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您能够不露面。救豆豆的事情交给我们。”希慧不回答直接说。
“你要告诉我为什么!”颜洛倾微恼,对希慧的转变不解。
“因为唐兼默对你执念太深。”不是希慧的回答。颜洛倾看向斜靠在门前,一袭紫衣的锦然。
“锦然,你!?”希慧惊悚的看着锦然,他怎么会知道?
颜洛倾看了一眼希慧,他第一次和锦然说话。“执念!唐兼默对我的执念!”颜洛倾喃喃念道,是她还是颜洛倾?
“放心,我知道的不多。这个理由够了吗,让你不插手,这也是我为什么帮你救豆豆的原因。”锦然对希慧说完,转头看向颜洛倾。
“就算我不露面,也不代表他不知道我来了!”颜洛倾道。
“他见到了希慧,就会相信你没来。”锦然道,转而语气变得莫名,“因为你向来都是对自己狠心,对别人狠心不足为奇。”
☆、第二十九章:亦真亦假
没有人对她心软,对她心狠的人却多不胜数,连那她以为他们是相爱的人,也决然将她从楼顶推下……她从来,学会的只是狠心。
颜洛倾没再追问前因后果,也不再去想和唐兼默之前有怎样的纠葛,知道多了,就会影响做决定时的心境。
“那你们准备怎么救?豆豆在哪?”颜洛倾看着锦然问,不露面难道她只能坐在这里干等吗?
锦然不答,只说:“你不用知道那么多,我们会救豆豆回来。”
“好,我不问。”颜洛倾目光看着锦然的眼睛,“锦然,我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你是什么立场,或者说什么目的,但是你能救豆豆,我感激你、也容许自己大意一次,相信你。我可以依赖你救豆豆,但是如果你的目的是拿豆豆要挟我,我也不会因武功不如你而受制于你。”
以前的她狠心,现在只想保护身边的人,铲除对她在乎的人不利的一切。也许她和锦然认识很久,他才那么了解她,也许是因为彼此是敌人,所以知己知彼。她之所以因为执念二字不插手,只因为她明白,一个人若对一件事物有了执念,便万物皆毁也是可以的……
锦然看着她眸光闪了闪,转头离开了傲梅。
颜洛倾收回目光问:“希慧,百州路上袭击我和肃辰,奈何岭附近埋伏我们,后来在帐篷对我放箭,这些到底何人所为查清楚了吗?”
“主子,有一件事我没有跟您说。”希慧不答反说。
颜洛倾呵了一声,“你倒是挺多事没跟我说的。”
希慧不理会她的话,解释道:“上次百州您被箭射中时,是肃辰突然出现从我手中抱过您,封住穴道,施展轻功抱着您回了衙门,他的伤口撕裂,染了整个袍子,却嘶吼着找林老救您。”
颜洛倾垂下眼眸,苦笑一声,那次他连那点血都晕得站不稳,真的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所以任由伤口不管不顾,染了整个袍子,他会有多痛?
希慧看着颜洛倾,见她低垂着头,睫毛盖住一切神色,顿了一会,问:“您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吗?”
“几天?”她还真的没问,她只记得她昏迷后醒来又睡去了,三天后才醒来。
“昏迷十五日,林老日夜兼程赶来,好在也是离得不远,但也是二天后才到。这二天内肃辰未曾闭眼,您身子忽冷忽热,他抱着您不放,虽是天下第一才子,却也是自己大病七年都没有办法,又怎么能救得了您,林老来了后解开穴道控制住病情才转回京都。这……”
“罢了,这些不必再提了,这辈子都不一定见到的人,你不是也让我离他远点吗!我以后不会再见他!”颜洛倾越听心下越是懊恼,烦闷不已,她打断希慧不愿再这样动摇。
“如今细想,那放箭的人果然非置您于死地,肃辰来时一定是紧急中折了树枝射去,才让那人受了伤没再放箭,未直接杀死,也是想查清幕后的人,但他那时只顾着您,怕是没有闲暇……”希慧道。“我越发断定,您失了记忆吧?既如此,那句话等你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会明白,若想不起,就这样也好。”
“你告诉我的线索只是查清楚了救我的人是谁。这些事情的幕后指使,还有暗衣会袭击希阁分部是谁人撑腰,都查清楚,玄轩一起查。”颜洛倾轻舒了一口气缓解情绪道。她自然知道希慧说的是那句,让她别和肃辰走太近。
“希慧,你是我身边亲近的人,我知道失忆的事你知道是早晚,似乎只有林相梓才会怀疑我不是真的颜洛倾。你知道吗,我本来很想恢复记忆,可现在却渐渐不想了,我觉得我忘记的一定是让人痛彻心扉的事情,那些记忆像漩涡一样,搅得我头重脚轻,我还没想起,就已经这般模样……让我记起么?以前想,现在,不想了。”颜洛倾喃喃道。
她抬眸见希慧认真的看着她,她嘴角轻扯了一个弧度,“去吧,去安排吧,救豆豆重要,保护自己也同样重要,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低估了唐兼默。”
希慧又看了她一会,半响才点头离开。
如果不是希慧告诉她那些事情,她现在又怎么会如同掉进五味缸,那个人,不知不觉中,真的融化了她的心么?就是因为她在意,所以嗅到一点欺骗的味道,便张牙舞爪。
☆、第三十章:下药被抓
直到第二日上午,锦然和希慧都没再来傲梅,颜洛倾总觉得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辗转反侧。思来想去许久,腾的站起身,不露面而已,她乔装打扮一下不就可以了?
