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摇冷淡地瞅着楼沁雪,等了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拿捏不准独步摇的意思,楼沁雪直盯着独步摇不放。
“独步摇,这事与苏笑莲无关,是我自作主张这么做的。”谁叫独步摇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是出动了死士,也不是墨家的对手。
墨家人数多,个个似乎生来就是练武的料子,一出手也是不容小觑的。
“你倒是死护着他。”独步摇弹了弹衣袍上的雪渣,慢步走上来。
“没错,即使是死,我也要护着她。所以,独步摇,你最好不要动他。”楼沁雪一昂头,打定了主意,不管独步摇会对自己如何她都不怕。
光是她一身的巫术就耐何不了她,独步摇的毒药是很厉害,但是她的巫术却也是一点也不逊色。
“楼沁雪,可曾记得我的话。”独步摇抬起黑色的眼睛,看着她。
楼沁雪心头一颤,想起当时独步摇的话,不由咬了咬唇。
独步摇早早就警告过,让她不要随意动用她的巫术,否则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又想要干什么?”楼沁雪被逼退了一步,也不敢冒然动手,在心里默默念着咒语。
独步摇站定脚步,眼睛里平静出奇,“收回你的咒语,否则下一刻谁落入谁的手里可就不一定了。”
独步摇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活动,突然冷漠断了她的念想。
楼沁雪心中一骇,却也按着她的话收了咒语,再次看向独步摇时,才惊觉独步摇那纤细的十指间夹着数枚银针。
“你——”银针上有余毒,借着雪的银白,还可以看到上边隐隐泛着黑色的亮光。
“楼姑娘是要赌一把吗?”独步摇眯了眯眼睛,漠然道。
楼沁雪不敢赌,她见识过独步摇发动银针的场面,快,狠,准。而自己默念的咒语根本就快不过独步摇手中的银针,所以,在速度上,她只能认载。
“你赢了,但是,你也休想抓住我。”楼沁雪手中红鞭一扬,咒语扑面而来,独步摇眼神暗了暗,银针在飞郑出去时,楼沁雪已经与那几十名黑衣人凭空消失。
而她郑出去的银针还是慢了一步,只扎在他们离去的空地上。
“该死——”独步摇只觉得全身一抽一麻,整个人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是身上的银针起了反作用,为了控制体内的春药,她拿自己的生命开了一场玩笑,看来副作用还是发作了。
再迟一点,她就被揭穿。也幸好那个女人跑得快,否则落网的不一定是谁。
大口大口喘着息,两腿一软,干脆仰躺在雪下。
口腔呼出气体,眼睛直直地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密。
“李倾——看来没办法实现我对你的承诺了,身体似乎真的要废了。”冲着空中伸出手,接下飘落下来的雪花。
“咳咳……”嘴边溢出乌黑色的血,流淌在冰雪里,发出嗞嗞的声音,像黑火那样,冒出淡淡的黑烟。
连点到她血迹的衣裳也传出烧焦的味道,全身的骨头都在泛冷。
“呵——真不该守什么贞洁啊,早知我就该抓一个男人上了再说。好歹也保住命了,现在好了,为了那该死的贞洁,我这条命算是玩完了。”独步摇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冷。
“咳——”猛然的一个翻身,独步摇朝着坚硬的雪地吐了一口黑血。
“嗞嗞嗞~”被沾到的袖子,发出嗞嗞的声音。
独步摇缩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从身上拔出一枚银针,往自己的穴道扎上一针,再取出来时,银针就完全黑了。
“呵……咳咳……”这一回,她终于成为一个百毒不侵的毒人了。只是,这代价未勉有些大了。
刚刚勉强站起来的身体,走出几步,又重重地跌到在冰冷的雪地里。
然后彻底的爬不起来了。
挺尸躺在雪地上半个时辰,忍受着冰雪覆盖,还要冷透骨的寒。接下来,她只觉自己全身透着一团火,似要灼烧她的骨血。
她所躺之地,马上变成一片暖水,将她泡在冰雪之中。
有种想要被烧死的感觉,她的体内有黑火成份,只是很少很少,渗了其他的东西,减去了黑火那种扩散的成份。
腐蚀性还是很强,纵然她使了非常手段让这具身体适应,还是这么的痛苦。
痛得她数次昏死过去,再也爬不起来。
就这样死掉了吗?
