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晚辈跟文俊亲如兄弟。深夜前来的确有事相告。若有言语冒犯之处,还请伯母恕罪。”白少秋这是第一次跟王氏正式的见面,想着今晚的任务,其实也有点紧张的说。
“哎,既是俊儿的好兄弟,有什么但说无妨。”王氏用帕子抹去流下的眼泪,心里虽然做好了思想准备,可还是很紧张激动。
“晚辈听说您要给大小姐议亲?”白少秋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
“是的,可是唐家有什么不妥?”王氏没想到居然提到了小菲的亲事上,忍不住猜想着问。
“伯母,唐家没什么不妥,只是这亲事不该提的。大小姐本是文俊兄的妻,怎好再嫁与旁人?”白少秋带着商量的语气说到。
“白公子,我明白你是好心相劝,只是我宅子里的事你也了解吧。原本给文俊说亲事就不是我的主意,儿子没了,何苦再害别家的女儿。亲事是老太太那边给定下的,人就娶进了门。
不知道俊儿有没有同你提起过,自打他爹不在了之后,二房对大房这边,是各种的逼迫,俊儿年少,我的性子又软弱无能,一直都是过着忍气吞声的日子。
再后来,俊儿也没了,二房那边仗着老太太,更是肆无忌惮。这其中的曲折,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跟你说清楚的。这么说吧,俊儿的媳妇我已经请了族长做主,给了她放妻书,认了她做女儿,现在她就是我樊家大房的大小姐了。
知道你是为了俊儿好,可是,我主意已定,不会把她囚住一生为俊儿守寡的。”王氏一听来的人是为了阻止小菲的亲事而来,心里就有点反感,自己这个做婆婆的都点了头,他即便是儿子的好友也不该插手管这件事吧?
“白公子可是与我家女儿合伙办农场的那位白公子呢?”王氏见白少秋低头没答自己的话,想起来问。
“嗯,晚辈正是。”白少秋其实是犯愁,怎么办啊,这位是真的铁了心要给那位姑奶奶找婆家了,所以,听见她又问一句,随口就应了下来。
王氏一听,心里开始画魂了,怎么回事呢?既然跟小菲合伙办农场的人,那么他是怎么跟小菲认识的?既然是跟自己儿子是好友,怎么都没先跟自己打招呼,就跟小菲商谈好了呢?
当初知道这事儿时,王氏的确没有多问,只当是这姓白的跟唐甫一样,相信小菲能种出水稻,能办成农场才入了份子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哎呀,不会是这姓白的看上了小菲吧,所以才来阻止的?王氏心里咯噔一下子,刚刚以为他是儿子的好友,而生出的一股亲近,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既然白公子与俊儿是好兄弟,又有份子在农场,那还真的不算外人。小菲她有个好归宿是好事啊,到时候定然请白公子来喝喜酒呢。小菲的性子虽比不上大家闺秀的端庄,但是她做事却是个有分寸的,今个你对我所说之事,看在俊儿的面子上,我就当没听见。
没有旁的事,就请白公子回吧。小菲现在是我的女儿,她好了我才会好,希望白公子也能有成人之美之心才好。”王氏脸色不是很好的说到,心里还在后悔,干嘛见了信就激动成那样,还以为有了儿子遇害的蛛丝马迹,却没想到是来破坏女儿亲事的人。
白少秋一见好兄弟的娘亲严肃清冷的脸色,再听了她的逐客令,不由得苦笑着,得,这回自己成了恶人了!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起身,想着早就练习好的话该怎么说出口啊!
“太晚了,白公子请回吧。”王氏起身见这位还没走的意思,心里更加的反感了,也不管什么失礼不失礼,不客气的赶客人了。
“伯母请留步,晚辈话没说完,还请稍安勿躁。”白少秋没办法,赶紧的解释。
王氏很威严的看着白少秋,耐着性子想听他还要说什么。
“若是文俊兄还健在的话,回来得知妻又嫁了旁人,伯母您说他会如何?”白少秋不敢直接的说樊文俊还活着,依旧是试探的口气问。
王氏一皱眉头,几年了,她也一直盼望儿子还活着啊!这话若是旁人说,她会很感动的,可是现在对这个姓白的意境反感至极,甚至想着明个找小菲来,告诉她,这个姓白的不地道,明年不要与他合伙办农场了。
“文俊是我生的,他的性子我这做娘的最清楚。倘若我儿真的活着,知道小菲另嫁他人,也不会反对的,毕竟也不是他喜欢才娶来的,俩人根本就是陌生人。
即便我儿活着,应该也是不喜欢小菲这样性子的,所以,白公子,这事是我樊家的家事,就不劳你费神了。”王氏音调更加的冷,还夹带着不屑的对白少秋说。
“伯母,您也不曾亲眼见到文俊兄的尸身啊,晚辈若是说他真的还活着,只不过因为很重要的事没查清楚,所以不能露面,您信是不信?”白少秋一点一点的为好兄弟铺垫着,生怕不这样的话,万一王氏真的见到自己的儿子,一个激动再有个好歹怎么办?
