“没问题。”陆小琬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还是先来谈生意罢,你酿的酒我每种要两坛,价格怎么算?”
和孟酒酒商谈了一会,把价格谈妥当了,陆小琬便出了院子叫小书童过来搬酒,三个人来回几次,总算把二十坛酒搬上了马车。回去倒是快捷,小书童驾车已经是轻车熟路,不再像来的时候那般担惊害怕,在马背上坐得端端正正,不时朝用鞭子轻轻抽打下旁边那匹马,两匹马在他的指挥下撒着蹄子跑得挺欢。陆小琬坐在马车里边看着小书童有板有眼的模样,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人就是锻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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