那一夜,是今年以来下的第一场大雪。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独步摇去了哪里。
那一夜,墨家出动了所有的高手,暗中寻找独步摇的下落,就在方圆之内,一寸土都不放过。
可是,仍然没有独步摇消息,她就好像是在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了般,就像黑火燃烧,成为灰烬。
那一天,是十五。
同一夜,李倾只身抵达云国,苏笑莲设下重重埋伏。
红姨领着李倾的死士潜伏云国,被苏笑莲挑出,暴光了身份,一场血战当场就开启。
李倾一身武功全废,毫无反抗的余地,这出乎了苏笑莲的意外。
战争,一触及发!
术国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寻独步摇,末央,东属等国已经将矛头指向了他们术国。墨家死守术国,墨竹儿亲自暗中领着数名女子会,一路搜寻独步摇踪迹,按着最后一个人看到的方向一直寻找。
当夜直寻向琰国境地,派了数人潜回琰国。
有可能独步摇已经回到了琰国也不一定,这一次独步摇的失踪太过于莫名奇妙了,没有踪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不像那一年,他们还有一个底。
而这一次不同,独步摇完完全全是一个人失踪的,而且是追着那个巫女过去时失的踪影。
所以,现在首先是要找到那个巫女。
最懊恼的还是慕然,当时他就不该丢下独步摇一个人,应该派几个人随身跟行的。那个巫女不简单,指不定独步摇就是落到那个巫女的手里了。
对于古老神秘的巫术,他们还是十分的忌惮。
十五,没有圆月,没有星辰。
但这一天,天空飘的雪特别的大,出门不过一刻钟就能被雪覆盖得一层又一层的,别说正在打仗的士兵了,被雪蒙了眼睛的视线,进行坚难的一场战斗。
血染白银,不过片刻又被一层雪白覆盖上。
云国终于是在十五的晨时将浑身血淋淋的,失去武功的李倾生擒住,对琰国要求停止战争,弃械投降。
李倾失了武功,本来就是一个轻易捉拿的人,愣是让他一路杀过来。
武功内力没了,但不代表有些力量就没有了。
观师台上。
雪覆得一层又一层,战场上,被雪洗得纯白无染。
苍白的世界里,高高的观师台上,那个身红艳人染得一身雪白。
纵然是被绑在架上,仍然没有减去他半分的贵气,在这样的一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的狼狈,反而章显出他身上的冷寒更为盛。
那眼神,冷得瘆人!
白色的世界里,雪衣男人缓缓的出现在观师台前,面对着百万雄狮,再抬头看着面前的观师台上的血人。
冰眸正冷淡地对上他温雅的眼睛。
他冷冷地眺望着观师台下轮椅中的清贵男人,染满血的脸,冷峻得如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
对比上头的血人,从在轮椅中的雪衣男人,干净出尘,让人遥不可触及。
他就坐在华贵的轮椅上,一向深谋远虑的他,此时的表情却像一个孩子正在惚醉恍梦,有一种海天纯净的恍惚静谧。
面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霸气横扫的琰皇子,而是为了一个女人,愿意只身踏入这一场骗局。
“十五,你会失去武功。小摇,是你最大的弱点。”亦是他自己最大的弱点。最后一句,他不说,李倾都能明白。
李倾头顶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积血,藏在染血的墨下的冰眸正森冷地看着苏笑莲。
“你不该利用她。”
苏笑莲苦涩一笑,“谋大事者,不拘小节。”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做。
现在他将此生最大的敌人捉在手里,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两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是天敌。
苏笑莲的神容融合了婉约与冷峻:“李倾,你我以天下为赌,你明知这是一场骗局,却还是来了,你就不怕,你的琰国,将不复存在……”
“呵。”李倾的冷然的神色里充满了讥讽,“苏笑莲,你输了——”
听到这句话,苏笑莲眉心蓦然拢在一起。
看着李倾良久,良久……
苏笑莲也是无声苦涩一笑,原来如此,是他替李倾做了嫁衣。
“赢了天下,却输了她。呵……原来如此,只身为她犯险,博得她全部的爱,李倾,我苏笑莲最终还是输了。”本来,他以为这只是他们之间的一场较量,对外说独步摇在他的手上,虽然只是一个空売,但实际上,还是利用了李倾对独步摇感情,算计了这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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