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大家还在疑惑和震撼之中时,又传了一出消息来,圣上亲自登门宣宁侯府,给太夫人拜寿去了。
这是何等的荣耀,即便是是宣宁侯府这也是头一次吧。
虽不在朝堂,却依旧是众臣哗然!
外面如沸腾的油锅一样,侯府里却是一片死寂,周围跪了一地的人,太夫人和大夫人要行礼,敏哥儿扶着她们说免礼,鑫哥儿和晟哥儿张着嘴巴瞪着眼睛,若非胡总管在后头悄悄拉着,晟哥儿真要开口问一句:“圣上?这不是开玩笑吧?”
鑫哥儿还算镇定,可心里还是砰砰的跳,也不记得怎么行礼的,跟着众人站起来,再去看一边不停挠着头满眼忧烦的炙哥儿,小声问道:“怎么了?”
今儿敏哥儿并非一个人,而是摆足了帝王的场面,身后光是施胜杰领的羽林卫便有数百人,所以炙哥儿有些顾忌,悄悄和鑫哥儿咬耳朵:“三哥怎么变成圣上了?我没做梦吧?”
鑫哥儿抿唇直笑,晟哥儿却是绕过鑫哥儿弹了炙哥儿的耳朵:“疼不疼?”炙哥儿木然的点点头:“疼!”
“真的疼?”这次轮到晟哥儿不确信了,他伸头过来:“我不相信,你打我一下试试。”
炙哥儿揪着他的耳朵提了提,晟哥儿疼的龇牙咧嘴的,捂着耳朵不可思议的道:“还真的疼。”仿佛长这么大就没疼过。
两个人又去看正在和太夫人说话的敏哥儿。
敏哥儿留了随侍的众人,只带了苏公公在身边,率先朝太夫人正房走去,路经晟哥儿几个人身边,敏哥儿盯着三个人悄悄眨了眨眼睛,这一眨不要紧,晟哥儿忙靠在鑫哥儿肩头上:“不行,不行,你快拉着我。”
“你发什么疯。”鑫哥儿尽管心里又紧张又疑惑,可面上却勉强维持了镇定,晟哥儿无所顾忌拉着他道:“我要飘起来了。”他看着天真想大笑一声,往后他可是有靠山了。
“在外头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太夫人回头看了眼几个傻傻发呆的孩子,几个人听着太夫人的话顿时一个激灵跟了进去,外面萧四郎则是招待施胜杰等几个领头去喝酒,余下的人则是以太夫人的名义打了赏。
房门关上,外头胡总管亲自把着门。
“祖母。”没了外人,敏哥儿就挽着太夫人的胳膊亲切的笑了起来,太夫人已经听析秋解释过了,放了心她点着头满心满眼的高兴:“好好,你回来就好。”
敏哥儿又和大夫人见了礼,大夫人侧身让了,但却应了敬称。
轮到萧延庭,他一直垂着头不敢一睹圣颜,本来思索萧四郎不在他得担负起责任,陪着圣上说说话,连话题都斟酌了两个,却不料被敏哥儿一声祖母给惊着了,他腾的一下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敏哥儿。
敏哥儿咧嘴笑着。
萧延庭眼前一黑,又晃了晃了脑袋还是不敢相信,晟哥儿见父亲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被刺激到了,忙过去笑着道:“父亲,您不是在做梦。”
一句话,萧延庭红了脸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下鑫哥儿和晟哥儿也不再顾忌,挤到敏哥儿身边坐下,炙哥儿也是满腹的问题想问,恨不得立刻将敏哥儿拉在一边好好拷问。
苏公公在一边不停擦汗,时不时偷偷瞄一眼析秋。
等中午大家吃了长寿面,几个孩子终于忍不住,将敏哥儿“请”去了太夫人次间的碧纱橱里,门一关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问。
“你怎么活着的,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也不写信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伤心了好久。”
“你又怎么成了圣上,你不是四叔的孩子吗。”
“是啊,是啊,你不是三哥吗,怎么又变成圣上了。”
敏哥儿苦笑,一一答了。
一阵沉默,新的一轮问题又来了。
“你给我一个免死金牌吧,往后我就能横着走了。”
“让我去辽东吧,我要去历练。”
“我要进宫去看看,还从没见过圣上是怎么过日子的呢。”
“你快娶亲了吧,皇后长什么样子,倒时候我们见到她是喊皇后嗯还是喊弟妹?”
