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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纸贵金迷 番外完结 (清枫聆心)



他醒觉起来,连连磕头,“王爷,小的不得已,全是照大小姐和老爷的吩咐说话啊。老爷突然让小的负责十月的账本和收账,指示小的做了本假账,又提了千两银票。但直到大小姐出嫁那日,官差抓了广管事,小的才知道那是陷害他的。一家子就靠小的这份工钱,小的替广管事不平却一字说不得。事后,老爷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让小的在公堂上指证广管事偷他银子。就这么多,全是实话,王爷饶命。”

认了一个。书官字字记录。

沈老爷气得上前踹账房总管一脚,“你胡说八道。”

“沈老爷,这就到你了,你别急。”庄王让官差再带人证。

一个眉宇间愁楚的少妇上堂,无神的目光看到沈老爷时闪现恨意,对庄王跪倒拜礼。她正是沈老爷霸占的妻侄女,曲意承欢,强颜欢笑,却一直等着复仇的这日。她说道,广管事父女流放后不久,沈老爷得意告诉她整个陷害的经过,还夸他闺女像他一样有本事会算计,若为男儿身,是继承家里生意的不二人选。

沈珍珍这时没了靠山,但也不是容易低头妥协的女子,说道,“李氏对我爹恨之入骨,证词挟带私怨,不可信。”这和刚才说八人被买通的任意猜测不同,有一定程度的依据。

“我也可以说你对童氏恨之入骨才嫁祸那对父女。不过,本王通情达理,李氏证供只可为旁证。”与其说是通情达理,不如说庄王还有后招,“我再传召几位证人,与沈氏你买通官差杀广管事父女有关。”

沈珍珍不松口,“我从未买通官差杀人。”几位证人?她以为只有独孤棠而已。那么她可以说独孤棠和采蘩是夫妻,自然相帮。

采蘩也奇怪,哪来的几位证人啊?

堂上如走马灯,到这儿是今日终场,由独孤棠来压轴。气宇轩昂的大步而来看不出一点病气,身穿常服却是符合大公子身份的蓝云袍,高髻牙冠,腰间挂剔透白玉,与独孤兰送采蘩的玉镯出自一处,是极珍贵的宝物。

他身后跟着七八人,采蘩记忆力强,记得那些是流放途中官差带她和她爹宿下的客栈老板或掌柜。尤其对倒数第二个印象深刻,福来客栈的老板福旺,那个试图帮她的年轻人。

这批人纷纷述说官差在客栈落脚后对采蘩和她爹的种种跋扈,并听他们几次三番提到是有人要让这对父女倒霉。

到了福旺,他看见采蘩就禁不住高兴,“姑娘可好啊?”一直惦念这个奇异的姑娘,虽然再见面是在官府,但看她气色好神色也好,令人终于放下心来。

“我挺好的,福老板似乎也不错。”采蘩真心感激他。重生在雪地,但让重生成为可能,实在福来客栈。她从此福来运转。

“嗯,我刚得了个大胖闺女。”喜欢女儿的爹。

“恭喜。回头,我送她红包。”是恩人,采蘩大方。

沈老爷早沉不住气了,一面心里怨女儿给他找麻烦,一面讽刺道,“这是公堂还是茶馆?两位要不要坐下沏壶茶慢慢聊?”

“沈老爷之前虽漫天撒谎,这话还算有理。”庄王只审案,真没有个人偏好,“你俩闲话下去扯吧。福旺,你的客栈是入烬地之前的最后一家了吧?”

福旺连忙恭敬,“正是。一般北面来的,都要经过福来。”

“你看到官差押解童氏,那时没看到童氏的爹?”庄王很会问案。

“没有,只有姑娘一人,大雪纷飞却穿得单薄,官差待她极不好,而且粗言秽语,十分不堪。”庄王一问,福旺由此打开话匣子,“我可怜姑娘,怕她让官差侮辱,就将房间安排在当时住店的两拨客人之间。后来有伙计听到那两个官差嘀嘀咕咕说什么明日必须动手,否则回去不能向沈家大小姐交差,就知道他们不但有色心,还有杀意。”

沈珍珍张嘴要辨。

庄王比她快,“说动手,不一定是杀人。但沈氏,你出现在押解官差的口中,任何人听了都会奇怪。”

“采蘩和她爹是我沈家奴仆,两人偷我沈家财物,官差提到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但没有那么不寻常。而且这些人个个说官差如何虐打他们,是官差的错。至于有人要他们倒霉,也没有指出是我。”沈珍珍还是很能为自己辩护的。

“独孤少帅,人证不能让人信服,你也是时候呈交物证上来。再藏着,本王难审。”庄王看着独孤棠,喜怒不形于色,公事公办的神情。

独孤棠的目光只在采蘩身上停留一瞬,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样物递了上去,“这是沈氏给官差的亲笔书信,上面写先给他们一人一百两银子,只要能取采蘩和她爹的性命,事后再给一百。”

