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彦恒看着她,过了很久才道:“当年的事情,很抱歉。但是,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证,他将是我宁亲王府唯一的血脉,未来的继承人。我,澹台彦恒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从今往后,除了他,宁亲王府将不会再有任何孩子!夏三娘,我希望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孩子,我是绝对要带回燕京城,我向你承诺,宁亲王府的大门,会永远向你敞开,你可随时来看孩子。”
夏瑾瑜冷笑,道:“什么狗屁继承人,我告诉你,我们娘俩不稀罕!”
澹台彦恒眉头皱了皱,道:“夏三娘,什么样的选择对你而言是最明确的,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你要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劝你一句,认清形势,我并非不好说话的人,对你,对乐乐,我会尽全力。但是,这件事情,对老亲王和大燕国皇帝来讲,夏三娘,你并不是重要的人,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这段时间你和乐乐启程去燕京,我今晚要连夜启程回京城。我会留下一部分人,陈泽洋,由你来统帅,负责乐乐的安全,金老三,你和你朋友也可一起去。那么,我们京城再见。”
澹台彦恒说完,便起身往外走,不再理会众人。
金老三耸了耸肩膀,道:“唉,看来咱要往燕京走一趟了。陈泽洋,你不是还欠我一顿酒,还不快走!”
陈泽洋一拍脑门儿,道:“对,对,走吧,金老弟。”
屋子里就只剩下夏瑾瑜和龚仕杰,夏瑾瑜努力吸了口气,看着龚仕杰,道:“龚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龚仕杰道:“我没事儿。三娘,你若是不愿意,我……”
夏瑾瑜摇了摇头,道:“龚大哥,不要再说了。我不愿意你再为我们母子涉险,他说得对,在这件事情上,不管我同不同意,都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我要好好想一想,你陪我们去燕京城吧。”
龚仕杰看着她,道:“好……”
澹台彦恒留下十来个侍卫,便连夜赶回燕京城。
三日后,宁亲王府。作为世子妃的姜氏楞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不敢相信,十年的夫妻情分,竟然是如此脆弱!
姜氏看着他,突然上去一把抓住他衣裳的前襟,撕心裂肺地道:“我姜家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世子爷,你告诉我。我姜鑫兰十六岁嫁给你,这十年来,尽心尽力地为你操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啊,你说啊!”
澹台彦恒道:“姜氏,这是圣上的旨意。”
姜氏朝他吐了口唾沫,道:“你混蛋,你混蛋!为了那私生子,你竟然下如此毒手。澹台彦恒,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我与你十年夫妻情分,他只是个孽种,只是个孽种。我才是你的正妻,我的孩子才是继承人,才是继承人!”
澹台彦恒抬手扇了她一巴掌,道:“你让你父亲去查,想趁我去之前杀掉他们母子,姜鑫兰,这十年来我何曾要求过你什么!你在府里稍微有不如意便责打下人,对侍妾也是百般刁难,这些我也没说过你什么。可你这次竟敢将主意打到孩子身上,恶毒!你姜家要我澹台彦恒断子绝孙,有胆子做下这件事,怎么,还没胆子敢承认了?”
姜氏恶狠狠地看着他,道:“你不得好死,一个野种,谁知道是不是你的种!若不是前世子突然过世,会轮到你做世子?你也不过是北地一个小小的郡王爷!”
澹台彦恒捏住她的下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他,会是我的继承人,这宁亲王府,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出生……”
姜氏双眼瞪得老大,澹台彦恒不由挑了挑眉头,松了手,姜氏一下子便扑倒在地上,她怒道:“澹台彦恒,你为了那个野女人,野种,竟然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你这个畜生,畜生!”
澹台彦恒看着她,道:“姜鑫兰,你该庆幸你还是世子妃,不然,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份!这后半辈子,你好自为之!”
姜氏嚎啕大哭,她的后半辈子,将要埋葬在这方寸之地,永无出头之日!
