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温柔的抱着女儿,两双同样清澈晶莹的琥珀色眸子对视着,小久久摇晃着玉白的小手,双眸笑的弯了成了月牙儿,极长的睫羽蒲扇似地,惹得莎莎嫉妒羡慕非常。
从胸口掏出一枚浅紫色的玉牌,有晶莹的光晕一闪而逝。小七用刻刀一笔一划的雕刻着‘风久久’三个字,刻了几个小时才完成,虽然并不好看,可承载着一份深切的父爱。轻轻的将玉牌挂进小家伙的胖的几乎没有的圆润颈项,轻盈的淡紫笼罩在她的周身,转瞬即逝。
而同一时间一直躺在船上的风夏浑身一股淡淡的气韵流转于全身,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容缓缓的泛起薄薄红晕血色。
…。
小七正在给母羊喂草,把它喂好了,才能产出羊奶喂养小久久呀!
家里黑光噌亮的熊皮毛毯上,带着小圆帽裹着羊绒袄的风久久小盆友正抱着个大地瓜咿咿呀呀唱着最新学会的山歌,每回莎莎带着大黄来的时候,她都要和大黄比嗓子,完全不知道畏惧看起来有些凶的大黄,大黄趴在地上,她就趴在大黄背上蹭来蹭去,呀呀呀的唱着,底下大黄汪汪汪配合着搭腔,二重唱经常惹得路过的乡邻们捧腹大笑,小七家的小活宝呀!
大家都爱她,因为她从来不哭,见着人就弯起漂亮的大眼睛笑的甜丝丝的,被爹爹抱在怀里的时候父女俩笑起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惹得未出阁姑娘们刚嫁人的少妇们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原来就觉得小七好看,现在有了个女儿竟然更加有魅力,有孩子的奶爸更加惹人爱慕惹人尖叫啊!
也正是如此,所以村里几个汉子一起打猎意外瞧见一头受了伤的黑熊,合力捕杀之后,大家都一致同意将熊皮给了小七,送给小糯米团子铺地上爬着玩儿,免得受了凉,他们会心疼的!
这天小七正背着背篓朝家走着,裹得厚实的像个球一样的小糯米团子窝在背篓里面玩儿着爹爹采摘的蘑菇果子,玩儿的不亦乐乎。一大早出门去晃了一圈弄了些吃的,朝阳升起的时候就回到家了。
大黄在前面奔跑,莎莎跟在后面狂奔,瞧见小七的时候眼睛立即红起来。小七见她这个样子忙问她怎么了?
“小七哥哥…我爹爹,还有隔壁赵叔叔钱大哥他们昨天下午说去打猎,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莎莎哽咽的说道。
“莎莎你别急,他们那么多人一起不会出事的。可能遇上了好东西耽误了会儿,兴许待会儿就回来了,你再等等看。”小七安慰说道,出去打猎有时候会遇见危险,就像那时候为了找天目灵芝,他差点儿丧命,可那毕竟是因为他独自一人而且进入了森林深处还在野兽聚集的地方抢夺那一株灵芝才会遭受那样的危险。而一般来说村里的男人去打猎多实在外围活动,打一些野兔野鸡,运气好的遇上一些受伤的独个大家伙也会大家一起合作弄死了赶紧拖回家去分了。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危险,毕竟人多力量大。
听了他的话,莎莎稍微安定了些。却反而是小七的心里突兀的涌出了一丝奇异的感觉,仿佛是恐慌的不安…不知道是为什么。
直到午饭过后,莎莎的爹爹终于回来了,不过是浑身浴血的趴在了江边的岸上,缺了一只胳膊,众人抬着还未进家门就断了气,只是一路抬着他回来的听到他喊了一句话:快跑。
没人反应过来这句话究竟是在和说谁,究竟是什么意思。同去打猎未归的几人家眷见此都不禁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原本宁静和乐的小村庄阴云惨雾一片,所有人都只顾着悲伤哀痛了,没有人注意湛蓝的天边渐渐被一片黑色覆盖,危险逼近。
小七抱着久久站在屋前的坡上,正下方不远处的桃花林还是一片凋零,零星的嫩绿芽儿也瑟缩在枝桠上面。
从午饭开始久久就不停的爬来爬去不停歇,哼哼唧唧的闹个不停,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也能玩儿的很高兴,很讨人喜欢。
小七不得不将她抱在怀里哄她亲她,这才稍微好些。只是他的胸口闷闷的,看向莎莎家的方向,究竟是什么会让一向谨慎的打猎小队全军覆没?
“呀呀呀——!”久久白胖的小手挥动着,小七亲了亲她的手,循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远的江对面的无际森林山脉上空黑压压的一片犹如乌云的东西正在快速的朝着村庄方向靠过来,可他清楚知道那不是乌云!
这时候也终于有人发现了异状,众人纷纷抬首看过去,‘乌云’已经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那扑腾和嗡嗡声,厚重而充满侵略的声音。
当众人终于明白莎莎爹爹那句快跑的含义之时,已经为时太晚了!
