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一时间心里很紧张,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道:“三姐姐好,这段时间三姐姐在院子里养病,也不知好些了否?妹妹本是想去探望姐姐的,只家里长辈不让妹妹去打扰三姐姐休息,三姐姐您不会生我气儿吧?”
夏瑾瑜细细的看了她一会儿子,十四岁的五娘子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长得比较圆润,虽说不及四娘子美貌,瞧着倒也让人舒服。
夏瑾瑜笑了笑,道:“有劳五妹妹牵挂。这段时日三姐姐确实是病了,如今不过将将好些。一段时间不见,五妹妹瞧着可是变化蛮多呢。”
五娘子道:“这段时间跟着嬷嬷在学规矩……”
夏瑾瑜哦了一声,又笑着说道:“难怪呢,我说怎么五妹妹一段时间不见,这浑身上下都变了样儿,刚才走过来,我还差点儿没认出来呢。”
五娘子脸一红,道:“三姐姐就知道打趣我。”
夏瑾瑜看了看天色,实在是没心情在这儿跟她闲话家常,便道:“三姐姐的病还没痊愈,得先回院子了。五妹妹逛会儿园子也早些回去,今儿这天气虽是没再下雪,到底寒冬腊月的,风吹在脸上生疼,姐姐先走一步了。”
五娘子看着她,见三姐姐确实比以往清减了许多,脸上都没什么肉了,便道:“三姐姐的病既然没好全,还是早些回院子的好,若是病情反复,大伯母肯定会很担心的。”
夏瑾瑜嗯了一声,道:“谢谢妹妹了。那姐姐就先走了。”
夏瑾瑜说完便踏步从她身边过去,待刚好错过一个身位的时候,五娘子喊道:“三姐姐……”
夏瑾瑜扭头看着她,“还有事儿?”
“没……没事儿,三姐姐好好保重身体要紧。三姐姐……”
“五妹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还赶着回院子。”
“三姐姐……妹妹刚才过来时瞧见了季礼哥哥……”五娘子一边说着直把贝齿咬住嘴唇,一边怯怯的看着她,一副委屈的模样。
夏瑾瑜无语了,摆出这么一副被人欺负了去的样子到底是想做什么?
“嗯,我知道了。那你运气不错,我倒是不知道他今日会来。妹妹若是没事儿,姐姐就先走了。”
五娘子愣愣的看着三娘子离开,动了动嘴皮子,又不知道说啥,一时间是觉得又懊恼又有一股子闷气憋在心间。
又过了半刻钟不到,被老太太打发出来寻五娘子的婆子来到她跟前,道:“原来五娘子在这儿,可让婢子好找。老太太正念叨着五娘子,想寻了五娘子去说说话儿。”
五娘子道:“祖母既寻我,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五娘子回了院子,简单换了身衣服,便匆匆忙忙去了老太太屋子里。
张氏闭着眼睛端坐在椅子上,五娘子规规矩矩的请了安,过了好半晌,张氏才张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五娘子,道:“五娘子来了,什么时候来的?还不快快起来。来了怎也不叫祖母一声。”
五娘子站起身,乖巧的道:“孙女儿也才刚来,见祖母闭着眼睛,怕打扰祖母,故才没有出声。”
张氏笑道:“好孩子,祖母年纪大了,刚才打了个盹儿,不想竟然睡着了。你也别站着了,快坐下说话。”
五娘子便又坐在下首的小垛子上,挺直了脊背。张氏看了她一眼,道:“刚儿去哪儿了?”
五娘子回道:“孙女儿写字写得有些累了,便出去走了一阵,路上还碰见了三姐姐,便说了一阵话儿。”
张氏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三姐姐在院子里养病?怎你又碰见了她?”
“三姐姐确实是病了,廋了好多。我在园子里走着,刚巧就碰见要回院子的三姐姐,待三姐姐刚走,下人便来寻我,说是祖母要见我,我赶紧便过来了。”
张氏笑着道:“你三姐姐病了,你没事儿别去打扰她休息。”
“是,孙女儿知道了。”
张氏伸出一只手来,将戴在手腕上的玉珠拿在手里一颗颗来回把玩儿,瞧着五娘子道:“你四姐姐落了水,被你大堂兄的朋友救起来,此刻还没醒呢。”
五娘子吃惊的瞧着张氏,道:“四姐姐落了水?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是谁救了四姐姐?四姐姐可还要紧?”
张氏道:“你母亲还在你四姐姐院子里,有什么你去问你母亲。祖母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你也回吧。”
五娘子失魂落魄的从张氏院子里走出来,瞧着阴霾的天空,闷闷地想着:这么冷的天儿,四姐姐怎么会落水?又是谁救了她?
