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柳向来对这种事情不上心,提起便就烦躁不堪,摆手道:“随他折腾吧,我不想与此事上多费口舌。”说完默默的喝着茶,想着心事。
析秋看着她心中叹了口气,想了想也顺着她不再说这件事,话题依旧是回到秦远风身上:“那秦公子的事情,可要托了人去打听打听?”
阮静柳摇摇头,道:“不用,他也不是孩子要做什么也不用我去管。”也轮不到她管,他们虽认识三年,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析秋也就没有再说这事,只是依旧是不放心阮静柳的事情,既然阮博蝾要来京中为官,这件事若是不解决好,往后兄妹若是在京中遇见岂不是尴尬,难保不会折腾出别的事情来。
她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锦乡侯府,将阮静柳的事委婉的和阮夫人说了一遍,本以为阮夫人是知情的,岂料她也是惊怔莫名,问道:“我确是不知道,这个博蝾做事也真是鲁莽。”
析秋笑着道:“……本不该我来说,只是静柳的个性您也知道,所以我就越俎代庖来您这里求助了。”
“你放心。”阮夫人拍着胸脯道:“待侯爷回来我,我便问问侯爷,这件事要怎么做,明儿我就给你去个消息。”说着一顿又道:“……也麻烦您告诉静柳,以前吧我对她确实不喜,脾气拧成那样说什么也不听,便是父亲去世也不过问,如今渐渐的熟识了一些,我也了解了她一点,虽依旧谈不上喜欢,可到与我想象的有些不同。这个事儿便不是您开口,我也会管一管的。”
“那麻烦您了。”析秋说完笑着道:“还是希望他们兄妹能和睦相处……静柳姐确实不容易。”
阮夫人微笑着点头。
果然,请了阮夫人帮忙,第二日她亲自来给析秋回话:“……侯爷确实知道这件事,不过他知道却与我们不同,他只当是博蝾请静柳回去小住些日子,给她在通州安排了住处,没有细问其中究竟,没成想那孩子竟是误会了,闹出了这么多的事儿来。”
是不是阮夫人说的这样的,已经不重要了,她笑着点头道:“多谢您了。”说完又道:“那如今侯爷是如何安排的?”
“侯爷只说她既不愿回家,便随她去吧!”阮夫人说着又道:“往后就安心住在京中,若是博蝾再来找她,便让他来找我,那孩子有时候也是个不清楚的,尽做些糊涂事儿。”
既然阮夫人这么说了,析秋自是乐着领了这个情:“这次真的要谢谢您,回头我就去和静柳姐说,她定会很高兴。”说着一顿又道:“中午就留在府里吃饭吧,我们也好久没有说说话了。”
阮夫人掩面而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日析秋就让天诚去将这事和阮静柳说了,阮静柳只点头应了,便没有别的话,过了两日听说阮博蝾到了锦乡侯府,析秋还是事后听说的,锦乡侯将他一顿训斥,只道:“……她已是出嫁的人,当初你不将人接回来,这会儿想起来了,早干什么去了。”
阮博蝾垂着头想要辩解可又不敢,锦乡侯又道:“你可知道谁求到我这里的来的?”阮博蝾一愣,锦乡侯便道:“萧四夫人。”说完点了点头阮博蝾的额头:“她本也没有做什么,都这么多年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也传扬出去了,你如今将人带回去能起到什么作用,留她在京中与萧四夫人又是姐妹相称,与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阮博蝾抬头看着锦乡侯欲解释,还没说话就被锦乡侯打断:“不要再说了,你如今得了官职便用心做,圣上有意派人巡抚大同,你去准备准备!”
阮博蝾听着眼睛就是一亮,还没去衙门应卯,这边就有差事了,他喜不自禁立刻将阮静柳的事情抛在了一边,生怕对方反悔一样应道:“侄儿这就去准备!”
隔了两个月阮博蝾果然鸣锣开道去了大同。
秦远风此一去便没有了踪影,阮静柳还是托了人去秦氏打听,只听闻秦老爷子几天前去世了,家中的一应权利皆是由秦家大爷接受,同轩堂名下的所有店铺产业全部易主由秦家大爷掌管。
秦远风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静心做事,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曾表露。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韩承自辽东凯旋而归,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萧延亦没有随军回来。
析秋听萧四郎道:“只身一人去了关外!”析秋听着叹了口气,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苦了太夫人又是暗暗哭了一场,担心不已。
五月末,韩承依圣旨迎娶了方二小姐进门,析秋随了礼并没有登门,萧四郎则是去喝了一杯水酒,回来说韩承大醉未醒,洞房花烛只怕也难圆!
