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肯对秦嬷嬷这么说他也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十分的给了面子,只差当时是没有说出一句“我不想见你们这些个不相干的人”这样的话来了。
但魔尊的自认为算是十分的谦和,可听在秦嬷嬷的耳中却有些不像是那么一回事了。她看了一眼挽歌,挽歌扯了秦嬷嬷的衣袖压低了声道:“这是姑娘的师父。”
秦嬷嬷也听的仔细,晓得眼前这人的身份了,她看魔尊的模样,虽说这头发已经花白了,但这细细看来的时候,他也并不算是十分年迈的模样,秦嬷嬷当下便是以为这人不过就是三十多岁。虽说这心中也是十分感激这人的,但听着他那傲慢无比的话,秦嬷嬷也便道了一句:“虽说你是小姐的师父,按说是老奴的贵人。可你也不能这般,如今小姐在牢中,你不着急上火也就算了,如今说出那样的话来,你这也实在是太过冷漠了一点吧!且老奴看你这般也不算是年纪大的人,叫你一声公子也便罢了,叫你一声前辈,这委实也是有些不大适合的。”
魔尊听着秦嬷嬷的话,他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着秦嬷嬷那没有看清楚事实,还是不自量力地对着他进行说教,他道:“我的年纪,但你的祖父也是有余了,你觉得你是应该叫我一声公子,还是应当叫我一声前辈?!”
魔尊一边说着一边从榻上坐起了身来,他看着那目瞪口呆的秦嬷嬷一眼道:“你说我不着急上火素问的事情,那么且问当初素问在这里也可算是过的好好的,是谁要她回了安家的?如今这出了事情倒是想到要回到这里来寻了帮助的,这般反复,你说倒是谁的错?”
秦嬷嬷虽是震惊魔尊的年纪竟然是比她想象之中更是年长,这也便是算了,更叫秦嬷嬷有些无地自容的就是刚刚魔尊所说的那些个话,虽说那话听着叫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但秦嬷嬷也不得不承认,素问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到底,若不是莫氏劝着素问回去,那她许就可能是不会出这种事情了,而自己当初要是能够再劝上一劝,或许也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了……
秦嬷嬷张口欲言,但在看到魔尊那样嘲讽一般的模样的时候,秦嬷嬷便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她们现在不就是因为出了这样打的事情已经六神无主没有什么办法这才跑来这里找人帮忙的么,说到底这也是她们的错。
秦嬷嬷灰溜溜地转身,瞬间出了魔尊的视线。魔尊见人这般的识相,也不说什么。
挽歌看了一眼魔尊,见魔尊半点也没有要动身的意思,他也转身离开了。他也表示不懂魔尊那个人,刚刚那些个话听着明明是在为素问不平的,但这不平之后也没有要为她帮忙的意思,所以挽歌也不清楚魔尊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说到底魔尊是怎么想的对于挽歌来说这也不算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怎么想就对了。
挽歌当然不会在青天白日的时候去牢狱之中,既然已经是在牢狱之中了,若是自己大白天的时候就去,那有些事情自然是不好成事的,而有些事情更适合在夜晚的时候进行。挽歌从来都不觉得这日子是这般的难过的,这等了又等却总是不见天黑,直到后来等了许久之后这才天才渐渐地黑了下来,而挽歌这是等了又等,等到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已经到了半夜不少人都已经睡去的时候,挽歌换了夜行衣,黑布蒙面之后方才提剑出了门,他直接掠上了屋檐,足尖在屋檐上几个轻点之后整个人便是融合在那夜色之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挽歌很快就到了京兆尹府衙,在无双城这段日子早就足够他将无双城的地理位子分布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条街上有什么,这对于他来说已经可以到如数家珍的地步了,更何况是这京兆尹的府衙。
挽歌很快地寻到了大牢的方向,门口自是有着几个守卫的,但这些个寻常的守卫对于挽歌来说自然是不成什么问题,不过就是几下的缠斗,挽歌已经是将那些个守卫直接放倒,闯进了牢狱之中。
狱卒高声喊了起来,这声音还掐在点上,挽歌不过是手上的长剑剑鞘一推,便是直接砸昏了人。
素问的牢狱不算是十分的隐秘,挽歌很快便是寻到了那牢房,在看到坐在铺着厚实且干净褥子上的素问依旧是干干净净的,即便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凌乱,这才叫挽歌真的放下了心来。
他手执长剑,将内力灌注在手上的长剑,用力朝着牢门上的大铁链用力一劈,只听得“咣当”一声,那粗大的链子便是当下裂了开来,挽歌一脚踹开牢门,他朝着素问伸出手道:“姑娘随我走。”
“挽歌?”素问听着挽歌的声音便是觉得熟悉的很。她十分意外地看着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挽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半晌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来劫狱?”