这般想着脑海里又不期然地出现了魏家哥哥的脸来,五娘子的脸色一下子又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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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第15章
夏家人好不容易把薛五送回去了,夏家的掌权者又暗中推波助澜一番,于是于夏府本是一件丑事儿,硬是给炒作成了一桩英雄救美的故事。
这件事情一爆出来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在强大的舆论压力面前,最无辜的薛五是说啥都是错,只得闭嘴。
薛家一共有五个儿子,薛五作为最小的男孩子,从小就备受宠爱,与哥哥姐姐们年纪差距也比较大,是以性子养得颇为随性,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薛五平日里在外头名声就不好,哪怕他就差以头抢地的说他与那夏家女儿真没啥,旁人也不信他。就算是没啥,只他跳下水救了人家姑娘,抱也抱了,这会儿说没什么,还真没人信他的话。
在这期间,夏家人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儿,不管外边说成什么样,夏府依旧如故。这下子倒是连薛侍郎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本来他还有些相信自家儿子的话,只过了好些天,夏家人屁都没有放一个,薛侍郎愧疚了。
薛侍郎想着自家小儿子平日被惯坏了,外头名声不好,再加上又不爱念书,在国子监不过就是混日子,就算自家女儿如今已经诞下皇子,可小儿子这般真要说一门好亲事儿,门第好些的人家也不愿意。这夏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先祖辈里还出过一代大文豪,如今虽然落魄了,到底夏家在世人眼里这名声是很好的,薛侍郎有些动心了。
薛侍郎是行动派,这心里有了想法,便赶紧让夫人去夏府一趟,于是,这桩婚事儿就此尘埃落地。
却说夏瑾瑜一直到这件事情过去五六天的时候才知道了大概,欢喜告知夏瑾瑜的时候,夏瑾瑜正在作画,手一抖,手里的狼毫滴了两滴墨水下来,原本好好的一幅画顿时有了败笔。夏瑾瑜皱了皱眉头,轻轻将狼毫搁下,嘴里道:“真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薛夫人今日都入府了,说是要商讨两家的婚事儿。四娘子命真好,这下子她就不用做妾了。”欢喜这般说着,脸上却一脸轻蔑,四娘子这门亲事儿是怎么得来的,府里下人都传遍了,都说是四娘子勾引了薛家儿子,讲得活灵活现的,只最初老夫人先是杖毙了四娘子身边的贴身丫头,后来府里有婆子说这些话,又杖毙了两个人,自此,这些话才算是被堵住了,谁都不敢再乱说。
夏瑾瑜看着欢喜道:“你啊,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先不论这件事情的是非曲折,只那薛家儿子把她从水里救起来时,她就再也嫁不得旁人。这件事情是四娘子设计也罢,不是也罢,那与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二房的事情自然有二房去操心。”
欢喜吐了吐舌头,道:“三娘子说的是。”
夏瑾瑜看着毁掉的画儿,直接捏成了一团,丢到一边的竹筐里,又重新拿了一张宣纸出来,道:“四娘子虽说不再给人做妾,也圆了她的心愿。只她这次这般算计那薛家儿子,等以后成了亲,她夫君每每想起此事儿,怕是心情不快,夫妻之间若是有了隔阂,像娘亲跟爹一般,又有何意?四妹妹……终究是太急了。”
却说二夫人一直陪着笑,等到薛侍郎夫人走后才黑了脸。将手里的帕子捏得不成样子,嘴里恨恨地道:“真是个狐狸精,跟她那下贱生母一样。”
孙氏奶娘严嬷嬷赶紧道:“夫人莫气,四娘子这次做下这样的事情,怕是一早就想好的。只如今四娘子和薛家小郎君的婚事儿已经定下,说起来,还是我们五娘子的幸事儿。”
孙氏不解的看着严嬷嬷,道:“奶娘这是何意?”
“夫人请想,原本我们是计划让四娘子做陪滕,在五娘子及及笄前好为五娘子固宠,四娘子明明知道,却还设计做下这样的事情,可见四娘子平日里隐藏得极深,若她真跟五娘子嫁过去,只怕于五娘子不是助力,倒是会暗中跟五娘子争宠,四娘子本就长得艳丽,若是勾搭得魏家小郎君失了魂,哄骗着在五娘子前头生了庶长子,那才是真正的厄运 。四娘子此番设计这样的事情,那薛家儿子又岂会善罢甘休,她这还没过门呢,就已经失了夫君的宠爱,这以后的日子,也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