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对于素问刚刚的作为也是有些满意的,如果刚刚不是素问动手了,凤清自己也是会动手的,这样一个话多的人他可并不希望听到他再说出这些个废话来。
凤清扫了一眼安晋元,这人也算是运气好,捡了这么一条狗命,这般想着凤清也看了一眼素问,他原本还以为素问同安晋元凭着以前的那些个间隙,到底应该不会是再帮着他了,但是从刚刚看来,似乎他们两人之中也不至于如他所想的这般难堪,又或者说素问这丫头看着像是个心狠的,但说到底也还是个心善的。对于这样的人,凤清觉得压根就没有必要拉上一把,因为一个人的愚蠢绝对不会因为一次而变得正常的。
但如今素问要拉安晋元一把,凤清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也是旁人的事情,凤清率先走了出去,他这姿态看似随意,可实际上却还是十分的小心谨慎。
挽歌看着同清朗并肩而站的安晋元,挽歌冷哼了一声,声音之中有些不大耐烦,他的声音不算十分的响亮,却能够让安晋元清楚地听到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句,他道:“你该感激姑娘,要是没有姑娘,你刚刚大约就会死的很彻底了。”
挽歌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清楚,但他可是看的十分的清楚,刚刚在安晋元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凤清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些个冷意,有杀意在那眼眸之中流转过。如果不是刚刚素问给了安晋元一个巴掌,只怕这件事情不会像是现在这么快就善了。
所以挽歌觉得,安晋元现在能够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就应该对素问感恩戴德才对,而不是那一双眼眸之中还充满着愤恨。若觉得素问对不起他,那么谁又曾经对得起素问过。
安晋元的回答只是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道:“我没有要她救我。”
或许在他们看来,素问救他,他就应该感恩戴德,但也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他是否是愿意让素问来救的。
容辞本是晕厥厥,他浑身无力,且又难受得很,他原本也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件事情的,但听到安晋元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昏沉欲睡的容辞淡淡地道了一句:“莫要将一个人的好心挥霍殆尽却要视为理所当然,也莫要等到旁人袖手旁观的时候却又觉得心中不平了……”
容辞的声音淡淡的,他一点也不像是在训斥人,但他所说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子捅进安晋元的心中,他这是在说安晋元得寸进尺了,将素问的好心当做理所当然。
容辞看着安晋元,安晋元被容辞那眼神一看,心中蓦然心虚得紧。明明是骨瘦如柴,如今更是只剩下这最后一口气吊着,但那眼神之中却还是一贯的清明,将他挥霍着素问的好心,将他的理所当然看得十分的透彻,但是安晋元觉得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心中好受一点。
素问自然也是听到身后那些个说话声的,她也懒得理会这些个唧唧歪歪的事情,安晋元这个人呀,素问也觉得有些厌烦了,甚至她在想着,若是他总是浙赣扯着自己的后腿,她也并不会想着再留着他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这人也不是她的兄长也不是她的亲人,即便是死了,素问想自己大约也不会有半点的伤心的。
进了宫门之后,所有的人的情绪比在外头的时候更加紧绷上一些,因为在这里也许有可能会比在外头更加的凶险,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才有。
凤清顺着宫门走着,很快地就到了这皇宫的大殿前,这样的行为几乎可算是没有半点的吹灰之力。可在看到这大点的门口的时候,却又有着一种感觉,并非是他们走过来才到这宫殿门口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们走到这个大殿来一般。
高高的殿门在上头,有着一种高不可攀的威仪,在高高的石阶两旁有着白玉护栏,在护栏上头全部都雕刻着皇族的象征——龙。那龙雕刻的十分的细致,身上的龙纹都是清晰可见的。
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个一个皇宫墙面和地面全部都是用黄金铺而成,而台阶和护栏一类的全部都是白玉雕刻而成。顺着那白玉的台阶一步一步登上的时候似乎还能够感受到微微的沁凉从脚底下传来。
等到踏上那不知道有多少阶的台阶的时候,素问他们终于是站到了那一个大殿的门口。黄金的大门敞开着,一眼望去的就能够看到在那远处黄金座上的身穿黄色龙袍的身影,那是一个年轻的帝王,也同外头那些个人一样不腐不烂,面目栩栩如生。那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帝王,光是这样看着,不过就是三十多来岁四十岁左右左右,头发如墨一般地披散着,透着一种鲜活的色调,仿佛头发还在生长着似的。
