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进去,正巧碰见那个叫陈皮,正搭耸着脑袋,嘴里还念念有词。
如故觉着有意思,走了过去,“什么五加皮,香加皮,长得这么像,哪里能分干净啊,名字差不多,想来用处也差不多,师傅也真是。”
“你错了,香加皮虽是风湿良药,但是它本身有毒,你若是与五加皮混一处,用错别方子,岂不是要吃坏了人?”如故忍不住摇了摇头,脱口而出。
陈皮扭头看着他,“你说这么有道理,你倒是来给我分分,我就不信,你能都分干净。”
如故看了沈青贺一眼,沈青贺点了点头,如故才上前,接过了手里药篓子。
“香加皮有异香,五加皮虽也有味儿,但是两者味道,你细细闻是可以闻出不同,不信,你闻。”
如故随手捡起一片,放鼻下嗅了嗅,“这是香加皮。”说着,递给了一旁陈皮。
陈皮眼睛一亮,“果真如此,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这两味药,外表确实是不好辨别,若是你真要这么分,怕是真要再分个三天三夜了。”如故小声,打趣起来。
“青贺啊,这就是,你之前说那少年郎?”里面走出一老者,头发花白,下巴还留着几缕银白胡须,说话时,须子一抖一抖,惹得如故差点笑出声来。
沈青贺见来人,恭敬得上前,“正是,葛太医,这就是我刚刚说古如苏。”
如故忙放下手里药篓子,起身,“晚辈古如苏,见过葛太医。”
上上下下,打量了如故几眼,葛太医才勉强点了点头,“听说是个能干,不如就帮老夫,把这些药材归归位,年纪大了,字也看不清了。”
如故也没生气,不管是下马威,还是考验自己,都是很正常,只是乖巧点了点头。
“晚辈是个愚笨,不过好有些耐心,若是葛太医放心,就将这些药材交与晚辈分就是。”
这次葛太医倒是认同点了头,至于到底是认同自己,愚笨还是有耐心,就不得而知了。
如故接了药材就拿了纸笔,一边记着,一边开始分篓子,篓子上,把各个药材名字夹好,一种种有序开始分划。
“葛太医,你看。”沈青贺和葛太医,内帐看着。
葛太医摸了摸胡子,“这个小娃娃,倒是有点心思,不仅辨药本事强,还有几分小聪明,倒是个可塑。”
“既然如此,世子爷也就放心了,太医这人就托您照看了,我得回大帐去了。”沈青贺抱了拳,葛太医点点头,也未与如故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医帐。
如故分了不知多久,坐有些腰酸,见四下无人,就起身活动筋骨。
正巧,陈皮拿了药材进来,“哎,古小哥,你分完了呀?”
“还没呢,这么多种药材,我倒也没那么大本事,这么就分完啊。”如故狡黠笑了笑,突地眼珠一转。
“对了,你是叫陈皮吧,我有事想请请教你呢。”
“是啊,师傅给我取名字,叫陈皮,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就是了。”陈皮也就和如故年岁上下,一点心思都没有,有人与他说话,他只感觉到好,其他也没有觉出不妥来。
如故压低了声音,“陈皮啊,军营里,可是有位苏将军?”
