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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独霸王妃 (淼仔)


  随着这一声,他喷出一大口鲜血闭了气,眼睛惊异地瞪着。
  纪沉鱼没听清楚,黯然伸手要为他抚上眼睛。肩头一紧被许王拎起来,许王声音中也带着恐惧:“风暴来了!”
  他也顾不得可能与宗行风碰上,抱起纪沉鱼一掠几步远,头顶上又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哎哟殿下,你找到路了?”陈氏笑眯眯又探出身子:“殿下,昨天晚上我问路,其实天天晚上我在驿站里都会问路,你想把我打发在别院里幽居,哪有这么容易?”
  许王顾不得和她废话,头也不回:“你快逃命吧!”陈氏笑声更清脆:“你又骗我了?”忽然一声尖叫。纪沉鱼从许王怀里往上看,见天空阴霾密布,风似不是从天上来,而是平地里骤然生成。
  陈氏被吹在半空中,只看到她卷在风中的手脚不停乱动,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噗!”一大蓬冰雪从崖上摔落,把山谷全数葬埋。
  纪沉鱼只记得无边的黑暗当头压下,有人把她搂在身下,再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沉鱼醒来并没有觉得呼吸不畅。睁开眼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想起来前事。伸出手,触到一片冰凉世界。而身后,则是温暖微有起伏。她贴了贴,身后是一个人。
  守礼!她猛地想起。双手双脚用力拍出或蹬出,头顶上豁然亮堂,薄薄不过三寸还全是才下的积雪。
  有命活了!
  她惊喜的双手扒开大些,自己先钻出来,再回身去拉许王。许王的身子沉重,洞又不大不好拉。想把洞挖得更大些,触手全是硬碰硬的冰块,冻得实了。
  纪沉鱼重新钻入洞,在许王身上找了找,怀里摸出来一把贴身小刀,削冰如泥,没几下子挖开一个很大的洞口,就这也费了许多功夫才把许王拉出来,累了一身的汗水。
  往远处看,白雪垠垠。不远处有只手直直的伸出来,上面带着一个红宝石戒指。纪沉鱼检查一下许王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有跳动。丢下他到那只手旁边,手已经没了血色,指甲雪白,手指手心全惨白。上面结的有冰雪,日头又出来,照着还有反光,看着吓死人。
  纪沉鱼没有犹豫挥刀劈向冰面,把冰雪一块一块刨出来。手臂慢慢的全露出来,接着再露出发髻,盯着这熟悉的发髻,纪沉鱼更加快的刨冰雪。
  陈氏的面庞露出来,冰得如白玉美人一般,面上还有临死前的惊恐万状,她已经没了呼吸。深山幽谷中无人无兽无,冬天呼吸沉重可见,听来听去只有自己的呼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怖景象,纪沉鱼的心一紧,忽然想到许王守礼,奔回去跪下来面颊贴在他胸膛上,因为紧张,好不容易才听到轻轻的跳动声,她丢下小刀,跪在雪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哭过就对自己大声说一句:“纪沉鱼,你一定要出去!”再回去挖陈氏身边的冰块,她记得陈氏身边有干粮。
  翻死人的衣服固然不对,可是为了活也只得翻了。这死人冻得邦邦硬,衣服也邦邦硬,只能用刀割。一面割,纪沉鱼一面哭:“对不住,我是不得已。”不管这个人如何地不好,她已经死了。
  割出来三袋干粮,都硬得如石头,连袋子冻住现在也不能吃。再割,有火石和火纸。拿着这几样东西,纪沉鱼回到许王身边。几乎崩了牙才咬下或啃下或用唾液融化的一小块干粮,不过只有小手指尖大。
  放在嘴里直凉到心。
  尽量的化暖了,嚼碎了,嘴对嘴的喂到许王嘴里。如此喂了几口,纪沉鱼累得要不想动。她不想动的时候,肚子咕咕叫起来,或者说刚才就在叫,她一直没有精力感觉。
  对着冰渣子干粮瞪着眼睛看,实在不想动,肚子里又支撑不住。纪沉鱼呜咽一声把干粮摔了,人趴在上面有力气就啃没力气就歇着,就这么着对付几口有了力气,再去寻东西扎个架子带许王走。
  树枝子不近,眼睛看到,走到花很久。离开前纪沉鱼对还昏迷的许王道:“我很快就回来。”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劳累出汗,解下身上衣衫,把许王包起来。




