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个月时间都耗了这一场战事上,饶是祁璟都开始暴躁。这一日,江月不过是从主帐边上经过,却都听到了祁璟难以抑仄咆哮声。
她步子一顿,忍不住站帐边听里面争论。
祁璟声音拔得高,怒不可遏地斥骂道:“混帐逻辑!自己带兵不力,光找借口有什么用!”
另外一个声音像是陆阅山,一面劝解着祁璟,一面从中调停,“将军,如今士气不振,便说这道理无稽可笑,若能振奋军心,也未尝不可行。”
祁璟重重拍案,“章盛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人还夏州城里没走,叫我把江月送回去,安得是什么心!”
江月一怔,怎么,倒与自己有关吗?
里头人静了半晌,仍是顶风作案地说和,“将军,等咱们攻下蔚州,属下亲自去接董姑娘回来就是,左不过几日工夫,反正……”
“够了!”祁璟冷声打断,不甚耐烦地下令,“你派人告诉章盛,他顶不住东路,我再叫人增援就是,拿个女人当不祥借口,他从军这么多年,还要脸不要。”
听到这里,江月已大致猜出里面情形,她略一犹豫,忽然心思一横,准备进去。
谁知,一个声音幽幽忽然从帐中传来,听声音,该是薛徽。江月一直觉得薛徽对她颇为反常,此时,动作不免停下,想听他如何说。
“将军,董姑娘军中,确有几分嫌疑,有件事,属下一直瞒而未报。”薛徽顿了顿,像是极为为难样子,“那日属下见到老乞丐,面容与曾经绑走董姑娘人十分相似。”
祁璟沉默一阵,像是思索,“阿古哥哥?”
“属下不敢确定,只是……万一他与董姑娘尚有联系,将军仍留姑娘军中,岂不危险?”
江月心口一紧,难怪,难怪薛徽总是神色狐疑地望着自己。原是他以为自己叛军!
好,祁璟极否定了薛徽猜想,“不会是她,她知道事情多了,若要往外泄漏,还容得咱们攻到蔚州?这些事你不要往外传,不要让江月知道。”
薛徽低声称是,没做辩驳,适才争辩激烈主帐忽然静了,江月却跟着生出几分失魂落魄来。
她军中,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吗?
他却始终叫人紧守风声地瞒着,若不是自己不经意地路过,他便准备一个人生与自己部下扛着吗?
当夜,祁璟回到帐中休息时候,江月亦是如常睡了。他轻手轻脚地脱了铠甲,吹熄了江月为他留烛灯,黑暗中摸索着上了榻。
女孩儿一反常态地紧贴榻里,整个人瑟缩一起,像是个渺小蚕蛹一般。祁璟料想她是做了噩梦,往里贴了贴,伸手搂江月腰上,想给她些安慰。
江月忽然转过身,主动投到祁璟怀抱里,她纤细胳膊缠着祁璟,像是去握一棵救命稻草。祁璟一愣,低声问道:“江月,你还没睡?”
女孩儿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位置贴了上去,半晌,闷闷“嗯”了一声。
祁璟她背上轻轻一拍,就这样拥着江月,倒也不推脱。“等我?还是哪里不舒服?”
“将军,我……”她声音有些涩意,滞当中,半晌才又续上,“我想回夏州了。”
祁璟动作一僵,试探道:“你听到旁人说什么了?”
江月抚着他胸口,轻微摇了摇头,“没有啊,只是……只是我有些怕了。”
“你怕了?”祁璟又惊又疑,立时质问。
“嗯,刀剑无眼,我每天帮着几位军医大人……实是有些熬不住了,这里也冷,比不得夏州城里安逸,我回去等你,也是一样。”
江月埋首祁璟怀里,声音闷闷,显得遥远而又不真实。
她只觉祁璟环自己腰间手臂渐渐松了,像是无力,又像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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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一章我就让将军把衣服脱了,算是报答你补分,我有诚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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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临别
祁璟隔了许久,才再次开口,“江月,这场仗虽然艰难,可我总会护你周全,你别怕,陪着我,好不好?”