“你怎么知道,我们军营里是有位苏将军,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啊?你说啊。”
“这一位是苏仲梁苏将军,还有一位啊,是苏将军儿子,是苏郎将,你找他们两人有事吗?”陈皮好奇看着如故,一脸疑惑。
如故这才封了嘴,“啊,是这样,我是来军营寻父亲,我父亲,早年投身苏将军营下,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不赶巧了,苏将军前些日子,替朱将军挡了一箭,师傅给苏将军拔了箭后,就将苏将军,移送到嘉峪关中医药院去了。”正巧外间葛太医叫陈皮,陈皮应了一声。
“古小哥,你先忙着,师傅喊我有事,我一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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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放心自己?才刚问这么两句,就把人给喊走了,但是也没别法子,谁让别人地盘呢。
如故泄了气,无精打采丢着手里药材。
这里药材足有一百多种,有是容易辨别,也有难分很,说不是为难他,说出去也要有人信啊。
从大篓子里抓了一把,看了两眼,正好是些陈皮,拿了一片直接塞嘴里,还嚼吱嘎吱嘎响,“不就是分药嘛,就当免费试吃,没有防腐剂零食。”
她本就是出生医药世家,家里别东西不多,就这些中药西药,全家哪里都少不了。她自是从小就把这些中药当零食啃,说道这些中药,光她吃过就有三四百种不下,想着想就想开了,他既然已经到这儿了,那么见到父兄不过是时间问题。
想着手下就了起来,大多都是常见药材,基本都是些预防流感,和跌打损伤伤药,难怪上次碰到他们买这么多药材,原来是送来军营。
等大篓子慢慢空下来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点,如故嘴里时常嚼些草药,倒是也没多饿,而且古代用饭时间一向早,也就不意,准备一会,再去找找东西填肚子。
刚起身,就见葛太医手里拿了筛子,也不看路,就直直要撞向,如故刚理好药篓子。
如故忙出声,“葛太医,小心啊。”
葛太医年纪本就有些大了,这会儿精力集中,是听不见有人喊他,如故瞧着忙扑过去,拿身子挡了挡。
“哎哟,什么东西挡我路啊。”等葛太医回过神来,已经直白白,压了如故身上,手上筛子却是宝贝很,人摔着了,东西却还好好。
“葛太医,您先起来吧,我我我,我腰啊。”葛太医这才发现,自己坐了人家身上,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到如故这么狼狈样子,而且还是为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挖苦话。
“小娃娃倒是心善,只我老头子,这毛病是不好改了,没伤着吧,要不我给你看看,擦点药酒好些。”说着就要去拉他。
如故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是真被发现女扮男装,这可是要杀头,他脑袋可还得留着有别用。
“不用了不用了,药酒还是留给收拾将士们吧,我已经好了,您看,我都能跳了,哎哟。”从地上爬起来,怕人不信,还原地跳了两下,这不跳还好,一跳又摔那了。
葛太医锁着眉,“什么没事啊,药酒哪里干嘛,就是拿来给受伤人抹,你等着啊,我这就去拿。”把手里筛子一放,就进了内帐。
眼见不好,如故从地上爬起来,“葛太医,我真没事了,您先忙着,我我,我去找点吃,我这是饿,吃了饭就好了,您别拿了。”
说完,连身上泥沙都来不及拍掉,就连滚带爬冲出了帐子。
葛太医拿了药酒出来,见人都没了,不免有些想不通,怎,不过是让他拿了药酒,自己回去擦擦,难不成还能吃了他不成,自己又不是老虎,难道是中午做过了?想不通,也只好拿了药酒又走了回去。
天还有些亮,如故走出了帐子,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食堂哪,他又该去哪里休息。
也巧,如故刚还不知往哪走,陈皮拿了两个馒头,正从旁边小道走来。
“咦,这不是古小哥么,怎么你分到现啊,你也真是个实心眼,你一时分不好又没事,师傅是个豆腐心,随便说说就过了。”说着想起什么,把手里馒头递了过来。
“你还没吃吧,我这还有两个馒头,你拿着吃吧,营里有规定,过了饭点就不能再开火了,你拿这个填填肚子吧。”
说这话时候,眼里还有些不舍。
如故也不推辞,朝陈皮感激一笑,饿肚子可是万万要不得。
“陈皮啊,我想问一下,你们晚上都是睡哪儿?”如故一边,把馒头往嘴里塞,一边含糊说着话。
陈皮挠头抓耳辨认了好一会,“晚上吃什么?晚上也是吃馒头啊。哦,不过世子回来了,咱们伙食就好了,今天晚上有两个荤呢,平时朱将军,多一个荤,还是别掺着,抠都没有边了。”
好不容易把馒头吞了下去,“不是吃什么,我是说睡哪儿。”
“哦,睡哪儿啊,我说你人看着挺精明,怎么这么糊涂,当然是睡营帐里了,还能睡哪儿啊。”陈皮捡了地上木凳,吧唧,坐凳子上,拿着袖子不停扇着风。
如故有些头疼,这人,怎么和他沟通就这么困难呢,他也很像回一句,看你也挺精明,怎么就理解这么不能呢。
“我当然知道是睡营帐了,我是问,我今天刚来,我应该睡哪个营帐?”
“那你说清楚啊,早这么说不就是了么。其实吧,我也不知道,一会我去问问师傅,你等等啊。”
抽了抽嘴角,他突然觉得,陈皮根本不适合学医,简直是大材小用,他应该当使节,和敌人谈判,绝对气死一片不带重复。
如故外头等了一会,才看到,葛太医跟着陈皮一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