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裴胜道:“去瞧她干啥?没得给自己添堵的,她既然这般要强,且随她去。”
白氏迟疑道:“这……姐姐怎么说也是夫君的正室,现在生病了,妾身若是不去,恐府里又会说妾身恃宠而骄了。”
夏裴胜不屑道:“就她那样,哪里有大家夫人的气度。我说了,你别去瞧她,省得她乱发疯。你准备一下,明儿跟我一道出去一趟。”
“嗯?”
“陆大人我这儿已经接洽上了,明儿去见一面。你既然跟陆大人有旧,赶明儿一道去吧。”
氏虽然有些惊讶,倒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说声好。
晚上,白氏服侍夏裴胜睡下,自己躺在床上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明天真的就会见到他了,只是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陆侍郎,她这个白家女儿确是别人的妾……
白氏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夫君,又翻身继续背对着他。想起以往的时光,白氏只觉得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幼年时,那位陆家大哥哥,如今的陆侍郎常常来自家找大哥二哥,自己的大姐与他定过亲,只大姐十四岁时却因急症过世,这婚事自然没成。待又过了四年,陆家大哥又才娶了别人。只那时候,在白氏小小的心里,却一直记挂着他,陆大哥是她儿时的向往,是她这辈子只能远远望,远远听的人物……他是她心里永远的秘密,雁过无痕,谁也无法探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正文 20第19章 (捉虫)
第二日,夏裴胜一早便带着爱妾白氏出去,一直到傍晚才回来,两人脸上都带着喜色。到了白氏的院子,夏裴胜不由携了爱妾的手,道:“你可真是我的宝,今天的事儿若非你,哪会这般顺利。”
白氏笑了笑,道:“夫君严重了,妾身哪里就这样重要了。这一切都是夫君自己操心的,妾身不过是顺势搭了把手。”
夏裴胜哈哈大笑,伸出手捏了白氏的脸,道:“你又自谦了不是,若非你跟陆大人相识,今日事儿怕是还得多费周折?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儿,只要这件事情成了,你可是就是为夫的大功臣。”
白氏心里很累,今天见到了他,她发现自己的心再不能平静,此刻见自家夫君如此喜笑颜开的模样,白氏心里却涌出一股不满的情绪。
白氏道:“夫君,今日出门一趟,妾身觉得好累,我们早些休息可好?”
夏裴胜兴致虽然高昂,但见爱妾一脸倦意,也知她确实很疲惫。夏裴胜道:“你今日也累坏了,是应该早些歇息。明儿个我就去找三娘子一趟。”
白氏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道:“嗯……”
却说两人口中的陆大人,此刻却在自己的院子里对着夜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人,天色已晚,大人快些歇息吧。”
陆侍郎看了跟在身边的长随一眼,道:“没事儿,不用担心我。只是今日瞧见白家小妹,竟然给人做了妾……白兄若是在天有灵,定是怨我的吧,还有珍娘……”
“大人快别这么说,这些年来大人经尽力去找寻白家的子嗣。事情已经发生这么多年,大人就算有心寻找,这人海茫茫,又从何寻起。当年大人能偷偷将白家父子安葬,对白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大人万万不可自责。”
陆侍郎道:“我与白兄情同手足,他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还记得彼时,白兄和珍娘最爱在我面前说他们的小妹妹如何乖巧,如何惹人怜爱。如今回想起来,就好像是昨日一般,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我瞧着白家这小妹妹倒是跟珍娘有五六分相似。”
余建跟随陆侍郎多年,对于白陆两家的渊源也非常清楚。余建知晓当年白家大娘子也就是主子口中的珍娘和他是定过亲的,只后来白家女儿在十四岁上头却因病过世了,为着这个女人,主子当年硬是又推迟了四年才娶了亲。可以说余建心里对白家人还真没多少好感,这会儿见主子又提起白家大娘子和小娘子,余建便严肃着一张脸,道:“嫡亲的姐妹,有相似之处也不足奇。只如今那白家小娘子已经与人做了妾,瞧着夏大人对她的样子,应是宠得紧。瞧着白家小娘子过得也好,大人也不必再介怀了。”
余建心里想那白小娘子把个夏大人哄得都宠妾灭妻了,这样的女人完全就是毒药,手段了得。当然这种话余建自是不敢说出来的,只心里头却万分鄙视白小娘子。
