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生。”他抬头看我,忽见旁边站着的伪绝色,一愣,问到:“这位是……”
我生怕再出些什么岔子,只想老刘头快些将银子给我就成,忙接口道:“哦,他们找错人家了。老刘,可是庄主有什么要交给我的?”
“这里有一封信,给你的。”老刘头听我这么讲,忙递过一个信封。
“啊?信?”不是银子么?我接过,近二十年来,这不周山似乎还从没来过什么信。
“恩,你师父安来使人带来的,怕是知道这不周山山路难行,叫人送到了庄里。”他小声嘀咕道:“若不是庄主厚道,念你救命之恩,鬼才上山来送信。”
我脸刷的变了颜色。偷瞄伪绝色,菩萨保佑,希望他眼睛不好耳朵千万也别太好。
咬牙切齿瞪着老刘头,心说你真是会添乱。他见我吹嘴毛瞪眼睛的,“哦”了一声似又想起来什么,从身后捉出两只鸭子,递过来:“庄主说,你叫他送点鸭子上来。喏,给你。”
鸭子!我明明说的是银子!苏慕容啊苏慕容,你还真是坑爹!
小四默默的从老刘头手上接过鸭子,横了我一眼。我忙做认真拆信状。
老刘头见差事已完,施了一礼,抬脚走了。
师父信上说,他被要事耽搁,明年开春是回不来了。末了,竟然要我尽快择日下山,去大胤与他会合!这真是令人欣喜又苦恼。喜的是,我终于可以放弃留守不周山,出去游历。恼的是,小四那仅剩的三两卖身银,哦,如今连三两都不到了,不晓得能够让我走多远。莫非我竟然要一路乞讨到大胤?
将这封信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确定师父并没有在里面夹张银票什么的,我不由苦恼万分。暗忖,若是我将小四作价百两纹银,不晓得苏慕容肯不肯买?不由得长叹一声。
眼角瞥见伪绝色掉头往房间走去。完了完了,这眼睛不好的人,看来耳朵挺灵光。只怕这回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垂死挣扎的拦住二人,道:“两位不下山了么?”
他缓缓掉过头,踏前一步道:“安神人现在改做倒卖药材生意了?”
我后退一步,呵呵笑着尴尬的道:“他药材也是卖的。”
他又进前一步,逼问道:“安神人搬去山下中山镇了?”
我又退一步,已经笑不出来:“那个,他在中山镇置了宅子……”
他再进前一步,冷冷道:“那安神人与姑娘并不相识?”
我头已经低到胸口,喃喃道:“他是我师父。”几乎已经是自言自语。
他呼出一口气,缓和了神色道:“看来我们这次找对了地方,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走?”说罢,转身而去。
我猛得回过神来,追上去道:“不行,你们不走,我拿什么养你们。现如今我们都要打兔子果腹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突然对我一笑,妖娆花开:“不用你养。这里是百两纹银。不够,再问我要。”十锭银子啪嗒啪嗒落进我怀里,我的心漏跳一拍,也不知道是被他笑的,还是被银子给震的。
心律尚未恢复,他对着我又是微微一笑:“还有,我叫季子山。”即便明知是个伪绝色,我还是被他笑得晃了眼。师父威武!
捧着那百两纹银直愣愣的盯着他进了屋,直到小四啪啪的拍着我的脸,喊道:“唉,回魂了,回魂了!”我才清醒过来。却见小四咬牙切齿捏着那两只鸭脖子,直将两只鸭子捏得扑哧哧乱扇翅膀,一边朝厨房走一边对着它们恶狠狠的叨咕:“早知如此我就不救你丫的了!”我心说这两只鸭子又跟他有什么仇了?
再低头看看怀里的银子,我一拍脑袋大喜过望,盘缠有了!
午饭,我如愿以偿的在桌上看到一盘鸭肉。小四非常客气的将一只鸭头夹到季子山碗里。莫名的,我看得寒毛一抖。
零零六
吃过午饭,我将小四拉过一边,告诉他师父叫我们去大胤回合。他朝着季子山房门一努嘴问:“那那两个呢?”