毕竟是一个已经说是死去了几年的人啊!原本的计划是自己能劝阻好兄弟的母亲,停止跟唐家的议亲之事呢,就先不用樊文俊出面了。可是现在不行啊,这位是铁了心,拿定了主意,根本就不听劝啊!
看看她现在瞅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敌意了啊!
“你到底是打的什么鬼主意?”王氏忍耐不住了,抑制着怒火质问着。
“伯母您别着急,坐下来听晚辈慢慢的解释。您就不好奇晚辈怎么认识的大小姐?您就不知道在下是您在涟水镇的邻居?”白少秋仍旧怕铺垫的不够,继续说。
邻居?王氏想了想,似乎印象里,的确有个姓白的邻居,却没有见过啊!可是这个姓白的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不会是因为在涟水镇的时候,就看上小菲了吧?
“大小姐脖子上有个吊坠,伯母您是不是见过了?是不是觉得眼熟呢?知道怎么会在她身上么?”白少秋哪里喜欢被人误会呢,来不及为自己辩解,继续的铺垫,反正等一下,就有人出现,那自己就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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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母子相认
一听白少秋提到了吊坠,王氏的心立马就更加剧烈的开始扑腾了。开始看见出现在小菲脖子上后,她就让人去查了。查百柳镇小菲嫁人前的与人接触关系,还叫管家到涟水镇的宅子查看,却没什么发现。
小菲的娘家虽然也经商,但是跟涟水镇的樊家一点交集都没有,甚至连二房那边也没有生意来往。这样的结果,让王氏相信了小菲的话,那吊坠是她在文俊的书房角落里捡到的。
而现在呢,这个姓白的居然提到这个?自己是因为小菲那次醉酒,睡在自己房里,近身照顾她才发现的啊,姓白的怎么会知道的?
“伯母,那个吊坠儿是文俊兄给大小姐的。”白少秋被误解,也照样很尊敬好兄弟的母亲,一口一个伯母的喊着。
王氏很想说点什么,也很想问点什么,可是思绪太混乱了,张张嘴又闭上,抬抬手又放下,双眼有些失神的看着关闭的房门。白少秋也不打搅她,由着她先消化消化。
“既然你说俊儿他还活着,那么他现在何处?”过了好一会儿,王氏镇定了一些问。她是想清楚了,不管来者是不是骗子,都是有目的的。
“伯母,您一定要冷静,别激动。”白少秋还是不太放心,商量着劝。
“不劳贤侄担心,我这年纪生老病死、生离死别的事也见得多了,你放心说吧,没事的。”王氏边说着边直了直腰杆儿,倒想看看这个骗子怎么往下扯,儿子还活着的事她是希望的,但是此时却是不信的,只是很想知道,那吊坠是怎么回事。
白少秋起身。很慎重的又看了看王氏的精神头,貌似真的可以。他又走到门口,开门往外看看,确定院子里只有那个婆子没旁人,这才关了房门。小客厅里同样没有后窗的,但是隔壁耳间里有。
白少秋根本就没进耳间,就咳嗽了一声,然后退到一旁。王氏看着那耳间的门帘子打里被人掀开,走出了一个人来。那相貌,怎么跟自个儿子长的这么相像啊?
“娘。不孝儿子回来了。”樊文俊红着眼睛压抑着声音噗通跪在地上,跪行着往王氏面前移动。
王氏就傻傻的看着人跪行着到了自个面前,她紧盯着面前人的眉眼。儿子没的时候还没这么老成,声音也有了点改变,可是,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文俊啊!怎么可能呢?
“娘,是儿子。儿子没死,只不过不得已,不能现身。”樊文俊见娘亲的样子,心里愧疚的用手摇着王氏的膝盖。
王氏身子被儿子一摇,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樊文俊吓的赶紧起身。搂住娘亲的身子不让她往椅子下滑。
白少秋无奈的摇头,就知道会这样,赶紧上前帮忙。樊文俊惊呼声惊动了院子里的阮婆子。顾不上主子的吩咐,上前推门进来看见俩男子在王氏身边,就不顾一切发的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