那黑压压的一片已经遮天蔽日的将村庄的上空从白天转瞬间变成了黑夜,它们扑腾翅膀带起狂风并疯狂的撞击着人们躲避的屋舍,一时间尖叫声求救声连绵不断,可是谁又顾得上谁呢这时候?
它们在全村无差别的攻击,目的就是想要逼得人跑出来,一旦有人跑出来就会立刻有数十只飞速低空掠过,将人逮起来,然后就是一片腥风血雨,真正的腥风血雨,还带着肉末飘飘洒洒落在了人们的脸上身上,惹得一些承受能力差的呕吐不止。
也只有血和不多的肉末了,连骨头都不剩下了,什么都不剩下,都被它们吃了个干净。
小七在瞧见黑云逼近的第一时间转身回屋去将久久丢进小背篓中丢了一把果子,然后盖上盖子,将背篓紧紧系在身上,用熊皮毛毯将床上的风夏裹一裹抱在怀中,刚刚做完这些,一阵震耳的尖锐轰鸣之声传来,才被修葺一新的屋顶被掀翻了半边,震得墙沿的灰尘不断洒落。
透过掀翻的屋顶,他瞧见那造孽的畜生,长着一双黑色的翅膀,身体圆滚滚的夹在中间,一张尖刀似地长长嘴巴,鲜红血亮,银白色的爪子锋利的在空中闪动着寒光,两只爪子比身体还要大一些,整个拼起来奇形怪状,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怪物!
小七拿起一只弹弓,那是他打猎的时候必带的武器。紧紧抿起唇,瞄准目标,砰地声,上方的一只怪鸟尖叫一声坠落下来,直直落进了漏空了的屋顶。
嘭!摔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将墙壁都震动的灰尘直掉。
小七没有靠近,只适合拿一根竹子戳了戳,怪鸟果然没有死掉,霍地穿起来,尖锐的长嘴像剪刀一般大开着夹了过来,小七一手搂紧了风夏,一手急忙抽出劈柴的斧头嗖地飞砍过去,恰好砍在怪鸟如鱼肚子一般圆鼓鼓的腹部,硕大的口子撕裂开来,露出里面被粘液包裹的还未消化的人头,赫然便是出门打猎去的钱家大哥!
小七别开脸去,一拉穿上的被子将死去的怪鸟盖住,不是可怜怪鸟而是想让同乡安息。
不断有人嘶喊嚎哭的声音传来,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悲戚。
小七抱着风夏背着久久,冲出房屋,立即就遭到了飞下来的怪鸟的攻击,不过被他手中的斧头击退了,未曾伤到他。
当他冲到莎莎家门口的时候,为了保护亡夫尸体不被糟蹋,莎莎的母亲被怪鸟无情的抓走,莎莎撕心裂肺的喊起来,得到的只是有一批怪鸟飞掠而下的抓捕攻击以及母亲的凄惨叫声,血雨纷飞。
小七抓起地上的石头不断的放置在弹弓上击打飞下来的怪鸟,莎莎这才幸免于难。瞧见小七,莎莎哭喊着扑了过去,“小七哥哥,我妈妈…我妈妈啊啊啊!”
小七眼眶微红,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这样的境况他也不能说什么,也许下一刻死亡就会降临在他的身上,但他能做的就是为了娘子大人,为了久久,不顾一切的活下去!
…。
江对面的森林顶部枝桠上面,坐落着两男一女。
“嗯?有人竟然击杀了宝贝儿!?”青衣男子蹙眉说道,带着一丝讶异。
“什么?你不是说这儿是普通小村落吗?”红衣女子细眉一拧,不满的质问道。
“估计是凑巧…不过,又少了几只!”玄衣男子说着惊呼起来,旋即同二人道:“看来这小村落藏着能手啊!”
三人衣料说不上华丽却也属于上等,胸口都绣着一个金色的炉鼎纹饰。
言语间,红衣女子已经率先动身,“哼,我倒要看看哪儿来的找死的家伙竟然敢杀我的宝贝!比让他百千倍痛苦还命来!”
三道身影掠过丛林轻盈的飞往对面的村落,杀气磅礴。
小七透过窗户看向另一边,“莎莎,快跑!”
两人朝着后山跑去,后面村尾已经传来的哭喊求饶的声音,但很快就被无情的丢弃在了怪鸟的扑食中。
抱着风夏小七跑的很吃力,可他又是绝对不会放弃娘子大人的,只能咬着牙快速的跑。
“莎莎,你朝那边跑,不要走路,从草丛里面跑,我一会儿过来找你!”小七说着,转身跑向来时的路转了个弯顺着藤蔓爬了一会儿落在了一个山洞口前面,将风夏裹好之后轻轻的放在地上,“娘子大人,你先在这儿呆一会,等危险过去了,我就过来带你回家,等着我!”深深的吻了下她的额头,小七转身跑了出去,一只怪鸟发现了他的身影,扑棱着翅膀追了过来,小七拉开弹弓狠狠的打在了它的眼睛上,迅速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