素问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这最先来的不是她所算计的安青云或是路岐凛他们,也不是皇长孙一派的人马,结果这第一个来的却是挽歌。
“是!”挽歌点了点头,半点也没有犹豫,他的目光十分的坚定,他道,“姑娘我们走吧。”
素问直觉认为挽歌这一个“走”字,并非是她所认为的现在挽歌是打算带着自己离开这牢狱,她下意思地就开口问着:“走去哪里?”
“我们离开无双城吧。”挽歌看着素问道,他的手坚定地朝着素问伸着,“这里太乌烟瘴气了,我们离开这里,就像是以前那样,姑娘愿意的时候就诊治病人,不愿意的时候我们就一路走一路游,就像是之前那样。”
挽歌觉得自己开始有些怀念之前同素问一路行走的时候那些个日子了,他们那样的漫无目的,这有城镇的时候就住客栈,这没有城镇的时候也可以去村落上借问人家的房子暂住上一晚,若是也没有遇上村落,破庙一类的,哪怕是幕天席地也总是要比现在在这个地方同人勾心斗角下去要好。挽歌觉得那一段日子是自己这人生之中最快活的时候,今日不知明日事,只要活得好好的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他想再过着那样的日子,他有一把子力气,而素问也有一身的本事,不管如何他们都不会饿了自己。
素问听着挽歌的话,的确那段日子虽说不是十分的完善却是十分的美好,只可惜……
素问本想开口对挽歌说,这如今也还不到他能够随意地离开的时候,或许等到安青云的事情结束之后她也的确是要离开无双城的,毕竟她也答应过魔尊是要回到魔宫一段时日,若是在以前的时候素问自然是会带上挽歌,只是如今魔尊似乎并不是怎么欢喜甚至哪怕是连中意都算不上挽歌,她也不敢对着魔尊提要带着挽歌一起回到魔宫之中,毕竟这魔宫是极其隐秘的地方,这么多年不予外人所知,那便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外人能够踏上过魔宫的地界。
素问也想过了,到时候她自然也是不知道自己会在魔宫之中停留多久,那么到时候挽歌的去留……她想也到时候放他自由的地步了,
外头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很显然是有巡护的人发现了大牢异状,这是要将所有的人都引过来的意思。挽歌听着那些个敲锣打鼓的声音,那眼眸更加幽暗了下来,甚至还有着隐隐的杀气。挽歌也顾不得素问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他上前了几步一把拉住了素问的手,几乎是防止素问反悔一般,那握着她的手十分的用力。
挽歌拉着素问往外走,这才刚刚走到门口的位子,便是有一杆长枪带着凌厉的去势直朝着挽歌咽喉而来,挽歌抽剑挡着,只是因为一手拉着素问,挽歌主要还是以守为主,攻势也便不是那般的凌厉。
倒是那手执长枪之人攻势越发的凌厉,半点也没有收敛的意思,那动作是越发的凌厉了起来。
素问看着那来人,那一袭的红衣比他手上的长枪还要来得凌厉,在夜间穿着这般扎眼的颜色半点也没有想着要隐藏着自己的意思,甚至也没有用布巾蒙面,便是那般张扬地露出了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素问看着容渊,这挽歌来劫狱她还觉得多少是能够理解一些的,毕竟因为时间仓促,她还没有来得及将事情同挽歌说个清楚,但容渊明显就是不同,她明明说的十分的清楚,而且也以为他们叔侄两人不会再出现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还会看到容渊。
“容渊,挽歌你们两人住手。”素问叫了一声。
在素问开口一说之下,容渊立刻收了手,而挽歌也多少有些觉得遗憾,原本他还想接着这个机会同容渊交手一番一较高下的。容渊一收了手便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挽歌,他自然是相信素问的话的。既然素问说这人是挽歌,那必定是的。
只是……
容渊的神情有些凝重,他道:“外面的护卫是你杀的?”
容渊这么一问,别说是素问愣了一下,就连挽歌也愣了一下,他道:“我只是来带人走,并没有打算要杀人。”
挽歌这话并没有说谎,他从头到尾也不过就是要来大牢之中将素问带走而已,刚刚在大牢外头也不过就是将那些个护卫和狱卒打昏了而已并没有想着要杀了他们,而且对于挽歌来说即便是杀了他们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但对于他来说也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性和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