析秋无奈的笑笑,觉得韩承有时也似孩子一般,随着性子而为。
七月时,江氏生产顺利,得一女六斤半白白胖胖的,析秋看着疼爱不已抱在手中都不舍得放……取了名字杏姐儿。
满月酒的时候,佟府里大办了一场,请了戏班子回去唱了一日,阖府里热闹欢腾。
转眼到了中秋节,去年萧延亦走时说是中秋节回来,到了这一日却只回了一封信,人依旧在关外,只怕要过了年才能回来,太夫人拿着信直叹气,想让人去找找,可萧四郎哪里有空,萧延庭又要陪着依旧昏睡的五夫人在家。
只得作罢,只让人去了一封信仔细叮嘱他注意安全。
十二月时宫中莹贵妃诞下一女,圣上取名鸿,赐封号敏嘉……
为此,乐袖特意写了一封让人带出来,析秋拿着信便忍不住叹气不断,宫中又有两位美人相继有了身子,她将信给萧四郎看,无奈的道:“……也不知这样的担忧,何时是个头。”
只要敏哥儿在宫中一日,事情都未定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能作数,她依旧是跟着紧着心,好在莹贵妃生了一位公主,否则这局势又不知道演变成何种局面。
不能回头,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前进,虽累却好在还算顺坦。
转眼之间便到了杏姐儿两周岁的生辰,之后秋闱佟敏之如愿中了举人,虽然名次不佳遥遥落后但以他的年纪已是不俗,佟府喜事连连就是大老爷也是走路仿似带着风一样。
析秋也很高兴让人在鸿雁楼订了席面送去了潜山书院,请佟敏之的同好和以及先生们用。
佟敏之嘿嘿笑着,眼睛发着亮光。
------题外话------
下一章开始会将一些事儿铺开写~
☆、013 婚事
“我今儿回去一趟。”析秋睡不着,便和萧四郎同起了服侍他穿了官服:“大嫂托了邱妈妈来,说是有事和我商议。”
萧四郎站着不动任由析秋整理着衣襟扣了腰带,又由她拉着坐去梳妆台前整理了发髻,析秋又道:“我猜想,只怕是为了七弟的婚事。”
“七弟的婚事?”萧四郎一顿,才想起来佟敏之也有十六了:“可有相中哪家小姐?”
说话间已经收拾妥当,他站起来和析秋一起出门,稍间里摆了早饭,析秋让碧槐去将炙哥儿找来,夫妻两人在桌边坐下,析秋道:“倒没有听说,不过大嫂既是请我回去,只怕心里已有了盘算才是!”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佟敏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当初他说等考取了举人才谈婚事,大老爷也应允了,如今已是举人,婚事自然也拖不得了。
“嗯。”萧四郎接过析秋倒的茶回道:“成了家也好,以后你也多个帮手。”
若是弟妹娶的好,对于析秋来说,可能比江氏还要亲密得力一些,毕竟佟敏之和她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析秋明白萧四郎的苦心,点头笑道:“就看七弟的缘分了……”说着一顿又道:“听说赵先生似是有意将家中的孙女说给他,说是明年便及笄了,女子虽没有见过,但赵府也出自书香,想必不会差的。”
“赵先生?”萧四郎像是在想是哪位赵先生,想了想显然无果,索性道:“你们选着吧,若需我打点的告诉我便成。”
析秋听着掩面而笑:“婚事哪里需要打点。”说完还是忍不住乐着:“难不成娶不成,还要四爷用手段强抢民女去不成。”
萧四郎也哈哈笑了起来,捏了析秋的鼻尖:“竟拿我打趣。”只动手有些不过瘾似的,便在她嘴角啄了一口,觉得这么多年,怎么看她都感觉不够!
析秋被他弄了个红脸,嗔怪的看了一眼,适巧炙哥儿从外头进来:“爹,娘!”随后已经掀了帘子大步走了进来。
个子已经到了析秋的肩膀上头,都快赶上十岁的鑫哥儿了,很壮实,眉眼间和萧四郎如一个模子脱出来的,不过却要比萧四郎更加阳光一些,步步生风的在析秋旁边坐了下来,伸手就抓了鸡蛋在手中,娴熟的剥了鸡蛋壳蘸了酱油咬了一口:“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析秋看儿子吃着,就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凝眉道:“也不洗手,说了多少次你也不听。”只是习惯性的唠叨一句,转了话题又问道:“又是丑时起的?”
“嗯!”炙哥儿点着头:“华师傅说等天气凉了以后,就不用这么早了。”说着喝了口参茶问萧四郎:“爹,先生说过两日带我去郊外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