她从衣柜翻出一套黑色衣裤,又将头发束起简单化妆。手刚触到门,门却被从外面推开,粉黛见乔装过的颜洛倾站在门前,有些惊讶,“主子?您这身打扮是要去哪?”
颜洛倾由于心绪不宁,没有听见粉黛靠近,粉黛正拿着点心不解的看着她,“我要出去,我又不是一个文弱女子,没有那么娇贵,唐兼默在宫里,我又不进宫,不会撞见。”
粉黛轻笑一声,一手托着托盘,一手将颜洛倾拉进里面,“主子,希慧的武功您还不了解,他就属轻功厉害了,仅在您之下呀。况且不是还有锦然公子相助嘛。”
见颜洛倾还是坐立难安,一点没有被说动,粉黛将点心放在桌子上,“主子,您非要去粉黛知道拦不住您,既然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救豆豆,连绿玉和黄迎都去了,您如果实在不放心非要去,也先吃饱了再去,可好?”
颜洛倾听粉黛没有像以前称呼绿玉黄迎姐姐有些疑惑,却没多想,想说没胃口不吃,又怕粉黛以此为由拉住她,她点点头,坐下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口茶。
吃完后颜洛倾无奈的看了粉黛一眼,调笑着说:“这下满意了吧!”说完转身往门外而去。
身后的粉黛阴阳怪气笑了一声,将脸上的人皮撕去,面孔赫然变成了另一张,身骨缓缓变大变高,外面粉色的衣裙被撑得裂开,露出桃红色的袍子。
“粉黛,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我怎么......晕......晕的”颜洛倾才走到门前,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景物都在旋转,她的身体如同掉进漩涡,探不到深浅。她努力的转过头看向粉黛,却连方向都没办法分清。
她运功想要摆脱这种状况,却不料只微微运功便觉更晕。没有天旋地转的感觉,却是头重重,脚浮浮,提不起一点精神一点力气。她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嘭’的一声摔在地板,手臂如同断裂般痛得钻心,眼前的一切如同蒙上薄雾,她依稀看见,桃红色、脚步、一点一点靠近。
又是一身巨响,门被撞开了,只是她没有力气说话,眼睛用了毕生最大的力气,却也只能看见来人脚下,是紫色,那双穿着白色靴子的脚站在门口不动了,是紫色啊,肃辰吗?怎么会是肃辰?
“辰世子,多谢你的配合。”她眼中的桃红色对着门口说,是个男音。她如同被雷击中,是肃辰,真的是肃辰,可那又如何,所有都是阴谋,算计,这个阴谋出来掉进另一个,这一切将她吞没。肃辰,他到底还是一直在骗她,连同她身边的人一起骗了,她嘲讽的笑了一声,失去意识。
“姑娘,您醒啦?我扶您起来喝药吧。”青衣女子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药,见白衣女子睁开着眼睛木然的看着帘顶。
白衣女子不答,青衣女子也不在意,她早已习惯。她将白衣女子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将碗凑到白衣女子唇边。
“这什么东西,我不需要喝药。”颜洛倾撇开头,皱着眉头想伸手推开,手却好好放在身前一点位置都没变,她挫败的垂下头。
“姑娘,您喝了药就会好起来的。”青衣女子如同每天都面对这样的情形,见她如此,语气不改安慰着她。
颜洛倾抬头凝视着青衣女子,从她睁眼,便只见到这个女孩,十三四岁左右的年龄,脸上稚气未退,却非常老成。每日这个时候她会醒来,这女孩也会如期的捧着这碗药出现,每天的对话都如同刚才一样,她喝了药就睡,醒了又喝。时间过去多久她不知道。但是她清楚,这碗药喝了不会好,永远不会,她只会一直像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