敏哥儿哭笑不得,却又觉得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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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亲家
下午侯府热热闹闹的将敏哥儿送走,圣上的仪仗前头到了皇城,后头还没出南牌楼,满街的百姓围在街边想要一睹新帝的圣容。
全城轰动,但连锁效应绝非仅此一桩。
敏哥儿前脚离开,后头宣宁侯府的门庭,便迎来了数年都不曾见的车水马龙,几乎京中有些头面的官宦都送了礼来,马车挤挤攘攘堵了半条街。
析秋和大夫人忙了一个下午才将人送走,太夫人笑眯眯的道:“……敏哥儿是个有心的孩子。”
萧延筝显得很兴奋,不比晟哥儿冷静:“他如此高调的来给您拜寿,就是为了告诉别人,宣宁侯府的圣宠不断……”她说完想到今天的热闹繁盛又道:“咱们家好多年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太夫人颔首,想起先帝时的情景,那时候家里有老侯爷还有萧延炙,虽不如今天这般盛况,可说起宣宁侯府谁不恭敬几分……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却又觉得欣慰。
“四嫂。”萧延筝拉住析秋笑容满面的道:“敏哥儿能这般懂事,和你的教导分不开,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啊。”
析秋抿唇轻笑,轻推她道:“他本来就懂事,哪里用得着我去教,再说,我进府时他都三岁了,都说三岁定终生……”又看向太夫人:“还是娘的功劳。”
太夫人呵呵笑了起来。
外头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进来,晟哥儿兴奋的边走边说,声音极高,转眼和鑫哥儿炙哥儿以及勇哥儿进了门,一进来晟哥儿就道:“祖母,您是没看见圣上的仪仗,可真是威风八面。”啧啧称奇的样子,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坐在御撵里的,正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太夫人却没有高兴,脸色一沉严肃的看着几个孩子:“敏哥儿的身份不可出去乱说,若是惹了祸事,我可不保你们。”
“我们心里有数。”晟哥儿点头不迭,鑫哥儿也笑着道:“祖母我们都知道利害,断不会出去胡言乱语的。”炙哥儿也颔首应是。
太夫人放了心,着重嘱咐晟哥儿:“鑫哥儿和炙哥儿我到是放心,就是你,往后你切不可仗着敏哥儿的身份,有人给你撑腰就出去胡为,可知道。”
“哦。”晟哥儿刚刚还在想,这么大的靠山他要如何横行,和那些朋友示示威,现在太夫人如此一警告顿时蔫了下来:“我不会乱来的。”
太夫人依旧不放心,过后将萧延庭找来,再三嘱咐他要盯着晟哥儿。
萧延庭连连应是,他看着太夫人欲言又止,敏哥儿的事家里的人似乎都知道,唯独他不知道,心里不由生出一丝失落。
太夫人仿佛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你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回头和你四哥商量商量,看看去哪里能挂着职,有事情做总比你这样游手好闲的要好。”
萧延庭不能考科举,又没有荫恩,若是让萧四郎给他谋个实实在在的职位,那真是再好不过。
心里的不舒服一下子消失了,萧延庭含笑应是,高兴的道:“儿子知道了。”退了出去就找萧四郎商量这件事。
过了些日子,萧四郎便给他在五城兵马司打点了一个副指挥,不上不下并不引人瞩目,萧延庭高高兴兴的上任去了。
圣上驾临宣宁侯的震撼还未褪去,就在大家以为圣上会给萧四郎官复原职的时候,圣上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萧四郎依旧是闲赋在家,这样一来众人越发的糊涂起来,猜不透圣上的意思。
五月底的时候,钦天监和礼部终于将圣上的婚事定在了年底,十月初十,这样一来时间就很急,一时间各个部门为了圣上的婚事都开始忙碌起来。
期间,析秋进了宫一趟,见了乐袖,乐袖如今住在慈宁宫中,重新修建后慈宁宫辉煌大气处处透着奢华,乐袖很客气的拉着她,并肩在胡床上坐了下来,瑾瑜端了茶水亲自奉上,以令人咋舌的亲和和态度接待了析秋,到了中午还是留了饭。
析秋知道乐袖心中所想,还是忍不住感叹后宫真的是个大染缸。
吃饭的时候,圣上听闻了析秋的到访,虽没有过来却让人赏赐了许多东西……如此一来,内侍女官便是连内务府也知道析秋的身份的不一般,析秋去领赏赐时,那些内侍堆着满脸的笑容,恭敬万分:“四夫人签了字尽管先回去,稍后奴才们就给你送去府上。”
析秋谢了又谢,这才出了宫,果然前脚进门后脚内务府的人就将圣上和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送了过来,析秋让天诚一一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