这帝王以一种十分慵懒的姿态端坐在金座上,他的手上甚至还端着一个白玉酒杯把玩着,在这酒杯之中有淡淡的浅红色,他就像是活着一般坐在帝王座上,像是卑睨着他的臣民,感受着所有臣子的屈服,仿佛他还活着一般。
这空落落的殿堂两旁没有像是城中的那些个活死人的存在,唯一有的就是一尊尊的白玉雕像,那白玉雕像是等同人的高度,眉眼精致乍一眼看过去仿佛自己看到的不是什么玉人而是活生生的人。这些个白玉雕像从殿门口开始到金座下面左右两边各12座,那都是手拿刀剑的武士将军形象,仿佛是在保护着帝王一般。
这传说中的帝王嘴角有着微微的笑意,那笑容让他越发像是活着一般,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在王座的身旁,有着一个玉雕刻而成的侍女站立,她的手上托着一个黄金做的金盘,那上头摆着一些个东西,等到看得仔细了,这才发现在这金盘上面摆放着的是两本书。
那书籍已经有些微微的古黄色,就像是多年前的古籍一般。
凤清看的仔细,他疾走了几步,几乎是用迫不及待的心态掠上了那高高的金座,他看到那金盘最上头的那一本古籍分明写着《八阵图》三个古字。
凤清也没有想那么多,甚至也顾不得到底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在其中了,他伸手便是要取那金盘上的书籍,但他也不过就是伸出手而已,原本还在王座旁的白玉侍女瞬间一移,到了王座的后头,而这已经不知道死去多久的帝王面上的笑容更加的盎然越发的诡异起来,他原本拿捏在手上把玩着白玉酒杯落在了地上,酒杯里头那浅红色的液体从酒杯里头流了下来,顺着那白玉的石阶慢慢地往下滴落着。
而整个寂静无声的殿堂之中因为酒杯落地而有了一些个声响,随即地还有一些个别的声响紧跟着一并响起,那是细微的,像是走动一般的声响,但那声音又显得太过沉重一些并不像是一个人应该会有的脚步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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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复活之城(四)
凤清也听到了那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顿顿的,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叫人感觉这就像是自己的幻觉似的。
凤清也实在是摸不透这一切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有,但这样小小的异样对于凤清来说到底还是抵不过那书对他的那些个吸引力,那是他心心念念且追寻许久的东西,如今已经在他的面前了,要他就这样放弃了,凤清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如今他的眼中也就只有那一本书而已。
那玉石侍女虽是转移到了王座后头,但这对于凤清来说,这么一点距离并不算什么紧要的,而且凤清也没有觉得这其中是有什么意外的,觉得必然是有一些个小巧的凤清手在王座上一撑,翻过王座,他这动作十分的迅速,端坐在王座上的帝王甚至在这一瞬的时候,那如墨一般的发丝也被带起了不少,看上去有一种诡异的味道。
凤清伸手便是要去取那金盘上的东西,甚至于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那泛黄的古卷,但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古卷的时候,凤清清晰地听到了一声碎裂声,那声音脆生生的,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时候,有一只白嫩的手,食指和中指那两个有着尖利指甲的手指已经朝着他的胸口探来。
凤清几乎是瞬间往后倒退了十来步,他身上的衣衫在胸口位子已经被扯开了一个大洞,索性的也便是他刚刚退开的速度极快否则他身上的衣衫就会被那有着尖利指甲戳中胸口。那指甲呈现出一种深蓝色,泛着寒光的蓝色,光是这一眼看着就叫人觉得这其中必定是有问题在的,凤清也不知,被这样的玩意勾了一把之后是会中毒还是会中蛊?
素问原本是想要拦截凤清的,依着他们之间的约定,当然如今被凤清一下子得了古籍,那么倒霉的也就只有他们了,所以素问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素问甚至已经想着如何将那古籍在凤清拿到之前给夺了过来,但这还没有等她出手,已经瞧见凤清连连倒退了好好几步,而素问在凤清倒退了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站在王座后头的玉人原本应该是双手托着金盘的,但现在却是一手托着那金盘另外一手则是微抬,也没有收回的样子,那微抬的手已经不是那白玉一般的通透,而是露出了两根手指。那是食指和中指,活生生的带着血肉的手指,指甲是蓝色的,透着一股子的寒光,那白玉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数不尽的裂痕汇集在身上,只要稍微一动,她就能够完完全全地裂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