澹台彦恒出来,老宁亲王看着他,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惹得圣上怪罪你。”
澹台彦恒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十年夫妻情分,就当是我欠她的。这些年,她对儿子也是尽心尽力。”
宁亲王道:“也罢,恒儿,你真不考虑再生个孩子?这孩子对外虽宣称是你的孩子,你又何必如此。”
澹台彦恒道:“大哥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父王,这件事情以后不必再说。”
入夜,澹台彦恒去了祠堂,看着大哥的牌位,他上了住香后,盘腿坐在一边,道:“大哥,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些少呢,明天估计大结局了哟。至于说番外,到时候看有没有时间。新文还没开始码字,也不知道1号之前能不能码出来三章,脑袋疼脑袋疼啊。。。肿么办,肿么办,连大纲都还没有撸出来,倒地不起。捉急
正文 第59章
一路走走停停,夏瑾瑜一行人行了半个多月,总算抵达了燕京城。宁亲王府的管家早就得了信儿,带着几个随从一早就来城门口候着。
来往有识得的人,免不了停下来询问几句,只那管家口风严谨,也探寻不到什么信息,便暗自估摸着家去。
前些日子,大将军府突然被圣上发落,说是要对皇嗣下手,人赃并获不说,后又查出贪腐,克扣军饷等丑事儿,姜家一家子下了大狱。当时还是宁亲王世子爷亲自率人去查封了将军府,说起来将军府老将军还是他丈人,也不见他给上头递个话儿,求个情,一时间宁亲王世子爷更是坐实了“阎罗王”的称号。只人家位高权重,虽说是过继给宁亲王,到底是圣上亲子,谁敢去问询究竟,只得暗自猜测罢了。
宁亲王府管家姓蒲,年四十余岁,自幼跟着宁亲王,当年还随着王爷出征,可是王爷左膀右臂。今儿个知道小主子要来,世子爷又早朝去,一早王爷便嘱咐他来相看,务必要小心伺候着。
一辆青色帘子的马车驶向城门口,蒲管家一眼便认出了坐在前头赶马车的人便是府里的侍卫,不由脸上带了喜色,赶忙迎了上去。
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夏瑾瑜不知何故,便隔着门帘问询是否是到了京城,赶马的侍卫道是,又说府里的蒲总管到了。夏瑾瑜有些惊讶,一时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蒲管家也不在意,忙在外说道:“夫人携小主子前来,王爷一早便盼望着,夫人和小主子快随小的家去,也好修整一番。”
那蒲总管来时另外又安排了府里的马车,只等着两人。夏瑾瑜见那蒲总管一口大齐话说得字正腔圆,不免有些意外,便是当初那世子爷的大齐话说得也硬邦邦不带这般利索地。
都到了别人的地界,夏瑾瑜也不拿乔,欢喜赶忙掀开门帘,又搀扶了三娘子和乐乐下车来。蒲总管一双眼睛一直瞧着,见了孩子的长相,心下也不由点头,暗道都说长得相似,却不想是恁地长得像世子爷。
夏瑾瑜母子便从那简陋小马车换乘到四匹高头大马一字排开的豪华马车,这马车是宁亲王的专属马车,圣上怜惜他,特意让宫里的御匠们打造送给他的,只宁亲王偏不大爱,搁置在府里一年到头除了过年时家宴才难得坐一回。
此番不可谓是不高调,人群中不时有人瞧着窃窃私语,蒲总管挺直着腰杆,亲自打马前往王府去。外人看着好生疑惑,也不免对车里人的身份好奇起来。
前头听闻那姓姜的老匹夫竟然敢让人残害自家子嗣,可把宁亲王给气得够呛。宁亲王平日里低调,虽圣上爱怜,却也不曾作威作福。此番小主子回来,王爷说了,就是要让那些宵小地知道,小主子虽是外头长大的,也是受王爷世子爷庇佑的,谁胆敢不长眼地再伸手,也得掂量掂量分量!
宁亲王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华服,连平日里不管事儿的老王妃也出来露了脸,夫妻两人坐在厅堂等候,等听见外头人说小主子到了,老王妃忍不住便往前走了几步,又将将停下,走到丈夫身边,宁亲王笑道:“你自去便是,不用管我。”
老王妃道:“哪里这么着急,横竖那孩子到了。只是念想得紧,想来咱府上也留了个血脉。”
宁亲王知老妻心事儿,不由拍了拍她的手,道:“今日大喜的日子,切莫伤感。安儿、恒儿都是极好的孩子。”
老王妃这才拿手巾擦了擦脸,一双眼睛直往外瞧去,道:“瞧我,做这些做撒。”
又过了约莫小半刻钟,蒲管家便领着夏瑾瑜母子二人往正厅里来。夏瑾瑜牵着儿子的手,跟着蒲总管七拐八拐,暗叹王府富贵。乐乐也不时东瞧瞧西望望,虽然好奇,也很知理地跟着母亲。
待到了正厅,两个老人眼也不眨的一直看着乐乐,口里直道:“像,真像……”
宁亲王不由说了句粗话,道:“一看就知道是我府上的种,错不了的!”
又过了片刻,老王妃忙让人端茶递水,让两人坐下说话。老王妃见那孩子虽然年纪小,行事倒也规矩,一双眼睛也不到处瞎看,见着他们也不怯场,心里满意,看着夏瑾瑜道:“孩子你教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