我抛出一锭银子给他,凑到他耳边道:“笨蛋,我们偷偷走了,他们自会离开,这山上无金无银,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听了只是盯着我看。我还当他又会一本正经的指责我脚底抹油太不负责,却没料到他慢慢露出一脸赞许的样子,冲我乐呵呵点了点头。
下午阿夏要去山下买些补品,怕迷在这山上便让小四陪她一起。我想起昨日替季子山断的脉象,心道他天天拿灵芝当饭吃恐怕也拖不过两年,那钱还不如给我多买两个鸡腿。但这话也只敢心里头想想,我是决计不会说出来的。
想着不日便要下山,一些一应用具都要准备准备,便在屋子里忙开了。理了半天,竟然发现要带的东西实在不少,整整理出三个包袱。
正琢磨哪些是可带可不带的,房门上咄咄响了三下,门外有人问:“魅生姑娘?”
我将几个包袱往床底下塞好,才跑去开门,见季子山站在门外,忙问道:“季公子,有事?”
他点点头道:“有件事情想请教姑娘。”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他不是来追究责任的吧,如今师父不在,可叫我如何是好。但人家已经寻上门来,我也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公子,可是想问我脸皮的事情?”
他微微一愣,道:“姑娘如何知道?”
我心里哀叹一声,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要死不认错,便拿定主意死赖到底,说道:“公子,你这张面皮已经如此完美,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要知道改颜术本就有风险,我师父当年肯定也跟你说过术后若干年若有任何松弛变形问题,我们不周山俱不承担任何责任吧。你如今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岂不是太不厚道。”
他闻言是大大的一愣,半天才说:“姑娘莫非以为,子山这张脸,是安神人捏出来的?”
我上下打量他,奇道:“难道不是?”
他啼笑皆非的道:“在下生来便是这副面孔。没能麻烦到安神人,实在惭愧。”
啊?我眼珠瞪得极大,这张脸竟不是师父作品?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个真绝色。我不由得乐了,那我倒是要仔细研究研究。
“子山此次来找安神人,乃是为了这样东西。”他从怀中掏出个小锦袋,捧在怀中摸了又摸,递给我道。
我将粘在他脸皮上的眼睛挪开,看向手中。揭开层层叠叠好几层布,里面有小块东西。拿起来细细看,却好像是张两层脸。
江湖中人,多少都会些易容术。最简单的易容术,只需用一些药水敷粉就可以将一个人五官改变,但是这种易容术有个缺点,不能持久。敷粉不能碰水,碰水变形,五官走样,药水不能触油,触油即花。若是只坚持个一日半日的没有问题,时间一长,就会走样,特别是夏天,在日头里一晒,若是出了汗冒了油,过三五个时辰再看那脸,恐怕比鬼好看不了多少。
因此更多的江湖人喜欢用人皮面具。而所有的人皮面具里,以不周山的两层脸为极品。
师祖传下来的制作工艺做出来的人皮面具,薄而不透,但却像真的人皮一样,留有毛孔,附着在脸上完全就是第二层皮肤,故得名两层脸。
这种两层脸,透气不伤皮肤,边缘隐藏在发际处,很难看出,因而就算连续敷个十来日,问题也不大。
而两层脸这东西,整个大胤只有不周山有,乃鄙山门第二大驰名产品。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千金一张,限量订购,仅限本人使用,不得转手,违法必究。一经发现,终身除名(从客户名单上)。
可如今季子山给我的,分明是我们不周山的两层脸。
两层脸轻薄略带有粘性,因此保存需要特别小心。如果长时间不用,需要在内里抹上一层特殊的防冻油,防止它硬化,然后内外都要垫上特殊的纸张才能包起来,脸皮不能与脸皮相接触,否则时间一长会粘连在一起,再想分开,那就难了。
而我手中的这张两层脸,被折成了一小块。由于保存方法不当,根本无法展开,如今拿在手里就好像一块千层面饼一样。如果季子山是这张两层脸的原主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该怎么保存它。我不由得心里一动,问道:“你从哪里得来这个东西?”
“朋友送的。”
“哦?”我把玩着这块千层面饼,看着他道:“我不周山的脸皮天下无双,多少武林中人求都求不到一张。况且我不周山的规矩,乃是限量订做仅限本人使用不得转手,否则终身不再接他的订单。不知道你这朋友却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大方把张价值千金的脸皮送给你这么个不识货的家伙,将好好一张脸皮糟蹋成这样?”
季子山闻言竟然有点小激动,道:“魅生姑娘,你确认这是你不周山之物?”
“当然,难道这我还会看错?”
他急切的问道:“我听闻不周山的两层脸每张都有记号,会记录何年何月何人所订,这可是真的?”
我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他欣喜道:“那姑娘还能否帮在下看看,这张脸皮当初是谁订的?”
我有点不太明白,当初是谁赠与他的不就是谁订做的咯:“难道你不记得是谁送给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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