他声音不像哀求,是仍存着他骄傲商量。江月仍是摇头,攥着他襟前衣衫回答道:“我不是担心自己,我只是……见不惯这样场面。你每日早出晚归,我也并没怎么陪着你,等你打了胜仗,我再从夏州回来找你,不是一样吗?“
她这句话说起来,口吻颇像陆阅山今日来劝祁璟话。祁璟心生异样,手臂重揽江月腰间,蹙眉问道:“当真没有旁人和你说过什么?你真不想这里呆着了?”
“是啊,难道……应该有人和我说过什么吗?”
江月抬起头,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彼此面容,唯有对方眼睛,带着澄澈却微弱光亮,直照到彼此心中。
祁璟紧紧拥着江月,心里说不出懊丧难过。沉默良久,他将下颌顶江月头上,下了极大地决心道:“你再等五日,若五日后我还拿不下蔚州,就让人送你回去。”
江月知道这是祁璟大妥协,当下也不再勉强。
她自然有她不舍,只是,若短暂分离能减少他后顾之忧,又何妨呢?
祁璟很便静寂中进入梦乡,江月却因千头万绪心思难成好眠。她撑着身子坐起,借着映入室内月光望着祁璟。饶是梦里,他都是眉头紧锁,搭自己腰上手,则是拢握成拳。
这一场持续甚久战争,一定消耗着他精力,蚕食着他信心……其实,她本不该这个时候退场,可如今,连祁璟身边受亲信陆阅山、薛徽二人都对自己颇含忌惮之心,那可是一直以来对祁璟都敬慕有加死士。倘使因为自己,而使得他们上下离心,江月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将军,愿这五日,我们都能听到胜利消息。
五天,便是六十个时辰。每一次日升月落、斗转星移,都像是挑战祁璟耐心与毅力。他甚至开始害怕回到自己营帐,害怕去面对不得不迎来分离。
祁璟从来没想过,自己是这样胆小而又患得患失人。
难道她不该害怕或担心吗?当初是他阻拦了她留安逸和平退路,一意孤行地带她回到了这样恶劣危险边境来。他早该知道她会怕。
连他属下都会畏惧第二日厮杀,连他自己面对手足兄弟鲜血时会有心悸和震撼,他怎么能要求她一样去面对这个残忍战局。
可是他舍不得啊。
“将军?”江月掀开帘子,正准备去找军医帮忙。然而,她却没想到,祁璟正伫立帐外,像一堵墙似,挡住了天边夕阳余晖。“怎么不进来?”
江月退后两步,给祁璟让开了路。她臂弯还搭着刚刚晾干纱布,俨然是急着出去样子。祁璟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你回来得倒早,先去歇一下,我把这些给军医大人送去,马上便回来。”
江月自是没能忽视祁璟脸上不同寻常神色,这是他们约定之期第四日,连江月都要靠不停忙碌来充斥自己满是杂思大脑,祁璟又何能例外?
可是她知道,若是全然说了自己心事,祁璟必定不会放她离开。他早习惯了一个人去承担,怎么会甘心把分别苦楚和受人误会难过加诸自己身上?
江月绕过祁璟,大步便欲向外去。
谁知,祁璟一把攥住江月腕子,将人整个拉到怀里,紧紧拥住,“江月……”
他声音里有着明显颤抖,江月听得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攥住了他袖口,随着喃喃:“将军。”
祁璟炽热吻印江月耳根、颈后,再探首舔舐着她衣领里露出来雪白肌肤。他像是狼,面对终于得手猎物,连片刻都不忍放开。
江月眼底微热,除了揪着祁璟袖口,再不知该如何回应。祁璟且吻且退,揽着江月整个退到帐中墙边。他手握着她纤纤细腰,轻轻一带,便将人抵墙上,继而压了过去。
他得偿所愿地亲到她香泽,不是掠取,而是带着哀求与讨好索要。江月心中又软又酸,主动踮起脚,伸臂环祁璟颈间,献上自己爱意。
祁璟连日来空落落心终于得到安慰,她也是不舍,是意,不是无动于衷逃跑,不是就此绝望放弃。她没有想要离开他!
“将军……”江月终是克制不住湿了眼眶,她微微用力推开祁璟,靠着支撑帐篷木柱,轻轻喘息。
她领口已有几分敞开,适才祁璟吻过地方一片红痕,是无声挑逗与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