沈氏抿紧双唇,这时才是最严峻的形势。她确实写过信,但芽儿说让官差当场烧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糊涂。

庄王看过信,面色沉下,递给黄明去看。然后命随身护卫将信纸拿到沈珍珍面前。

沈珍珍看一眼便惊。


第372章 王妃娘娘驾到





但让沈珍珍心惊的,不止自己这封信还在,还有当初给官差的银票。

独孤棠道,银票是大通银庄的,他们兑出的银票都有独号,能查到兑出的是哪一日哪一柜。巧了,那个掌柜对拿银票的人有印象。倒不是他记性好,而是兑银票的人要求拿吉利票号,再加上对方是浙州府城里的名人。

不用说,名人正是沈府大小姐。

沈珍珍没想过采蘩能活着,所以她设下这个陷阱的时候到处有纰漏。事实上,她也压根料不到采蘩的反告来得这么凶猛,完全不容她反击,掀起了巨浪就将没顶。对采蘩有利的证人一批批来,她的证物被推翻了一样,还有一样被查出伪造也是迟早的事。而现在,她自己写的信和给官差的银票成了铁证。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她亲爹恼火的神色告诉她,别想再靠他。每吸进一口气,就像在胸口结了冰,呼不出去,渐渐形成厚冰面,让她窒息又心寒。眼前一片绿,是冬日看春尽么?绿泛了黑,她失去意识。

当沈珍珍再醒来时,花了好半天才知道又身在牢中。她强撑起身,下意识往旁边的牢房看去,但没看到那个人。

“找我吗?”采蘩在另一角落里静望着沈珍珍可怕的神色,出声让她高兴一下,“我要是真被放出去了,你会怎么样?”

采蘩还在,案子就没审完,即便到现在也没有一丝悔悟的沈珍珍面带冷笑,“我俩从小长在一块儿,当然也要死在一块儿。”

采蘩神情却自在得很,“说得好像咱俩成了青梅竹马。”还开玩笑。

“千万别。从我给你当丫头的第一天,你便没瞧得起我过吧。”而她在很长时间内以为沈珍珍是个善心主子。

“为什么要瞧得起你?你是个奴婢。”沈珍珍无情吐字,“而我最不要看的,就是奴婢没有奴婢样,一心想攀高枝。你本份。我自当给你好处。”

“果然如此。”她捡石子的时候想明白了,“我要是像芽儿一门心思跟着你,没有自己的主张,这会儿说不定就是东葛青云的妾了?”

“不错。”沈珍珍不假思索答道。

“哦,那我还真得谢谢你害我。要不是你怕我,非要置我于死地,如今我还当不了定国公府的少夫人,只能委屈为妾。还是个傻子的妾。”采蘩拍心口,表示好险。

“你!”沈珍珍气结,“要不是你,我夫君会成为傻子吗?”她怕采蘩?对,她怕!

“东葛夫人,说话要有凭据,你相公是害人不得反害己。这一点上,你们倒是一对夫妻相,像得很。不过,始终都是犯了傻。看开些。心大些,不要为恶到底。此时你和东葛青云过着好日子,哪里要与我对簿公堂。我爹的死,我本不会追究了。”因为采蘩一直认为是自己的任性害了爹,会背负这份罪努力实现爹的遗愿,好好的活。

“明明都是你算计好的,来长安难道不是为了报复我?所以,别说恶心人的话了。”以己度人。沈珍珍的性子从不吃亏,也当别人都一样,“我还没输呢。你且等着看。”

采蘩等着看。

再说庄王和黄明要入宫见皇上,却在衙门口看到了认识的人。

“你们两个丫头来这里做什么?”庄王叫住的,正是春瓶儿和冬瓶儿。

两瓶儿一见庄王,先对换眼色,这才施施然行礼,“参见王爷。”然后一人提个篮,竟从庄王身边走过去了。

黄明在一旁看得有些怔,心道什么丫头这般无礼,对庄王都不给面。

庄王却面露一丝苦笑,但也没打算闷过去,回身道站住,“问你们呢,来做什么?”

春瓶儿对冬瓶儿道,“你先去,免得姑娘受饿。”

冬瓶儿清脆欸了一声,侧身朝庄王作了个不到位的屈膝礼,活泼得吐舌笑,小碎步快离。

庄王多敏锐的一个人,立刻问,“给谁送饭?”

春瓶儿不似冬瓶儿仗着年纪小故意冒失,她举止谨微些,言辞恭敬些,“回王爷,给南陈来的童大姑娘送饭。”但让人感觉和庄王较为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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