陆侍郎点了点头,道:“是啊,虽说是做了妾,我瞧着那夏大人待她却是不错的。”
陆侍郎说完便不再提白家的事儿,又道:“我倒不曾想到,那夏大人竟然存着与我做亲的心思。我如今都多大年纪的人了,那夏大人也不过比我虚长几岁,他的女儿能有多大?竟然想把自己的嫡女与我这年纪的人做填房?亏他想得出来,也难怪虽然有个强大的岳家,一个做尚书的父亲,这夏大人这么多年仍旧官运不显,如今倒是他那弟弟都比他强太多。想不到夏家百年门楣,竟然出了这么个人。”
余建道:“那夏大人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主子怎还答应他的请求。”
陆侍郎道:“不过口头一说,且先答应下来,看他后面出什么招儿。若他真只是想嫁女儿,横竖我如今又没娶亲,到时候也不过是后院添张嘴,怎么说夏大人的嫡女也是威远侯嫡亲的外孙女。只恐怕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余建,你私底下去给我查一查夏家的底,我陆家与夏家可没什么交情,还有一件事儿,听说当年夏家与魏家两家是有婚约的,你且去探一番。“
陆侍郎交代完,又颇带鄙视地道:”这夏大人啊,为了荣华富贵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余建双手抱拳,道:“诺,小的会尽快打听出来。夜已深,大人还是早些安置吧。”
陆侍郎点了点头,摆手道:“你先下去吧。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却说夏家,这日一早,夏瑾瑜主仆二人在一块儿说话。突然间便远远听见有一男声叫道“三娘子……”
“三娘子……”
声音渐进,夏瑾瑜不由抬头去看,只见来人穿一件藏青色的袍子,下巴上蓄有胡须,皮肤白净、鼻梁高挺,身形舒朗,此刻正往她这个方向走来。
夏瑾瑜感觉很是意外,自前身上吊自杀以来,这还是夏瑾瑜第一次见着他,只以他这个年纪来说,不得不说这位夏大人还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只皮囊再怎么好,也不能掩盖这男人就是渣男的本质,在院子里宠妾灭妻,不给母亲唐氏好脸色,就是对她和哥哥们,也没见这男人多少的关爱。
夏瑾瑜暗暗警惕,捏了捏欢喜的手,飞快的道:“你赶紧去母亲院子。”
欢喜点了点头,自己往另外那头走了。
待夏裴胜走进,看着夏瑾瑜道:“刚下去那丫头是谁?”
夏瑾瑜起身给夏裴胜草草行了个礼,道:“不过是个小丫头,我让她去我房里把女儿没绣完的活计儿拿来。”
夏裴胜坐在旁边,上下看着夏瑾瑜,道:“为父早就想来瞧你,只为父平日事儿忙,最近好不容易有了闲暇时候,为父赶忙就来看你。三娘子不会怪为父吧。”
夏瑾瑜万分鄙视这渣男,只脸上还得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父亲大人还能来看望女儿,是女儿的福气。父亲是做大事儿的人,今日能来看女儿,儿心里万分高兴……”
夏瑾瑜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帕子往脸上盖,故作伤心难过状,只在暗地里不由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夏裴胜看着她道:“我儿快莫伤心了。你这般样子,让为父心里也不好受。为父瞧着你这段时间身子倒是比以往大好。”
夏瑾瑜真想吐槽,尼玛这风都能吹倒的林妹妹似的身子骨都叫好的话,是不是只有躺在床上挺尸状那才叫不好。
夏瑾瑜心头对这位便宜父亲是越发瞧不上眼,心里不耐烦得紧,便道:“女儿知父亲事情忙,也不敢多耽搁父亲。父亲来看望女儿,可是有什么事儿?”
夏裴胜被噎住了,他本是想徐徐渐进,扮演一个慈父的形象,女儿对他一番肺腑之言感恩戴德,他再说出他的想法,说出那些为着想诸多的好处后,女儿定会心甘情愿的嫁人。可是,夏裴胜见着女儿那无辜的大眼睛,夏裴胜只觉得心头堵了一口气儿,怎么都顺不过去。
夏裴胜讪讪道:“女儿说笑了,为父不过是来瞧你罢了。见你身子好了不少,为父心里也高兴。”
夏裴胜又道:“我那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为父便先行离开,明日再来瞧你。你也莫太辛苦,这针线活儿让你丫头做就成。”
夏瑾瑜忙嗯了一声,见夏裴胜已经起身了,又道:“女儿恭送父亲。”
夏裴胜心想还是先行回去跟白氏商量一番再做打算。
唐氏的风寒还没好,见欢喜前来,知道夏裴胜那浑球竟然去了女儿的院子。唐氏气性就上来了,赶忙让人扶着去女儿的院子。
到了院子,却没瞧着夏裴胜,唐氏松了口气儿,道:“你父亲刚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