☆、第七十九章,顽固的鱼儿

  雪地一望无际,松树离得远,也可以回身看到许王平躺的身影。纪沉鱼走到松树下一身汗,砍下松树又一身汗。她计划是两颗松树,但是停下来飞快跑回许王身边。刚才忘了用刀割干粮,现在想起来用刀把干粮分成小块,拿一块放在嘴里,冰得人一跳。
  好不容易融化了,嚼碎了先喂的许王。许王没有醒,却自动分泌唾液,嘴里的食物在唾液中分解咽下肚。喂过再咬积雪,一口一口嘴里化了喂他。
  做这些事纪沉鱼想也没想,怎么能丢下一个活人。
  再去砍松树,好在是把快刀。把两棵松树拖回许王身边,树枝绑树枝,再把许王放上去,干粮放上去,趁着天没有黑,负起树枝往前行去。
  月儿淡淡上来,阴风寒冰刺骨。纪沉鱼正发愁哪里能歇过这一夜,有“啪”地一响,一个小冰块从左侧摔落下来,那边是一个山洞。
  山洞上方结有不少冰绫,冰块也许是那里掉落下来。洞中空无一物,只有几块大石头。纪沉鱼大喜过望,把许王拖进去,试一试一块石头能搬动,推去堵上洞口,风立即小了不少。
  她弄两株松树,一株压着一株,一是怕许王与冰面接触过近,二是如这般歇下来多一株松树可以生火。
  把一株松树解下来,用许王吹金断玉的小刀切成碎柴。火石火纸打着了火,不一会儿燃烧起来。纪沉鱼松口气,有火就有活路。把许王往火边拖一拖,见他闭目不醒,心中实在忧愁。干粮烤热后没有水,用自己手掌在火中煨热,捂一把雪在手上化水。虽然冰,却比直接嘴里化水的好。
  有火有粮看似暂时可以安心,纪沉鱼再喂许王时反而有了不安,不像雪地里不假思索的唇对唇喂他,那时候人在天寒地冻中,只怕他从此不在,只想多喂一口是一口,不敢多想别的。
  山洞虽然不小,也怕许王冻病,纪沉鱼犹豫一下,睡的时候抱紧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半夜里狼叫虎啸都有,因为身边有这个人在,贴一贴他就觉得安心。
  纪沉鱼没有多想,她很快睡着。醒来时天光从洞口石头缝隙中透进来,再看许王还是没有醒来。
  早饭还是干粮和雪水,饭后拖着他雪地中独行。自己出力会出汗又怕他越睡越冷,厚厚的外袍一直把他盖得紧紧的,就这么带着他逃命去也。
  看树轮,看松叶两侧受光的不匀来认路。其实遇到岔路口拐来拐去,纪沉鱼也不知道将去哪里。
  这样一直过了三天,三天中纪沉鱼无微不至照顾身后的人,都是嘴对嘴的喂给他。
  第四天上许王呻吟一声睁开眼睛,纪沉鱼正在烧饭,回过头后欢呼一声,不避嫌疑地抱住他:“你醒来了?”
  许王幽深的看着她:“鱼儿,你又救了我?”纪沉鱼流下泪水不住点头:“你好了太好了。”拿起他的手贴在面颊上,纪沉鱼泣得更凶:“你会认路不?我走了三天还没出去。”
  “你现在知道离了男人是不行的吧?”许王在这种时候还调侃她,纪沉鱼深以为然。男人是阳刚力气的象征,这种逃难的时候男人算是必需品。她又把面颊贴在许王胸膛上,流着泪听他心跳扑扑通通。
  许王抬起手抚着她的头发,微笑道:“傻丫头,你为什么要走?”纪沉鱼脸一沉,推开他去火堆边看干粮热了,拿来切碎了给他:“吃吧。”小脸儿黑的,刚才的亲热全然不见。
  许王刨根问底,殷切地问:“鱼儿,告诉我!”
  纪沉鱼拿出他的小刀,这小刀一直放在她身上。举着刀在两人中间,刀光明亮映出两人的身影。纪沉鱼认真严肃地道:“我救了你是不是?”
  许王点点头。
  “那你指刀为誓,你我出去以后,各奔东西不再干涉!”
  许王惊得嘴一张,失声道:“为什么!”碰触到纪沉鱼绷着的小脸儿时,许王大怒,他还虚弱,怒也怒得有气无力,但声音坚定:“不!”再很有骨气的推开纪沉鱼给自己的干粮,闭上嘴以示自己不吃,也不会发誓。
  纪沉鱼大怒,她怒得比许王有力得多。一把捏住许王面颊,把一个细粒的干粮扔了进去,再合上他下颔:“吃!”
  许王挣扎了几下才咽下去,纪沉鱼忽然笑了。他此时任自己宰割,这滋味真好。就这样捏着他嘴喂了一顿,自己去化雪水。手心温热的雪水送到许王嘴边,许王湿润了眼睛,乖乖张开了嘴,就是喝完了舌头飞快在她手心中一点,再飞快收回去。
  纪沉鱼懒得同他计较,自己去吃了饭,收拾篝火时嘟嘟囔囔:“我还心不狠,要是心狠,打到你吃为止!”
  “鱼儿,我让你打,让你天天打都行,只求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去?”许王很有渴望想知道。纪沉鱼沉默一下,对他说也不会明白。
  因为他醒了,下午拖着许王行走格外有力气。她背着松树的根部,许王是头朝着她的背,脚对着外面。不时仰起头看少女纤细却柔韧的背景,似乎天塌下来也能挡住。许王噙着笑,双手负在脑后,一只脚在风中摇着很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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